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做到？
那还用说！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再问许诺十遍，一百遍，一千遍，他也不会变。
“当然。”
许诺念起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认真且专注：
“爸，你放心把知意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何知意永远幸福的，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她为我付出了太多，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今后的每一天，她都会是开心快乐的。”
“我不在乎为了这个目标需要做多少努力，也不论要用多长时间，哪怕是付出，一生一世。”
“我想我，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诞生于世的。”
听到这里的何云山，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才是为人父母的他，最想听到的。
话说这小子，丫的怎么比我还能装！？
还说什么为此而诞生于世的，真以为我年纪大了就没看过EVA？
呸，不行，怎么看这小子觉得没之前那么讨厌了，这可不行！得想办法挑点刺……
“只不过，爸。”
听到许诺突然说出这个“不过”，何云山内心的情绪变化立时荡然无存，整张脸直接垮了下来。
但凡是什么“只不过”“但是”“主要是”这样的词，后面接的都不是啥好事。
想到这，何云山只觉得许诺这张刚刚变得有点顺眼的脸，一下子又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很显然，许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
“呃，没有，爸，我不是想说什么坏事，就是刚才你说的有一点我想稍微……声明一下？”
“放。”
何云山甚至都懒得多说一个字，想先听听看这小子到底想放些什么屁再来决定给他什么样的脸色。
结果许诺挠了挠头，轻笑一声，说道：
“我觉得您刚才有句话，是有点问题的，我可以让何知意幸福，也可以，出人头地，这两者本身并不冲突。”
“而且，对我来说……有件事恰恰正是需要我出人头地，才能实现的。”
何云山板着脸，心想着就听听这小子到底想说些什么东西，静静地任由许诺说了半天。
结果，何云山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许诺把自己说愣住了，听到后面何云山都来不及做表情，一愣一愣地听着许诺一直对自己说。
到了最后，他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拍着手哈哈大笑，何云山指着许诺，好半天才理顺气，笑骂道：
“他妈的你小子……哈哈哈，我以前可真没发现，你这么有意思。”
“呃……爸？”
看何云山反应这么激烈，许诺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失忆与社会脱节了，所以说的话有些太不切实际异想天开，连忙询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我，呃，说了点什么，不切实际的话……”
“不，没有……一点也没有。”
何云山笑得咳了几声，看着许诺，意味深长：
“我只是完全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想到的……那个，爸，麻烦你帮我瞒着点何知意……”
何云山摆摆手，示意许诺不需要再多说，他的想法自己完全明白，而后何云山笑眯眯地说道：
“别担心，这我心里有数。我收回刚才的评价，而且期待着，你可以把你刚才和我说的话全都实现。”
“这个当然，相信我。”
许诺同样笑了笑，只觉得自己和何云山的关系被拉近了不少，他甚至有了勇气敢和何云山开玩笑说道：
“而且吧……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觉得自己，搞不好哪天，真的能比爸要走得更远……”
“放你的屁，真普信。”
何云山再没了身为长辈的架子，直接毫不顾忌地对着许诺说话：
“就你小子还想超越我，呵，做梦去吧。”
“你想实现你说的目标，我支持，但是你想超过我……再过个一百年都没有机会的。”
“我告诉你，老子永远是老子，不管是哪方面，我都要比你好！”
听到这句话的许诺，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询问道：
“包括老婆？”
“那肯定的，我老婆也是最好的老婆，你老婆嘛，什么玩意——”
鼓吹自己半天的何云山忽然觉察到一丝不对，及时收声，勒住了自己卡在喉咙口的话。
他刚想笑骂许诺这小子给自己下套，却看见身边的许诺忽然噤声不敢说话了，何云山觉察到一丝不对，猛地转头。
何知意站在阳台的门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吃，饭，了。”
她一字一句念得很重，吓得许诺半个字都不敢说，连忙从阳台跑进屋内。
何云山想跟上去，何知意冷冷地看着他，依然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爸你就等你最好的老婆来喊你吧，我只是个什么玩意，请不动您这尊大佛。”
“不是，女儿……知意，你听我说，都是许诺那小崽子给我下套……”
“你也不许骂他！”
“我……”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五十多岁的商界大鳄何云山会被自己的女儿整到欲哭无泪，他这满肚子牢骚，也没有办法向着何知意发，只得咬着牙，大喊一声：
“许诺！你给我过来！”
许诺早已是飞快地跑下楼，听着楼上传来的动静，哪里敢停下，三两步就跑到客厅，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依依，待会儿帮爸爸一个忙，多喊几声外公，让外公消消气好不好？”
“消消气……是什么意思啊？”
“呃……就是……”
许诺一时口快，没有多加思索就说道：
“你外公现在生气了，你让他消气，他不生气，就不会和我打架了。”
“打架！？”
听到这个词的许依依瞪大了眼睛，连声问道：
“像你和妈妈平常在家那样打架吗？”
“什么！？”
还没等许诺解释，何云山已经冲了下来，听到许依依这么说的他脸色发青，指着许诺大喊道：
“许诺你这小崽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还在家里和我女儿打架！？我看你他妈的……”
“对啊对啊，外公，我经常会看到爸爸和妈妈打架，爸爸特别喜欢打妈妈屁股，一边打一边抓，疼得妈妈经常会叫……”
“老~公~爸~依~依~”
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所有的话语，声音的主人带着明媚的笑容走了下来，语气却比这初春的料峭春寒更加令人心肝震颤：
“你们，都给我，闭嘴！”
这道声音，带着不止是愤怒，还是羞恼的情绪，回荡在整个家中，陈渔歌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听到这声音，却是笑了一下。
家里有多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不过，有时候就是要吵吵闹闹的，才有过年的感觉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