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我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她留着一头长发,虽然看起来很憔悴,但依旧尽可能的把身上的衣服整理的干干净净,发型也很干净,没有乱糟糟的头发,她背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斜挎包,穿着白色的长款毛衣,黑色的裤子,凹凸有致的身材让我羡慕,我心里有点惊讶于她的干净,在确认她身后没有其他人之后,迅速开门把她放进了屋,又把门给紧紧关上,锁门。
“你好,我叫白芷”那人轻声说,声音很温柔。
“我叫林冬冬”出于礼貌我回答了她。
“病人呢?”白芷问道。
我指了指主卧,她便快步来到了主卧,先是为哥哥测了体温,又为他贴上了一个冰凉贴用于降温,并且给他喂下了一粒退烧药和感冒药,观察了一个小时之后,我哥哥很明显精神了一些。
“好了,他发了高烧,药我已经喂他吃过了,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这是退烧药和感冒药,一天两次,早晚一次,吃药间隔时间要尽可能保证在六个小时”她说着,把一盒退烧药和感冒药递给了我。
我收下了药,并转身给她拿了两个牛肉罐头,这是我和哥哥一顿饭的量,所以并不算多,如果哥哥吃了药能很快就好的话,这么一比对下来,我感觉并不亏,但是她却只拿了一个。
“那个,你拿两个也没关系的,毕竟你救了我哥哥的命……”
“现在大家都很困难,留下一个吧,留给你哥哥吃,如果有什么情况,记得给我发消息”
说完,她把一个牛肉罐头放到了斜挎包里转身出门离开了。
我有些迷茫,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向所有人复仇,但是,却在我心最恨的时候出现了最温柔最善良的一个人,其实我有在她转身离开时一刀砍死她抢下所有药物的冲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是无法迈出那一步,只是面带微笑的目送她离开。
太矛盾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一阵无语,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答案,无奈,我只能走到哥哥的床前坐下,他好像看穿了一切一样,欣慰的笑了。
我有些好奇,因为,哥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我们的日子过的太苦了,很多时候他都是为了不让我担心而强颜欢笑,一直把苦闷的事压在自己心里,但今天,此时此刻,他居然笑了,那不是强挤出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哥哥,你是烧糊涂了吗?”我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哥哥现在清醒的很,我很高兴”他的笑容依旧没有褪去。
他冲我招手,我乖巧的来到了他的身边,我坐在他身边,他只是把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沉默了许久,这期间我好几次想要站起身来,但是,看着哥哥的目光我又乖乖的坐了下去。
“我知道,你很痛苦”哥哥缓缓开口。
痛苦?我先是一愣,完全没明白哥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我跟哥哥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为此我急忙摇了摇头。
“不,哥哥,我跟你在一起很幸福”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并没有把话说开,只是摸着我的头,因为药效的原因,渐渐的睡着了,我帮他盖好了被子,替他擦了擦汗,转身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不停的思考着刚刚哥哥说的,以及白芷离去时的模样,啊啊啊,一切都好混乱啊,怎么想都想不到答案。
很快我就放弃了,躺在床上刷着手机,趁着现在来电了,我赶紧把电褥子打开又充上了手机,把家里能充电的东西基本上都充了个遍。
忙活半天,我忽然想看看业主群里有没有发什么东西,点进去一看,还真有一些挺有意思的玩意儿,有的人已经饿疯了,打算用自家的一些东西跟其他人换上一口东西吃,这以物换物我早就想到了,可是如今的环境,谁又能去拿宝贵的食物换一些不能吃的东西呢?
不过看他们不停的发图片,还是挺有意思的,刚刚开始,无非就是一些金货一类比较值钱的东西,但是过了半个小时发的东西就越来越离谱了。
有发自家养的一些小宠物的,比如鹦鹉和乌龟或者金鱼什么的,这其实也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内,不过,忽然有一个人发了一张令所有人都震惊的照片。
“天啊,老张,你,你疯了?你家孩子才刚刚十个月大吧?!!你,你要干什么?!”
“我没疯,大家可以换着吃,别舍不得,孩子没了可以再要”
群里已经炸开了锅,谁都想不到一个平常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文化人居然会第一个做出易子而食的事儿。
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铁石心肠了,但是,看着这个老王在群里发的东西,我属实是大开眼界,真丑啊,一个平常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的文化人,居然会带头干这种事,他的圣人书不知道都学到哪儿去了,也对,这样的情况下,他这样的选择的确是最精明的,与其留着一个只知道吃东西没事儿还哇哇叫的小娃娃,还不如跟人换了吃。
换着吃了,多少还是口肉,至于他为什么不自己吃了,这恐怕是作为一名父亲最后的底线了吧。
张叔我是知道的,全名张天赐,他算是小区里面的大能人了,家境贫寒但却靠着勤工俭学上了一所中规中矩的大学,取了个好人家的姑娘,前几年开了家工厂,赚了不少钱,大房子住着,小汽车开着,街里邻里都要给这个大老板一点面子,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如何嘲笑这个弃婴的了。
是的,张叔是个弃婴,在四十年前被丢弃到了这里,一位好心的大娘收留了这个孩子,并为他取名为张天赐,教他做好人,不过那个大娘却因为收留了这个孩子没少受旁人的闲言碎语,据说那个大娘家很穷,都说是她穷折腾。
当时谁都没想到,这个弃婴现如今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或许并不是他们忘记了他们曾经嘲笑他的话,也许只是不想再提起,也没脸再提起。
张叔老来得子,奋斗了小半辈子,在三十九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我哥哥对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他们两个人算得上是忘年交,张叔说看我哥哥就像看曾经的自己,我哥哥也想向张叔学习。
不过我对这个姓张的没什么好感,毕竟,他也没给我家提供任何实际上的帮助,总是教导我哥一些软趴趴的大道理。
看着他们在群里的争吵,我乐了,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