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沫走远，身形消失在阵法之中。上官玉瑶收敛笑意，轻语道：
“玉珠。”
“在。”
“把那些都撤了吧，莫要碍了苏儿的眼。”上官吩咐句，随后转身离去。
苏家要变了，她得好好规划一番。
另一边，苏沫迷茫的走在苏家祭祖之处。
不是不找祖父啊，纯粹是祖父神龙见首不见尾，说见她，连个接应安排的人都没有。
只好来到这祭祖之地，试着插根香，看祖父有多神。
祭祖地常年香火缭绕，那些白雾般的烟垂地上，似白云，恍惚间，好似天上宫阙。
这苏沫行走之际，登云驾雾的，搅动一片云雾流转，让她多了几分仙姿。
有灵牌，成列于上边神台，看姓名，居然有不少外人？
有些姓更是令她惊异，如姬，神农氏等。
这苏家祭祖地，藏龙卧虎啊。
收起杂念，在旁边自取香烛，引神台借“神火”，毕恭毕敬鞠了一躬，苏沫插上烟。
烟上腾，乱她眼眸，无意间一扫，神台上人满为患，神态各异，打量着苏沫。
“……”假装没看见，苏沫又拜了拜，念叨着“求见祖父”后，小心退走。
等出了灵堂，苏沫寒毛才放下，竟有了心有余悸的感受。
心里说道：
“这苏家灵堂有古怪？或者说，这世界的灵堂都很灵？毕竟老祖宗们真能看见，绝不缥缈。”
“哈哈，可是苏儿来此？”背后一道声响，虽年迈，但气息绵长，中气十足。
诧异转身，一瞥，那道边上居然有人，骑着只乌牛，看模样，好似有一会儿。
行一礼，苏沫道：
“见过老祖。”
“倒是妙哉。”苏北源抚了把山羊胡子，和善看来。
这时，苏沫才认真看了眼，略有疑惑。
老者身披麻衣，像平常百姓般，身无贵物。普通至极，甚至不是含而不发，隐而不露。
他就是这般平凡，自然的，好似本该如此。
要知道，他可是红尘元婴。
他身下乌牛也是奇特，目光颇具灵性，站了半响，也是不动。静悄悄，像忘乎所以。可别告知她，老牛都修道了。
“即是苏儿，就随老夫走上一遭。”苏北源点头，挥手间长袖舞动，微风拂过，道边上的假山，绿木等，统统拉开，露出条路。
他在前，苏沫紧随其后。
回头看去，来时的路早已消失，被拉扯过的假山假水恢复原样，颇为神异。
是空间手段？
后见竹林，两人居然来到苏家外围。
苏沫注意过时间，以她的步速，是不可能短时间到这里的，更何况前方的老者骑牛，那牛悠闲地，急死个人。
是缩地成寸？
有一亭，无人在，倒是桌上备好茶水，热气升腾，时间拿捏极准，绝对泡了不过一分钟。
任由乌牛在竹下乱逛，苏北源招呼苏沫坐下。
品茶之际，老者发话了：
“我们来时无路，可随着我出手，却开辟出一路。”
他话很迷，刹那间，苏沫好似回到那打零工时期，猜领导字谜的时候。
不敢多言，苏沫闭口。
老者不在意，又徐徐道来：
“我只认为有开路之能，方敢走此小径，却不知他人所想，是否愿意跟上。这是强加他人，落了下策，还是他人愚昧，自以为是？”
是问句，苏沫不得不答。
她脑子飞快运转，突然感觉是高考，自己握笔，盯着题目写画。
片刻，苏沫道：
“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可安平。”
这话，她故意改了三字，将安平泰改为可安平。
眼睛微亮，再思索，他又困惑横生。
于是苏北源请教：
“若是这般行事，执守道，那么天下人就会跟上，是否过于片面？”
苏沫摇头，把她学医时，看《黄帝内经》，随便溜到《道德经》的经历回忆番。
这话是《道德经》的话，意为：
圣人执守道，天下人不跟随而来，反而背道而驰，圣人也不会劝阻，堵塞，于是天下间，人和圣人相处间，就安平了。
她又译一遍，才敢说出口，以免招惹什么大恐怖。
“圣人执守自己的道，天下人有人不得道法，没有慧根，不理解圣人之行，于是背道而驰，沉迷于人世间的淫乐，美酒。可这般，圣人也不会阻碍，叹息，起了下凡教化众生的念头。”
她看苏北源目光如炬，又接着道：
“那么这般，天下人安心，不会恨圣人阻碍他们行乐，人道自然安平，泰和。反之，圣人不受天下人影响，祂所合的天，依旧是泰合，造就相安无事的局面。”
沉默片刻，苏沫还是吐出那两字：
“是无为。”
“呼——！”苏北源呆愣片刻，霎那间，居然收不住全身气势。
如渊的灵力充斥竹林，空中飞舞起竹叶，反射间，光芒闪烁，像天地突然生出无数眼睛，死死盯来。
再看，又稀松平常，老者也恢复平常。
“圣人之道，圣人之道啊……”苏北源反复呢喃，又拱手一礼。
他明白苏沫的深意了，她此次下凡，是有大事欲为。倘若苏家相乘上快车，当知圣人之道，不多干涉。
这一刻，仿佛放下了什么，那成仙的执念消散，对于后辈的寄予褪去。
“前辈，所行无需顾虑，苏家不会干涉。”苏北源已经看不懂苏沫了。
他觉得苏沫是曾经触碰“圣人境”的仙神。
不，这可能只是一道神念，分身都算不上。
何况，他居然有幸得圣人之道，哪怕只是零星揭露，他也欣喜若狂。
虽然苏沫前面不知道，中间不知道，后边也忘记了，但结果来说，一切都是好的。
按心性，苏沫轻声道：
“还是叫我苏儿吧。”
此话一出，苏北源顿时笑而不语，摸着胡须，一幅他懂的模样。
所以，你又懂了什么？
几番嘘寒问暖，苏沫两人笑呵呵离开竹林。
相送甚远，几乎临近苏家内院时候，苏北源才不舍离去。
临走时，他毫不犹豫，把自己所有功法感悟拿出来。
他留下这么句话：
“微薄助力，低陋见闻，还请苏儿一观。若是不解，我说若是。嗯，或者是有别的见解，可一定告知我老人家。”
对，他强调了，反复念叨，一定要再找他个“孤寡老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