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你再用一用你的血脉神通,咱们合力把这家伙做掉?到时候这家伙的魂魄全都归你。”
听到姜子弦开出的条件,白狐狠狠地心动了,但它完全没有意识到,即便没有姜子弦的允许,它想要拿走狌兽的魂魄,似乎没有人能拦得住它。
但傻狐狸考虑不到这么多,它只知道这件事如果成了,那么在她突破到筑台境之前,每一天都能填饱肚子了。填饱了肚子,自然就有功夫去收集更多的资源去修炼,这样一来,停滞不前的修为终于也能继续精进了。
想到这里,白狐突然有了干劲,甚至觉得筑台境大妖也不过如此,它一只能打十只!
“那你可要抓住机会,咱这神通施展不了几次哒!”
白狐说罢便瞅准时机,迅速冲到了姜子弦身边。姜子弦躲避罡风的同时,俯身将白狐捞起,接着就像丢沙包那样,将白狐抛到空中。
白狐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朝着狌兽飞了过去,与此同时,姜子弦顺着罡风之间的空隙,也跟着顶了上去,为的是吸引狌兽注意力,为白狐施展血脉神通创造条件。
一道精芒从白狐体**出,笔直命中狌兽的眉心,使其暂时失去了意识,身体还在机械地重复挥拳的动作,但也仅仅而已,再也没有更多的罡风激荡而出。
姜子弦从袖子里抽出亮银长枪,这长枪似乎有千斤之重,费了些力气才将其提了起来,对着狌兽的脑袋就刺了过去,眼看就要将狌兽丑陋的头颅扎个稀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张狰狞的面庞闯进了姜子弦的视野,几乎面对面贴到了一起,腥臭的气息从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中喷出,熏得姜子弦几欲作呕。
“是另一只狌兽,什么时候……”一个短暂的念头从姜子弦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腹部剧烈的疼痛顺着神经占据脑海,痛得姜子弦无法思考。
突然冲出的这一只狌兽浑身血气翻涌,怒不可遏,硕大的拳头裹挟强劲的罡风击中了姜子弦的小腹,将其打飞出去。
倒飞而出的姜子弦视线模糊,摔落在地上擦出一道长长地痕迹,只感得腹部疼痛难忍,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手里的长枪都差点脱手。
“呸!”姜子弦拄着长枪坐起身来,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对突然出现的这只狌兽竖起了中指,“哈——你这全险半挂也就一般,都没直接给我送走。”
姜子弦不经意往下一瞥,发现这一只狌兽两条腿之间还有一条小短腿,原来是一公一母,怪不得刚刚这么着急。
雄性狌兽虽然听不懂人话,但能够感受出来姜子弦实在嘲讽它,这无异于火上浇油,看了一眼身后的雌性狌兽,确认并无大碍之后,迈开步法就冲向了姜子弦,性格明显比雌性狌兽莽撞很多。
姜子弦将亮银长枪插在地上,当做拐棍拄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身体不堪重负地吱嘎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雄性狌兽可不会给姜子弦休息的时间,它现在只想制姜子弦于死地,谁让她伤害到了它的伴侣。
面对奔来的雄性狌兽,姜子弦毫无惧色,眼神中透露出浓烈的杀意,也是打出了火气,打算跟这两只狌兽拼个你死我活。
反正到最后这两只狌兽丢掉可是性命,而她丢掉的只是一枚传送玉简而已。
姜子弦看着狌兽挥舞着,如同自己头一样大的拳头冲了过来,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狌兽以为对手放弃了反抗,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人性化的讥讽。
但就在下一瞬间,一抹灰白自姜子弦体内炸裂开来,化作一股股云雾在天地间肆意铺染,将万物染作单调的灰白色,凡是被云雾笼罩的,都像是被定格了时间,像是被塞进了一副水墨画卷,静悄悄的,一动不动。
看着近在咫尺的雄性狌兽,看着狌兽灰白的满嘴獠牙,以及充满讥讽的灰白面庞,姜子弦面无表情,缓缓提起长枪,轻轻往前一送,然后轻轻一拔……
“咔嚓、噗——”
枪尖温柔地刺破头骨,轻柔地贯穿头颅,红的白的争先恐后地,从雄性狌兽额前的孔洞喷出。姜子弦偏过头去,让这些腥臭之物全都撒到了,身后铺满落叶的草地上。
随着灰白褪去,林间万物重新浮现出原本的色彩,不远处的林火又开始欢快的舞动起来,并且越烧越烈,噼啪作响。
云雾散作几股,在半空盘旋几圈,又钻回姜子弦的体内,回到灵台下的无垠雾海中。
看着雄性狌兽的眼神逐渐黯淡,摇摇晃晃的身躯终于无力支撑,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只称霸山林的大妖,真正的妖族,就这么轻易地死亡了。
姜子弦昏昏欲睡,眼中布满了血丝,眼皮似乎有千钧之重,但她知道事情还没解决完。
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雄性狌兽,姜子弦举起长枪,用枪柄末端将雄性狌兽的第三条腿压成肉酱。
“我没有的,你不许炫耀,下辈子记得穿裤。”
用地上的落叶将枪柄末端的肉酱蹭掉,姜子弦继续拖着疲惫的身躯,疲惫的身躯拖着长枪,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受伤的雌性狌兽。
雌性狌兽不安地嘶吼着,愤怒地嘶吼着,绝望地嘶吼着,看着杀夫仇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龇牙咧嘴亮出利爪,不断地恐吓着。
姜子弦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将长枪枪尖送到雌性狌兽面前,还没来得及发力,便看到雌性狌兽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紧接着便透露出悲哀的神色,毫无反抗地一头撞了上去,鲜血四溅。
长枪的重量加之狌兽身躯的重量,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疲惫不堪地姜子弦再也握不住长枪,狼狈地坐倒在地上。
“还挺,煽情……”姜子弦忽然了解到,原来妖族是这个样子的,心中莫名地有些,算不上愧疚,也算不上悲哀的复杂感情。
姜子弦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去寻找傻狐狸的身影,一眼就看到傻狐狸摇着大尾巴,没心没肺地抽取着狌兽还没消散的魂魄。
“唉,果然是一只傻狐狸。”姜子弦觉得自己就不该担心这傻缺,它的心理承受能力看样子比自己都强。
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姜子弦费劲的将长枪拔了出来,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冷声说道:“看出来吧,都看了这么久了。”
“莎莎——”,衣服与灌木摩擦的声音突然传出,一道人影不紧不慢地从远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