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哇啊啊！！”
唱着小曲儿，心情正好的姜子弦被飞驰而过的马匹溅了一身泥水，生气地回头骂道:
“你们跑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哦？！”
仔细望了望，刚刚跑过去的似乎是衡州天师府的队伍，不知道又是出什么事情了，看在打工人也不容易的份上，姜子弦决定先不跟他们计较了。
“绝对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他们！”
姜子弦快驴加鞭，中途在路边安顿了一宿后，终于在第二天晌午赶到了衡州城。
“还好赶上了，先找个客栈落脚吧。”
姜子弦选了一家靠近内城的客栈，因为青宗弟子大选就在内城天师府前的广场上举办，而且内城的药铺对收来的灵药的质量要求更高，年份高且完整的灵药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
让小二将毛驴迁到马厩，交了小毛驴的伙食费后，姜子弦带着竹筐找到了内城一家药铺，牌匾上书——玉丹堂。
“掌柜，你家收灵药不？”
姜子弦扯开罩在竹筐上的粗布，向柜台后面算账的中年修士展示竹筐里的灵药。
中年修士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便觉得这筐灵药是上等货色，最起码都在五年以上，显然是从玉衔山深处采来的。
掌柜笑眯眯地问道:
“五十块灵石卖不卖？”
听到这个报价，姜子弦心中大骂中年修士奸商，这筐灵药在外城按照平均年份统一收购，也能卖起码六十块灵石！
“九十，少了不卖！”
“七十，不能再多了。”
“八十！”
“成交。”
看到掌柜不咸不淡的样子，姜子弦觉得自己还是报价太少了，但价格已经谈拢，这时候耍赖皮就不体面了。
“掌柜，我这里也有灵药。”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子弦回头一看，发现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身后还躲着一名怯生生的少女，眼眉间跟少年有些相似，二人似乎是兄妹。
中年修士看了一眼少年草筐里的灵药，清一色全是聚灵草，而且年份最高的也才三年，嫌弃地挥了挥手。
“我这里只收五年以上的聚灵草，你这种还是卖到外城的药铺里吧。”
姜子弦也好奇瞅了一眼，发现少年筐里的聚灵草平均只有两年半的药龄，就连三年药龄的都寥寥无几。
虽然这筐灵药依然可以炼丹，但是根本不可能炼出上等成色丹药，因为低龄的药材本身就无法固定足够的药效。
丹药一共分为九品，每一品丹药又分为灵阶、玄阶、天阶、道阶四种成色。
灵丹的表面表面有细密的裂纹，药效在炼制过程中就已经大量流失；玄丹的表面完好，药效在炼制过程中得到较好保存；天丹的表面有丹霞流转，这说明本该在炼制过程中流失的药效，被特殊的炼制手法锁在了丹药表面没有大量流失；还有一等丹药乃是道丹，此等丹药不但有丹霞流转，表面还具有丹纹，如同人的经脉一般，将灵药的药效牢牢锁在丹药之内。
少年沉默了一会，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说道:“我这框只要三十块灵石，掌柜您就收了吧。”
三十块灵石刚好是两个人参加弟子大选的报名费。
掌柜只是摆摆手，将八十块下品灵石递给姜子弦后继续低头算账。
少年握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松开，刚刚他已经去过了外城的药铺，因为临近青宗大选，入城卖药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自己手里这一筐药已经被压到了二十块灵石。
这筐药是少年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年份不高，但每一株都很完好，如果在外城按照一般灵药卖给药铺肯定是要亏的，但是内城问了许多家药铺都不收年份不够的灵药，这家玉丹堂也是如此。
“喂，你的药卖给我吧。”
看着即将走出玉丹堂的少年和跟在后面的女孩，姜子弦突然说道。
“道友，这可是赔本买卖，莫要一时冲动。”掌柜抬头看了姜子弦一眼，眼中带着些许诧异，但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拨弄手里的算盘。
说到这里已经仁尽义尽了，仙途本就坎坷，但行己路莫问旁人才走的长远。
姜子弦在少年迷茫疑惑的眼神中一把扯断了背带，夺走了少年的一筐灵药，然后数出三十五颗灵石装进袋子里，丢给了对方。
“你这个破筐子我也一块儿买了。”姜子弦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告知，不给对方拒绝的余地。
