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波过去，苏府再恢复平静。
只是经常看见苏沫坐轮椅转悠，出现在苏府各处。
以前双腿没事，她懒得走动；现在腿没了感知，谁都没她能走。
这不，小姐发令了，要再去一趟“引雷山”。
那一处令她双腿残疾的地方。
“轻点放，轮椅可别撞坏了。”苏沫提醒句，看着下人抬轮椅进马车。
以轮椅的用料，不是用筑基法术轰击，是不可能破碎的。
“是，小姐。”下人点头。
放下侧帘，她看向车前安坐的背影。
“苏小姐，还请坐好，这次由我驾车。”许青竹硬是跟来了，还抢了驾车的功夫。
所谓君子六艺，他许青竹都会一点。
马车启程，车轮碾起一阵沙土，向着镇外驶去。
“苏善人！”
“苏小姐好！”
……
没停，苏府马车径直驶过，留下驻足的百姓们。
会聚集在这里的，大多是受到苏沫帮助的人。
秦朝的内乱更加严重了，每日都有流民赶来，在苏府的庇佑下苟延残喘。
“天下苦秦久矣。”一位老者隐于众人，望着苏府马车消失在转角。
另一边，马车轻车熟路，甚至碾过的车辙，都是上次留下的。
时隔几日，她苏沫又回到这里。
“山顶平了。”她收回眼光，又打量山下的树木。
断裂的树木上，零星的焦黑显示过去的经历。
雷霆有几道溢出，斜地劈到山下。
好在，那时未劈到众人。
“走吧，我推你上去看看。”许青竹声音背后传来。
还没反应过来，苏沫不察，后仰靠到轮椅上。
这昂着头，她刚好看见许公子的下巴，愣了片刻，才撑着身子，靠回原样。
“许公子，轮椅我能控制，不用饶烦你的。”苏沫感受着极淡的震动感，内心吃惊着他的细心。
哪里凸起不平，哪里有碎石，他不看，也能双手把轮椅推得平稳。
他应该是第一次推吧？这种事情也有着天赋之说？
不过，抛去思绪，任由他掌控轮椅，这安宁倒是和享受一般。
但她不喜欢，她喜欢自己掌控道路。
这时，他又猜出苏沫心思一般，柔声道：
“苏小姐，我帮你推轮椅，从来不是出于同情。”
苏沫忍不住回头，望着他侧脸，那双眼眺望远方，带着追忆。
那种笑，伴着难以抑制的苦涩出现。苏沫想，一定不是段美好的回忆。
他接着说：
“在我眼里，苏小姐比任何人都健全。”
“为什么？”
“我所视为你的内在，饱满且丰富。曾经，我见过太多内下残缺之人。他们虽多有完整之躯，但行事上凶狠毒辣，野蛮如同野兽，狡诈更胜豺狼，干着损人不利己的事。反倒在残缺之人身上，我往往发现光芒闪烁。”许青竹语气平淡。
“这就是你的健全之论？天底下哪有什么纯粹的好人。”苏沫翻个白眼，不再看他。
可之后，也许苏沫都没意思到——自己默许了他的帮助。
似乎，风吹得更加柔和，温柔地，抚摩她的脸颊。
引雷山，一处本没有名字的山，如今冠上这个名号。
有山夫经过，常诧异，这山似乎有些邪异之处，白日招雷。
时隔数小时，总是惊诧的，降下一雷，惊地鸟兽激飞。
“轰！”众人刚至山顶，白天霹雳，让岩石再添一处焦黑。
守在此处的修士，见苏沫到来，开始简述这几日的变化。
“法阵隐蔽了？但效果还在，把整座山都改造了？”苏沫乍舌。
不由认真打量引雷山顶破败的环境，感叹句“不破不立”。
也许数百年后，引雷山会成为一处奇地，诞生各类雷系的天材地宝，引得修士争夺。
“在这试验筑基境的实力？”许青竹说句，内心评估危险。
没什么好惊讶的，苏沫突破筑基出了大事，苏府几人不知道？
可众人单知她突破到筑基，却不知道她还差心劫，未能完全筑基。
这叫做，如筑。
“是啊。”苏沫揪手，心跳加快。
她不知道，以双腿为代价的收获，是否值得？
现在，她有两个体质。
一个为人工铸造的体质，雷源灵动体，可引动雷霆，对各种雷系修炼法有益；另一个为苏沫本就有的体质，九尾妖仙体，如今开始哺育她的精气神，灵力，甚至有了个“伴生法宝”。
她打算先在引雷山试验雷体。
“滋滋……”周围的磁场开始活跃，电弧从岩石间生成，闪烁幽光。
她猛地伸手，虚空一抓。
“嗡！嗡！”两颗拳头大小的球形闪电汇聚，相互旋转，带动电弧噼里啪啦。
莫大的压力席卷而来，才一个呼吸，她就感觉手臂酸痛，难以控制两颗球形闪电。
努力一挥，两颗球形闪电撞入山体，轰得炸开大洞。
一位修士立马上前观测，入目，才发现这一击威力惊人。
数十米的大坑出现，弧光跃动不止，显然余威尚存。
这随手一击，居然是筑基巅峰？
他赶忙汇报。
“还不错，但……”她感觉自己手法很粗糙，威力还能更大。
而且，两个球形闪电虽然一起旋转，但实际上，她感觉两者相斥，全靠她才把握住，不至于乱飞。
“有点意思啊。”苏沫呢喃自语。
旁观全程的许青竹不语，随意扫了眼电坑，不在意。
他见过苏沫以后的惊世一击，直接炸死金丹境的那种。
筑基境，她不过入门，还有很长一段路。
“那么，试一试九尾体吧。”心中打定主意，苏沫闭上眼睛。
再睁眼，一对眼瞳成了狐狸竖瞳，绯红色的，与上官玉瑶别无二致。
“小姐！你的身体？！”怜环惊语。
苏沫原本墨色的长发染成了白色，一对毛茸茸的狐耳出现。
背后更是伸出一只蓬松雪白的狐尾，好巧不巧拍了背后的许公子一下。
“没事，只是用下新手段罢了。”苏沫摆手。
一愣，才发觉指甲尖锐，她赫然有了爪子。意念一动，指甲还会缩回，有点好玩。
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她要试一下这招。
伸出一手，中指，无名指同时碰到拇指上，掐了个狐形手诀。
指间空洞对着鹤立的磐石，她轻吐一字：
“狐。”
“轰！！”一只硕大的白狐咬下，磐石化作碎石。
众人动乱，修士们大声喊道：
“保护小姐！”
唯有许青竹看见，苏沫会心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