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德意志人对古老政治体的消失五味杂沉,法国人民可是确实为皇帝的衣锦还乡而喜悦。
得胜归来的帝国军队在巴黎举行凯旋式,身着蓝白制服的士兵们昂头挺胸的踏入城市,高大的掷弹兵和英勇的枪骑兵陆续进入,全身都很炫丽的骠骑兵小跑走过,还有近卫掷弹骑兵,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骑着高头大马,被眷为“众神”,他们手中缴获的敌国军旗更令民众自豪。
“皇帝万岁!!!”
民众欢呼声不断,只因热爱那个象征胜利的男人。皇帝骑着英俊白马,戴着双角帽,披着灰色大衣,里边还是那套深蓝的旧军装,在元帅与近卫军们的簇拥之下挥手回应人们的热情。
积白无瑕的雪绸铺在屋粱之上,阳光洒在上面更显金灿,庭院里,宫廷侍从官推着一位可爱的女孩荡秋千。
“再高一点!”
“好勒,殿下。”
欧仁妮开心的笑着,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公主,陛下回来了。”皇家子女保姆孟德斯鸠伯爵夫人说道。
听闻此言的欧仁妮让侍从停下秋千,戴着披肩身穿长裙的她轻松的跳了下来,那头明亮如金的长发披散着,蓝色瞳孔如湖水般安宁,皮肤白嫩洁净,脸庞圆润,嘴角上扬,因为马上就能见到最爱的爸爸了。
“快走吧!妈妈!”欧仁妮露出天真的笑容向女教师说话,别在意,权贵家的孩子都会称呼家庭女教师为妈妈。
话说那不勒斯-西西里王国,执政的卡洛琳王后本想和反法同盟的大军一起报仇雪恨,她却没有料到这次的同盟军竟然在海陆全方面失败,眼下,大敌将至。
“波旁王朝在那不勒斯的统治已结束。欧洲和平和我的帝王荣耀不容它存在。”1月份,拿破仑在军中公告中下令,马赛纳元帅领军南下,扫除反法同盟势力,而波旁军队无力抵抗,法军很快攻破那不勒斯,并占领了王国全境,皇帝的兄长约瑟夫·波拿巴加冕为蒙天主恩宠的那不勒斯国王:朱塞佩一世。
已经站在巴勒莫的斐迪南多三世不明白,法国人怎么来的权力可以在海的对岸拥立伪王,好歹有血缘关系才能这么做吧?这可是『王权欧洲』的既定规则,轻易就打破了?斐迪南多国王还是想不明白法国人怎能篡夺天主钦定的王位。对了,他在波拿巴还在埃及时,就应该在想这个问题了。
至于王后本人对拿破仑的评价:“那野蛮的畜生……那科西嘉杂种,那暴发户,那条狗!”
(题外话:那不勒斯与西西里是两个王国,因为有同一位统治者而联合起来,因此,斐迪南多原本有两个序号:西西里的三世和那不勒斯的四世。前国王回去继承西班牙王位后,把儿子留在了南意大利。担心儿子患上疯病,便嘱咐教师不要给儿子任何压力,斐迪南多长大后也和傻子没区别了,婚前由父亲卡洛斯三世远程摇控,婚后由来自奥地利的王后摄政)
在伯爵夫人的牵引下,欧仁妮来到了皇帝的书房。而他安排好了那不勒斯的王位后,又分配了莱茵同盟的领地,南德意志和莱茵河以东的西部地区,一概像皇帝称臣纳贡,并负担军饷和提供作战部队。
“陛下,皇太女来见您了。”
听闻此言,拿破仑放下手中的信件,抬起头:“让她进来。”
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即响起的便是一阵清脆的声音:“爸爸!”
欧仁妮快步走过来,她快步走过来,扑进皇帝的怀抱之中,亲昵的蹭着爸爸的脸颊,撒娇道:“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呢?”
拿破仑看着女儿,他伸出手抚摸着女儿的脸庞,宠溺的说道:“之前也给你写了封信,不过你恐怕贪玩没听夫人念完吧?”
“才不是……”欧仁妮嘟囔道。
皇帝摸了摸她的脑袋,把那仵灰色大衣披在女儿的身上,再把军刀也系在腰间,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不愧是我的女儿!”
他非常溺爱自己唯一的骨血,就像对待他自己一样。他与女儿愉快的玩耍,好似他不是那个严肃的皇帝陛下,这一刻,幻想与现实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辨出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1806年1月末。一间酒馆内。
“喂!你们看见了吗!咱们这来了个中国人!”
“哈?传说中的中国人?你没喝醉吧。”
“哎呀,不信老子是吧,我跟你讲,那人戴的黑帽子挂着根羽毛,一身宽袍大袖,胸后勺还有条猪尾辫!”(这最初是欧洲人用来称呼假发的小辫子的词汇)
“行了行了,先说他在哪?”
“走了呦,去宫里了。”
“那你说个屁啊!”
杜伊勒里宫内。一位东方面相的人走进皇帝的书房,双方就着东方语言翻译专家茹贝尔进行了友好交谈。
“我大清嘉庆皇帝,闻西方法兰西国先王与乾隆帝相好,岂知暴民弑君,祸乱天纲,幸有拿破仑此当世英雄,匡扶王室,今闻汝正神器,特遣天使携天朝珍宝前来慰问。”大清使者说道。
拿破仑满脸微笑的迎接了“天使”,对这个传说国度感到新奇的同时,回送了本土礼品,以示感谢,并腾了一间房,把天使安置在宫内。
什么?你说嘉庆不会派人去法国,但这至少是个中国人,这名头是大是小,法国人可不会在乎了。
作为中国爱好者的宫廷贵族们又有了新的乐子可谈。趁机派人从天使口中撬出许多关于“天朝上国”的信息。
“夫人,那使者的服饰不愧是中国的啊。”
“肯定的,那丝调还有那上面的奇兽,无比精致,你们必须要在这几天设计出更美的汉服来。”
“是啊,您还记得那个逸闻吗?就是中国皇后的。”
“我没记错的话,是个叫疯子玛丽的英国人,说什么中国有个叫康煦的皇帝喜欢她,结果是个公爵还是伯爵,装成皇帝把她娶了,哈哈哈~。”贵妇随后捂嘴笑了起来。毕竟中华理想国的概念,在旧欧洲可是广为流传,连伏尔泰等名人,也为之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