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面对塞西莉亚怒气冲冲的质问，布丽姬特却是镇定自若，甚至可以说是满不在乎。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也没有慌乱，而是看上去有些恋恋不舍地慢慢分开，捧着凯尔面颊的手顺势一抚，这才看向塞西莉亚和波尔这边。
“如你所见，小姑娘，一个问候的早安吻而已。”布丽姬特从容地反问道“两位有何贵干？”
见对方的态度如此轻佻，塞西莉亚自然更加恼火，这个女人也太放肆了，还有凯尔，你怎么也不反抗一下。
不对，凯尔现在是重伤状态，估计还是动弹不得。
可恶！这个女人居然趁着凯尔现在重伤无法行动，肆无忌惮地占他便宜！我怎么就没想到……不对，我早该来阻止的！
“布丽姬特女士，请你搞清楚，这里是教会圣殿堡垒里的病房，不是给你幽会的地方！”
“抱歉，情到深处，有点忘乎所以了，请见谅。”
布丽姬特这话听着像是道歉，实则更像是在炫耀。
说话的同时，布丽姬特的手一直都在抚摸着凯尔的头发，就像是在把玩一只宠物，也像是在宣告“所有权”。
至于凯尔此时为什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那当然是因为他怕穿帮了。
凯尔知道自己的演技拙劣，搞不好就会暴露自己造已痊愈的状态。
再加上凯尔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波尔这种陌生的权贵，索性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看布丽姬特来“表演”了。
布丽姬特满足地看着少女羞怒的样子，当然，也没忘记打量一眼旁边的波尔。
“这位没猜错的话，就是波尔.哈卡布斯阁下吧？”
“哦？您认识我？”
波尔还有点得意，以为自己名声在外。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近期阁下似乎与舍妹之间有些误会，因此有所耳闻。”
“您指的是……”
“舍妹通常喜欢自称‘蝶夫人’。”
蝶夫人——波尔本能地倒吸一口冷气。
然而，波尔的反应显然太大，引起了塞西莉亚的疑问：“怎么了？这和蝶夫人有什么关系？”
波尔只能强装镇定地掩饰过去：“没……没什么，一点小误会。”
蝶夫人是一位举世闻名的奇女子，以不同的身份活跃于世界各地。
她有时是博学的收藏家，有时是富有的银行家，有时是慷慨的慈善家，甚至有时还会是贪婪的佣兵头子。
不久之前，波尔和她因为一些利益纠纷起了冲突。
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波尔想用武力强压，结果却损失惨重。
蝶夫人身边的侍卫仅凭一人一剑，便轻松解决了波尔派出的五千名家族私兵。
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在弗雷多的从中斡旋下，波尔被迫出让步。
此事也成为了波尔的一处人生污点，好在事情没有扩散，知道的人并不多。
“呵呵，舍妹年轻气盛，回头自会好好管教一番，过去舍妹如有冲撞之处，还望阁下见谅。”
“好说，都是误会……误会。”
波尔几乎是咬着牙，硬挤着笑，带着些许颤音吐出这句话。
本想当着塞西莉亚的面，狠狠羞辱凯尔一番，不想自己先被人秀恩爱，然后反手又是一个下马威。
凯尔这个该死的下等人！凭什么有这样的运气！傍上这么一个成熟美艳，有权有势的富婆做靠山！
不过你小子别得意！这事情还没完！
波尔瞪了凯尔一眼，然后摆出身为大主教的庄重态度，严肃地说道：“布丽姬特女士，对于您身边这位原教会圣骑士所犯下的罪行，您是否了解？”
布丽姬特笑着反问道：“哦？阁下是想说，我的未婚夫是个坏人吗？”
波尔一扬头，开始义正言辞地陈述凯尔的“罪状”。
“没错，他玩忽职守，以权谋私，草菅人命，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是身负近百项重罪指控的要犯，更是勾结魔族，出卖战友，致使二十余万无辜将士血撒地狱的叛徒！他，必将被处以极刑！”
我不是！——凯尔差点就要暴起为自己辩解。
不过，近在身旁的布丽姬特暗暗压制着凯尔，同时面不改色地回应道：“呵呵，公开审判不是在三天后吗？”
“证据确凿，审判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维护这样一位恶徒，对女士您并无益处。”
“呵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回怼波尔的同时，布丽姬特还不忘撩一撩塞西莉亚：“你觉得呢，圣女小姐？”
虽然塞西莉亚很不爽布丽姬特，但在维护凯尔这点上，两人是一致的：“我也认为，在正式审判之前，不易妄下定论。”
波尔不可置信地看向塞西莉亚。
她的话对波尔显然更具“杀伤力”。
为什么连你也……
你就这么相信那小子吗？
一直努力保持“绅士风度”的波尔有些破防了。
人一破防，行为就有些不受控制，一些心里话也随之脱口而出。
波尔激动地抓着塞西莉亚的肩膀说道：“塞西莉亚，你怎么这么糊涂？凯尔这小子恃仗武力，想来自视甚高，他一直得不到升迁，心中肯定是早有积怨，这种下等人，为了攀附我们这些上等人，为了金钱地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你怎么能信他呢？他现在肯定……”
“啪！”
塞西莉亚则是扫开波尔抓着她肩膀的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波尔的脸上。
这一巴掌也把波尔打清醒了。
糟糕，没做好“铺垫”，就把原本那些准备用来羞辱凯尔话全说出去了！
“塞西莉亚，我是……”
波尔想要解释。
塞西莉亚只是用冷怒的目光看着波尔，然后一言不发地抽了自己两耳光。
“这是我的歉意，足够吗，哈卡布斯大主教？”
这下，波尔更慌了。
“塞西莉亚，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担心……”
“如果您还有什么其他要问的，请自便，恕我公务繁忙，不能奉陪了！”
说完，塞西莉亚转身快步离去。
“塞西莉亚，你等等，听我解释……”
波尔匆忙追了出去，临走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凯尔一眼。
你小子，这次死定了！
“这小姑娘，真是越看越有趣。”
对布丽姬特来说，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余兴节目，她既是参与者，也是观众。
当然，她也不忘和另一位“观众”交流感想。
“那个小姑娘对你的爱是如此的坚定，也让朕越来越嫉妒了呢，呵呵……”
“你越来越过火了。”
在凯尔眼中，这位女魔王的行径已经越发嚣张离谱了。
大摇大摆地进入银翼城，随意出入教会的堡垒圣殿，戏弄塞西莉亚和波尔这样的高阶神职人员当乐子——凯尔简直不敢想象，这位魔王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
但是在布丽姬特看来，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
“是吗？朕怎么觉得，才刚开始呢？”
“你还想做什么？”
“呵呵，朕是魔王，当然要做坏事。”布丽姬特凑到凯尔身边，耳语道“很坏很坏的事。”
很坏很坏的事？凯尔警惕起来。
如果布丽姬特只是“找乐子”的话，倒也还好。
就怕这个魔王搞出什么腥风血雨，人间惨剧之类的。
“别担心，朕不是那么无趣的人。”
这时，布丽姬特忽然话锋一转。
“对了，刚才那位，就是传说中，圣光教会最年轻，最战功卓著的大主教吧？呵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那又怎样？”
“呵呵……”
冷笑中，布丽姬特的手指在凯尔的胸前画着圆圈，半开玩笑地问道：“朕亲爱的‘下等人’未婚夫哟，为那样的‘上等人’而战，值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