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丹室里随便寻了一个瓷瓶,将炼制的引灵丹全部装进里面,塞好瓶口后,拿着瓷瓶出去找玉丹堂的掌柜。
门口的传音符姜子弦怕收费,不敢用。
“掌柜的,你瞅瞅这炉成色还凑合吧?”
姜子弦将手中的瓷瓶递给掌柜,掌柜接过瓷瓶,扒开塞子往里面看去,发现里面每一粒居然都是玄阶引灵丹,虽然引灵丹只是最低级的九品丹药,但考虑到所用药材只是最低年限的聚灵草,这炉丹药的价值就显得弥足珍贵。
珍贵的不是这炉丹药,玄阶九品丹药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炼这炉丹药的人。
虽然这炉引灵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有些泛黄,但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炼丹向来只看成品,不问过程,只要不是邪道手段就都能接受。
“何止是凑合,能把那筐聚灵草炼成这个成色,道友的丹道造诣可见一斑,不知道友此次前来衡州城是不是为了青宗大选啊?”
姜子弦皱皱眉,对掌柜的话不大赞同。
“那筐灵药虽然年份差了些,但也没有掌柜您说的这般不入眼吧?”
“嘿呦!”掌柜一拍巴掌,颇为委屈地解释道:“道友还因为刚刚的事记恨着我呐?我哪里是故意刁难那对兄妹呐,谁的心肠都不是铁石做的,我那是劝兄妹早日还家,何必在这修炼途中受苦呢?”
“这天下修士不也分出来个三六九等,有天赋的不如有靠山的,有靠山的又比不得靠山更硬的。”
“我修炼到这个年纪算是看透了,咱们这些个修士跟凡人也没什么两样,咱们头顶上有咱们的将相王侯,一开始那一个个都是心比天高,后来不都跟凡人一样,守着自己的营生,得过且过罢了。”
掌柜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对方的脸色不是很好,立即又打个哈哈。
“你也别嫌老哥说话难听,这一般人咱也不愿意跟他唠叨这些,道友要是觉得不顺耳就权当是耳旁风,让它过去便是。”
经掌柜提醒,姜子弦突然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失态。
“咳咳!”
“刚刚只是想起来些不愉快的事情,掌柜莫要放在心上。”
为了不叫掌柜误会,姜子弦急忙解释起来。
面对姜子弦的解释,掌柜露出一个“都懂”的表情。
“嘿哟,看来道友也是身处烦心事中,为其所累。行啦,既然这样祝道友仙途恒通,早日脱离苦海吧。”
“道友要是再有丹药可别忘了老哥我哈,成色越好出价越高,老哥我叫段纯德!”
姜子弦笑着点点头,摆摆手告别了段掌柜,离开玉丹堂后开始在衡城闲逛起来。
青宗的弟子大选今天报名,后天才开始,现在的时间还算充裕,姜子弦也没有去熟悉熟悉大选场地的想法,索性就散散心。
“修士也有自己的王侯将相吗……”
刚刚段纯德所说的那一大堆话让姜子弦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那个老东西的脑袋当球踢,我还要……”
姜子弦想着想着,激动的举起拳头,突然又将拳头放下,因为她发现这个目标似乎有些遥远,足足有从东域到北域那么远。
“逊唉,我还是老实找个山窝子当散修得了。”
姜子弦现在胸中有一股闷气,想发泄出来却又害怕街上的人把自己当疯子,只能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子,一边记着走过的路,直到一不小心用石子踢飞了路边乞丐的饭碗,才逃也似的跑没了踪影。
跑着跑着,恰巧跑到天师府附近。
天师府被围的水泄不通,全都是来参加青宗弟子大选的人,这里面有凡人也有散修,还有一部分是跟着家里长辈前来的少年男女,年纪轻轻便皆有修为在身,这些才是青宗的未来,其余的只能算作大浪淘沙,能淘出一块玻璃都算好的。
“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跑一趟,先领个腰牌吧。”
姜子弦自认为在散修里也算是优秀的,事实也是如此,凭借着修为上的优势,姜子弦很快就挤到了队伍的前面。
虽然外面一圈乱糟糟的,但里面一圈有天师府的人维持秩序,队伍排的井然有序,姜子弦自然也不好意思插队,只得跟在后面排起队来。
没有手机分散注意力,排队已经成了姜子弦最讨厌的事情。
多亏了天师府的办事效率还算高,在太阳落山前姜子弦便成功登记上了自己的名字,并领到了一块腰牌。
腰牌上面没有名字,也不能做标记,是参加大选的唯一凭证,如果被别人捡去,那么名额就归别人了,得小心保管好才行。
漏洞既然存在,就一定会有人去钻。
姜子弦刚挤出人群,还没走多远就被三个歪瓜裂枣挡住去路,但对方似乎对腰牌不感兴趣,而是对自己有些兴趣。
“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我兄弟三人小酌两杯?”
