再关押地牢,苏沫未免不放心。
于是叫上那群仆人,转而换了间极为偏僻,但十分宁静的地方。
放下许青竹,苏沫在茶座前品茶,静看那群仆人行事。
各种技法施展,说实话,这群修士更像魔修,掌握的多为精神灵魂之道。
轻者夺人神识,常人沦为傀儡;重则篡改意识,凡人不知自我。
但他们满头大汗,显然是对许青竹这个修士下手,比预想中更为困难。
练气境的许青竹,并不意味着他不修神念。
就连修行第一条要求都是心神宁静,修士的精神早已开发,在气的蕴养中成长,远比凡人坚韧。
后来精神强大,常言道“隔空取物”,实际是精神向现实延伸,“神”拿到了物。
总而言之,他们一通操作难以破除许青竹的精神防护。
好在,许青竹刚受到重伤,经历大变故,精气神都被削弱了,不然他们毫无办法。
磨着茶盖,发出滋响,苏沫极有耐心。
但旁边的毒师眼神慌乱,数次看向苏沫背影,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是生是死,但心中却有预感。
他会死!
“毒师,你认为该如何?”苏沫没回头。
这话引起旁人的注意,那群恶人投来目光,像狼群,等待猎物临死的那一刻。
一具修士的尸体,用处可大了。
“苏小姐!老夫用的是九品,绝对是九品毒丹!你可要……”
“所以,你希望我来决定?”苏沫没心情听他扯。
对待这种无异于魔修的修士,她可不讲仁义道德。
唯有以恶治恶,镇压他们的反抗心!什么救赎?人格魅力感染?她苏沫心里有逼数。
她玩不来的。
可偏偏毒师不好杀,以后还有大用。
“不,不!”毒师猛地跪下,膝盖摔出震响。
左右看着,那群“同事”暗中围来,隐约传来的杀气让他身体颤栗。
毫不犹豫,他猛地挥下手掌,一截手臂断裂。剩下的右手快速点穴,瞬间止血。
还没完,他一掌拍在断臂上,阴寒的尸气腐蚀手臂,滋响中消融。
散发的恶臭不敢让苏沫问道,鼻子一吸,毒气钻入身体,最后不知去向。
“苏小姐!还请留小人一命!”毒师磕头作响。
“行了行了,一边凉快去。”苏沫摆摆手。
大喜,毒师口中夸着苏沫,麻溜离开。
“唉。”有人叹息,却只能收手,看向床上沉睡的美男。
对许青竹的调教计划,这是个长期的过程。
现在是种下种子,让他根植几个观念:
一,苏沫对他很重要,他很在意。
二,苏沫很看重他,他不能辜负。
三,苏沫受到一个恶人威胁,她很苦恼。
四,苏沫做的事情都有深意,他不该怀疑。
五,苏沫帮他很多,甚至帮他提升境界,他无以为报。
……
观念到位,剩下的浇水,让他们生根发芽,最后成为许青竹的信条。
这样,短时间他会很听话,不怕他反抗。
怎么浇水呢?
“啪啪!”看见他们完成全部操作,苏沫鼓掌,脸上却平淡极了。
他们明白,苏沫要安排计划。
“你,愚人,以后就是许青竹的夫子,教导的时候记得施加暗示,具体什么,你刚才做了一遍了。”苏沫点名。
那个叫愚人的仙风道骨,虽看起来七十高寿,却眉目间精气流转。他双修补的,靠着暗示之道采花,祸害女性。
纯恶人一枚。
“是,小姐。”愚人点头。
“你,庸才,以后做许青竹的书童,伴友,记得给他洗脑,影响他的决策,可明白?”苏沫撑手托脸,随意看向一人。
“明白。”
“你是丫鬟,寄语……”
“你是侍从,百相……”
吩咐一大堆人,把许青竹往后在苏府的日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没破天命之前,许青竹就跟着她吧。
那些凡间琐事?儿女情长?
她苏沫给他全推了,他们又能如何?
往后记得吃药,修行,跟苏沫出行就够了。
“许青竹,麻烦你先陪我会儿,以后会放你走的……”苏沫心想到,一盏茶喝完。
起身离开,雷厉风行,“呼”的一声,房门自己合上。
若大的屋子剩下个许青竹,在丫鬟寄语的照看下,长睡。
另一边,苏沫听着怜环报道医婆的影响,一边打量着院内仆人。
听到关键处,她会让怜环停下,稍加思考,才会继续听。
现在很关键,许青竹的“教导”计划刚起不,她必须把控所有细节。
“小姐,苏府的异像下,月门宗各大家族未敢动,但都好奇得紧。”
“那就打回去。”
“小姐,家内有消息,家祖要见你一面。”
“爷爷?”苏沫眉头紧锁,在长廊下踱步。
苏北源,红尘元婴的召见吗?
是因为医婆吗?也是,她早该想到的。
消化完消息,让怜环传消息:
“明日启程,上月门宗。”
“是。”怜环不意外,继续说起其他要点。
其中包含陆颜铃震惊,慌忙逃回月门宗的消息。
她到底干了什么?被吓成这样。
至于许家夫妻,暂且不让许青竹接近,同时告诫一番,让他们安分点,不要出现在许青竹面前。
“小姐,放许公子留在苏府吗?”怜环抬头询问。
“交给那群家仆,要是做不好,就换一批人。”苏沫沉默半响,接住飘飞的花瓣。
她明日离开,要是那群家伙趁她不在,偷摸搞事情,影响到计划。
这就不怪苏沫无情了。
测试下,在实验初期,她还能承受得起后果。
大不了一切重来。
“明白。”怜环点头,低首盘算起来。
次日,天刚蒙蒙亮,红日在山前露出半边,苏府就动起来。
昏暗的天空划过几道流光,苏府前下人提着灯笼,照在苏沫黑裙背影。
几位修士从天而降,脚下御剑飞到身后,缓慢漂浮。
他们单膝跪拜后,苏沫颔首。
“汪汪汪!!”镇上响起狗吠,早行人奇怪看着天空流光。
等一切恢复平静,苏府门前再次冷清,苏沫早已离开。
月门宗,那个隐秘在群山之中的宗门,苏沫又回去了。
熟悉又陌生的亲人们,苏沫一直躲着。
血浓于水,他们真得看不出她的变化吗?
于云层中踩着御剑,任随家族死士操控长剑。
透过缥缈的云彩,俯视万水千山离去。
苏沫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