少年被姜子弦拽断了背带本就站不稳，又手忙脚乱地接过姜子弦丢来的灵石，差点将自己绊倒摔在地上，好在少女伸手扶住了他。
“我叫徐枫，这是我妹妹徐青儿，道友的恩情我们兄妹二人记下了，日后定当像报！”
收好灵石，徐枫认真地行了一礼，徐青儿照葫芦画瓢，扭扭捏捏的样子着实有些蹩脚，姜子弦看着感到好笑，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天生媚体笑一下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姜子弦早有体会，因此能装面瘫的时候就尽量装面瘫。
姜子弦也不图能等到这对兄妹的报答，这么做的原因只是这么做了心里舒服罢了。
千金难买好心情，自己的心情如何是实实在在的，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等到徐家兄妹离开了玉丹堂，柜台后的中年修士闲谈似的问道:“道友莫非是在积攒功德，走的是佛修的路子？”
姜子弦没有回答，而是垫了垫框里的聚灵草，“掌柜的，您说我要是把这筐药炼成丹药，您这收不收？”
姜子弦抓起一株聚灵草，发现成色相当不错，只是年份低了些，不过用自己的土法子，未尝不能练成好丹药。”
听到姜子弦的话，掌柜打个哈哈。
“哈哈，小店这可不收劣质丹药。年份高的灵药炼成好丹尚不容易，更何况是这筐不足三年药龄的聚灵草？”
随后掌柜眯起眼笑着说道:“但如果你能把这筐灵药炼成丹药，并且每一粒成色都至少是玄丹，那么以后道友的丹药本店照单全收，如何？”
掌柜的话让姜子弦陷入沉默，并非是姜子弦做不到，而是姜子弦正在考虑划不划算。
“道友考虑的如何了？”
看着掌柜笑眯眯的脸，姜子弦感到莫名的不爽，明明是个笑脸，却总给人一种瞧不起人的感觉。
“要我在这里炼么？”
相较于自己的体质炼丹水平反而算不得什么秘密，于是姜子弦决定给对方一点小小的炼丹天才震撼。
“小店里面有炼丹室，可借道友一用，请随我来。”
掌柜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像一朵开到极致的菊花。
掌柜将姜子弦领到了炼丹室，临走前叮嘱道:“里面的辅药可以随意取用，炼好了直接传音即可，祝道友丹运兴隆。”
掌柜拱了拱手，随即离开了炼丹室。
如此豪华的炼丹室，姜子弦还是第一次见，以前炼丹的地方不是山洞就是山窝子，哪能跟这里比。
炼丹师的中央是一尊巨大丹炉，显然是批量炼丹用的，前面还有一顶小丹炉，将手里这一筐药材练成引灵丹用这顶小炉子就可以了。
话不多说，姜子弦撸起袖子就开始炼丹。
掀开炉顶，将足量的辅药一股脑塞了进去，调大火力开始炼化起来。
这个炼丹室用的似乎是地火，炼化的速度格外快，不一会儿炼化出的灵液就变得粘稠。
随着凝神静气，还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更加让人平静。
姜子弦还从来没用过这么豪华的炼丹阵容，这已经不是炼丹了，简直是行为艺术！
从这里开始才是炼丹的第一步，姜子弦调动灵力小心翼翼地调节着温度，以防炼化出的灵液被烧成渣渣。
见灵液炼化的差不多了，姜子弦便将这筐平均药龄两年半的聚灵草大把地往嘴里塞，粗略咀嚼之后吞入腹中，灵药入腹即化，药力如同涓涓细流不断地流入丹田小世界当中。
姜子弦控制药力在小世界中转过一圈，随后逼入经脉，从指尖流入丹炉，混杂着灵液凝聚成丹型，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有灵气逸散，却又被姜子弦吸收，留存下少许后，又顺着原路回到了丹炉中的灵液内。
丹修炼丹都是极其费时费力的，不仅劳心费神，还耽误修炼，但姜子弦却可以在炼丹的同时吸收灵药里的灵力进行修炼。
就算是道丹也会有灵力流失，既然这样不如纳为己用好了。
随着丹炉内的灵液逐渐凝固成丹药的形状，表面开始逐渐出现细密的裂纹。
没办法，这筐灵药的药龄太短了，再加上姜子弦的炼丹手法又过于生草，完全是野路子，不出意外的话这将会是一炉废丹。
但姜子弦另有办法，丹田之中灰雾翻涌，丝丝缕缕的雾气居然凝成了玄之又玄的纹路，这纹路又出现在了即将凝聚的灵液之上，将原本的裂纹全部缝补起来。
如果没有这些裂纹，被烙印上纹路的丹药或许会成为拥有丹纹的道丹也说不定，但随着裂纹的消褪，丹纹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变成为流转于丹药表面的光泽。
“天阶成色太高了，稀释到到玄阶的及格线好了。”
于是姜子弦掏出了她炼丹的好帮手——玉米面。
将大把的玉米面加入到炼丹炉中，用灵力操控着均匀的分散到每一团灵液中。
在大量凝结核的帮助下，半凝固的灵液迅速凝结成一粒粒的淡黄色丹药，并混杂着淡淡的面香。
九品玄阶引灵丹，出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