说话那人是三人中间那个,一脸尖嘴猴腮的样子,语气中充满了调戏的意思。
以前在小说里看到这种桥段,姜子弦只是不以为然的笑笑,现在轮到自己变成桥段里的当事人,姜子弦感到一种很新奇的恶心,是曾经身为男性体会不到的,也是她最受不了的。
虽然姜子弦刻意的不去打扮自己,也接受不了化妆,但即便是素颜也足够惊艳,胜过出水芙蓉。
这句话恰好成为点燃火药桶的火星,姜子弦黑着脸走到为首的那人身前。
“嘿嘿,姑娘好眼光……唔!”
姜子弦豆沙包大的拳头轰击在说话那人的肚子上面,那人眼球都突了起来。
“赏你你个球,看你爷爷我给你一拳!”
说着姜子弦就抓住对方胸前的衣襟,让其挣脱不开,抡起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轰在他的肚子上。
拳头不大,但冲量十足!
“这娘们是体修吗,怎么力气这么大?!”
即便穿了一件下品法器级别的内衫,挨揍的修士依旧感到肚子里翻江倒海,嘴角已经溢出了白沫,眼睛不住地翻白,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
“别打了……我,我可是赵家三公子,啊!!”可怜的赵家公子话都没说完,便又挨了几拳。
剩下的两名修士那见过这么生猛的女修,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跟着赵家公子欺男霸女,都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不是,如今眼见赵公子挨揍,竟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周围聚集起了许多看热闹的路人,东域的女修基本以柔为美,根本不会这么暴力,皆觉得新奇。
“打的好,往脸上打!”
“姑娘大义,往他裆里招呼,蛋碎了算我的!”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不少人认识挨打的赵家三公子。
赵家三公子名叫赵金才,调戏过的女修据说两只手数不过来。
本来姜子弦想着发泄发泄就算了,结果眼见周围助威的人越来越多,似乎自己打了一个人神共愤的畜生,便更起劲了,想要把一直以来积攒的怒气和三年来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虽然助威的人不少,但动手却一直只有姜子弦一个。
姜子弦不认识赵金才是谁,有的是人认识,过过嘴瘾得了,没必要为了一时之快得罪赵家,在场知道赵金才什么德行,什么背景的都替姜子弦捏了一把汗。
“啧啧,看这姑娘挂的腰牌也是来参加青宗大选的,这身手通过没问题,只怕日后凭赵金才的势力,有的是办法治她。”
“日后是日后,现在可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畜生,昨天我可看着这畜生又威逼利诱了一个美貌女修陪他饮酒,把人家灌的烂醉,这次最好叫他断子绝孙!”
“嘿,兄台倒是大义凛然,可怎么不见兄台也上去踹上两脚?”
“他奶奶的,要你管?”
这边的骚乱很快就引起了天师府的注意,几名青宗弟子和天师府弟子前来查看情况。
姜子弦见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刚刚对赵金才拳脚相加时就从围观的人群里把赵金才的身份听了个七七八八。
赵家是衡城的四大家族之一,这个赵金才因为天赋异禀,更是受赵家关注,要是被青宗执法堂逮着了,甭管这事谁更占理,姜子弦知道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要么远走高飞继续当散修到处流浪,要么被一打一个不吱声。
所以姜子弦打算溜了,走之前还不忘对着赵金才的裆部来了一记无影脚。
打都打了,也无关打的是轻还是重了,反正梁子都结下了,姜子弦也不指望因为自己打的轻对方就有可能原谅自己。
更况且这种人坏事肯定没少干,不知道霍霍了多少良善,姜子弦今天打的就是这种镇关西!
“溜了溜了,麻烦各位道友让一让!”
姜子弦一边抱拳,一边借着人群的遮掩,往青宗弟子来的反方向逃跑。
周围看热闹的根本不嫌事大,不仅主动给姜子弦让出了一条道,更有好事的还跟青宗弟子与天师府的人插科打诨,等到青宗弟子问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肇事者早已不见了踪影,只问出来是赵金才见色起意,结果遇到了硬茬。
虽然赵金才再怎么丢人,但好歹赵家也是青宗的一大势力,前来的青宗弟子们也不能看着赵家公子昏死在大街上,只得在一阵唏嘘声中把赵金才抬回了天师府。
“师兄,这是咋办?”第一次下山的弟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忧心忡忡地询问领头师兄。
“还能怎么办,把这家伙抬回去让丹堂的师兄们看看吧,总之与咱们无关!”
“只怕赵家找不到人撒气,最后把气全都撒到咱们头上。”
一名精明些的弟子一语道破,领头师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按照赵家的习性,再加上赵金才的尿性,指不定能赶上来这档子事。
领头师兄看着昏迷不醒的赵金才,突然有一种杀人抛尸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