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手中那些所谓的证据根本奈何不了我。”
“我可不这么认为，你的所作所为必然会受到惩罚！”
“哈哈，与其说这些没用的，我们还是来说点更现实的问题吧，比如说，你有没有考虑加入一个新的阵营？”
“你什么意思？”
“明眼人都知道，教会什么的已经没前途了，地狱才是出路，对了，有一位‘王’让我给你带个话，只要你投降地狱，保证你将来荣华富贵，金银满屋……”
“白日做梦！你这个叛徒！”
真实之眼投射出的影像和声音通过专用装置，被投射到了空中。
然而，里面的内容和真实情况不能说是有所差异，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画面，声音，不存在任何的“真实”，除了画面中的人物之外，其他的东西全都是伪造的。
影像中的凯尔不仅“承认”了先前所有的指控，而且还“自曝”出了更多的信息。
他表现得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完全不在乎可能遭到的惩罚，肆意嘲讽着海森伯格，甚至还想拉拢他加入地狱，完完全全是一副叛徒的丑恶嘴脸。
而相应的，海森伯格则是完全被塑造成了正面形象。
面对影像中凯尔的嚣张的言行，他表现得沉着冷静，面对影像中凯尔的挑衅拉拢，海森伯格则是义正词严。
同时，还加带着一点不甘，遗憾，以及无奈。
整个影像很好地将海森伯格这个“英勇坚毅”的老父亲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由于这些影像来自真实之眼，因此现场的民众们对此毫不怀疑，原本还处于观望状态的他们现在终于找到了方向。
“太可恶了！”
“杀了他！这种叛徒败类不配活着！”
“贝格萨斯商会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是一伙的！”
现场群情激奋，民众们高喊着，要严惩凯尔这个穷凶极恶之徒。
然而，凯尔现在却是有口难辩。
他有想过或许海森伯格会做些手脚，却没想到他这根本就是完全捏造。
不只是凯尔，连带着为他辩护的贝格萨斯商会也成了众矢之的，形势已然逆转。
海森伯格此时本该敲响木槌，让现场保持肃静，但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别说让现场恢复肃静，他都还觉得这“火”还不够旺呢！
在作为临时主审的海森伯格默许与放纵，加上他提前在观众席上安插好的人手，民众们的怒火果然很快开始蔓延到贝格萨斯商会。
“贝格萨斯商会给叛徒辩护，肯定也叛变了！”
“这帮奸商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全都送上断头台！”
呼喊声越发激烈，更是有情绪激动的民众试图冲到广场上。
凯尔百口莫辩，因为真实之眼只会记录真相，这是大家默认的事实。
在这毫无真实性的“铁证”面前，凯尔的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会被当做是垂死挣扎的狡辩。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布丽姬特仍然笑得悠然自得，甚至还能对凯尔调侃道：“你坏起来也很有魅力哦。”
凯尔对于情况发展成这样倒不是很意外，毕竟是海森伯格，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既然凯尔能想到，那么他自然有理由相信，坐在他身边的这位女魔王同样想得到。
“既然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哦？朕还期待你惊慌地来问‘怎么回事’或者‘怎么办’呢。”
“你拿我当乐子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其他人也牵扯进来。”
布丽姬特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问道：“这难道不有趣吧？所谓记录真实的道具，其实本质是用来欺诈和蒙骗的幻术，而人们则随着他们所看见的一切便是‘真相’，并随之起舞。”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相’和‘公正’，对这些人来说并不重要，他们想要的东西，其实和朕一样。”
既然布丽姬特还能这么神情自若地探讨这些哲学层面的问题，凯尔觉得，她应该是有办法应对。
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还不行动呢？
又或者，她真的只是想单纯地“看戏”，无论‘演员’是谁，其实都无所谓？
总之，布丽姬特过于淡定的反应，让凯尔很不淡定。
但还有人更加不淡定。
并排坐在一起的波尔和塞西莉亚，此时的心境完全就是两重天。
波尔现在心情大好。
虽然他不知道海森伯格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真实之眼投射出的“真实”是无可辩驳的，凯尔的所有“罪名”都已经得到了他“亲自确认”。
这次凯尔那小子死定了！
波尔之恨自己不能亲手操刀，结果凯尔的性命。
不仅如此，一直完全游离在教会控制范围之外的贝格萨斯商会，现在也被凯尔拖下了水。
今后，教会就有了用各种可以名正言顺来针对贝格萨斯商会的借口。
如果不是因为塞西莉亚就在身旁，波尔此时恐怕已经笑出声来。
说到塞西莉亚……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塞西莉亚紧握的双拳按在面前的桌上，眼睛怒瞪着站在主审席上的海森伯格：“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尽管在意料之中，但当波尔看到塞西莉亚如此激烈的反应，仍然觉得非常不爽。
连真实之眼的“真实”都无法撼动她对凯尔那小子的信任吗？波尔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不，一定只是塞西莉亚暂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已，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波尔趁机安慰道：“塞西莉亚，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这就是真相！”
“这是谎言！”
塞西莉亚对凯尔的信任从无半分动摇，哪怕是面对这所谓的“真相”。
而且，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哈卡布斯大主教！我要求对真实之眼进行检验！”
“抱歉塞西莉亚，即便是我也无权这么做，只有最高审判长才有这个权力。”
波尔用一脸“遗憾”和“无奈”的表情说道。
他这次一定要让凯尔死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