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来到了联欢会傍晚，夏小小刚进入礼堂，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大礼堂里挂满了漂浮的彩色灯笼，独角兽形状的光晕在天花板上缓缓游动，空气中飘着烤南瓜和蜂蜜酒的甜香。夏小小攥着裙摆站在角落，刚被玥黎用“不小心”撞到的姿势塞了块缀着糖霜的星星饼干，此刻正低头盯着饼干上那道歪歪扭扭的牙印——分明是对方故意留下的。
“躲在这里偷吃？”玥黎的声音突然从头顶落下，带着点笑意。她今晚换了件墨蓝色的丝绒长袍，领口绣着细碎的银线，走动时像落了片星空。夏小小刚想反驳，就见她抬手摘下自己发间的一朵小苍兰，“别针松了，再动就要掉了。”
微凉的指尖擦过耳际，夏小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听见玥黎低笑：“怎么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她说话时离得太近，带着酒香的呼吸扫过夏小小脸颊，让她想起刚才在创意市集，玥黎非要喂她尝一口浆果酒的事。
“谁、谁受惊了！”夏小小转身想走，手腕却被轻轻拉住。玥黎晃了晃手里的一小束月光草，正是她白天摆在摊位上的展品：“有人用一管火焰精油换了你的草，说是想练发光咒。”她把换来的精油塞给夏小小，“算我帮你促成的交易，是不是该谢我？”
“明明是你抢了我的摊位！”夏小小气鼓鼓地想把精油推回去，却被玥黎顺势握住手，夏小小猛地抬头，正撞进她的怀里里。舞池那边确实传来一阵笑声，可玥黎的目光太亮，让她瞬间忘了要生气，只盯着对方长袍上那枚银色的星星别针——那是她用魔法熔了自己的旧银饰做的，早上偷偷放在玥黎摊位上，没想到真被戴上了。
“看什么？”玥黎挑眉，故意挺了挺胸，“觉得我今天特别好看？”
“才没有！”夏小小猛地抽回手，转身就往人群里钻，远处的乐队突然奏起轻快的舞曲，夏小小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玥黎，突然觉得今晚的灯笼好像格外亮。她捏了捏手里的火焰精油，转身往甜品台走——至少先把那块带牙印的饼干吃掉，免得被别人看见又要被取笑。
舞曲间隙，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请玥黎小姐来表演！”，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汇成浪潮，连教授们都笑着朝她的方向点头。玥黎正靠在廊柱边跟夏小小闲聊，闻言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却没推脱，只是转身时顺手揉了揉夏小小的头发：“等我回来。”
她走上舞台时，台下的议论声还没停。有人猜她会表演高阶变形术——毕竟上个月她刚把失控的铁皮青蛙变成了会唱歌的金丝雀；也有人赌她会展示草药学天赋，毕竟她总能调出最特别的香气。可当玥黎站定在舞台中央，只是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时，连最喧闹的角落都安静下来。
没有华丽的光晕，没有复杂的咒语。她指尖微动，舞台两侧悬着的灯笼突然齐齐熄灭，只剩穹顶那盏最大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下一秒，玥黎摊开手掌，掌心竟浮起一团小小的、流动的光雾，像是把银河揉碎了盛在里面。
“这是……星轨咒？”台下有高年级学生低呼。星轨咒是高阶光系魔法的分支，需要精准记住百颗星辰的运行轨迹，稍有偏差就会失控，极少有人敢在公开场合展示。
可玥黎显然不止于此。她手腕轻转，那团光雾突然散开，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在空气中勾勒出猎户座的轮廓。随着她指尖划过，光点又流转成大熊座、天鹅座……每一颗“星”都亮得恰到好处，连星与星之间的连线都清晰得如同教科书插图。
夏小小站在台下，看着玥黎在光影中微微仰头的模样，只记得之前玥黎提起过自己非常喜欢星辰，玥黎也曾说过“星星的轨迹比任何咒语都温柔”。那时她只当是玩笑，此刻才发现，对方是真的把星辰握在了手里。
最惊人的是结尾。玥黎抬手向上一托，所有星轨突然旋转着汇聚，化作一条璀璨的光带，如同真正的银河倾泻而下，擦着观众的头顶掠过，最终在舞台边缘绽开无数细小的光花。那些光花落地时，竟变成了一朵朵会发光的小苍兰，正是夏小小发间别过的那种。
掌声雷动时，玥黎已经走下舞台，离开了人群。径直来到夏小小面前，指尖捏着一朵刚“开”出来的光花，弯腰塞进她手里：“好看吗？”
夏小小握着那朵微凉的光花，看着她眼底映着的漫天光点，突然说不出话来。在她的眼里，好像只剩下眼前这个总爱欺负她，却又能把星辰摘下来送她的人。
联欢会后半段的酒水区格外热闹，玥黎被几个高年级学生拉着碰杯，琥珀色的浆果酒在水晶杯里晃出细碎的光。夏小小远远看着她仰头饮酒的样子，总觉得今晚的玥黎比平时更放纵些——直到看见她脚步发飘地朝自己走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躲。
“跑什么？”玥黎伸手就攥住她的手腕，指尖带着点酒气的温热，力道却比平时重了些。她低头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夏小小的额头，“刚才看我表演时，眼睛都看直了，嗯？”
夏小小脸颊发烫，想挣开却被攥得更紧。周围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又急又窘，只能压低声音：“你喝醉了，玥黎！”
“我没醉。”玥黎说得理直气壮，眼神却明显有些发飘。她突然抬手，指尖划过夏小小的唇角，“这里沾了糖霜，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话音未落，竟真的伸出拇指，轻轻蹭掉了那点白色的糖渍。
指尖的触感又烫又软，夏小小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后退，却被玥黎顺势拉住，带进怀里。这次不是轻轻一撞，而是结结实实地靠在对方胸前，能清晰地听见玥黎略快的心跳声，混着身上淡淡的酒气和草药香，陌生得让人心慌。
“你干什么！”夏小小挣扎着想抬头，下巴却被轻轻按住。玥黎低头看着她，眼神亮得惊人，像是把刚才舞台上的星光都揉了进去：“小小，你今天很好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醉后的喑哑，“比光花好看，比星星也好看。”
夏小小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了。她用力推开玥黎，转身就想往阳台跑去，手腕却再次被拉住。这次玥黎没用力，只是指尖轻轻勾着她的袖口，像只耍赖的猫：“别跑嘛，陪我再喝一杯。”
“我不喝酒！”夏小小又气又急，眼眶都有点发红，“你再这样，我、我就去找教授了！”
玥黎却像是没听见，突然弯腰，在她耳边用气音说：“那我就告诉教授，你偷偷藏了月光草粉末想练禁术。”她明知那只是普通的辅助材料，却故意拿这个逗她，带着醉意的呼吸扫得夏小小耳廓发痒。
“玥黎！”夏小小又气又窘，抬手想推开她，却被对方顺势握住手指。玥黎低头看着她泛红的指尖，突然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指节，像在惩罚又像在撒娇。
夏小小吓得差点跳起来，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离得很远，只剩下玥黎含笑的眼睛和带着酒气的呼吸。她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发现，喝醉了的玥黎，好像比平时更让人招架不住。
“好了，不闹你了。”玥黎突然松开手，直起身时晃了晃，伸手扶住夏小小的肩膀才站稳。她低头看着怀里晕乎乎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清醒，却很快被醉意掩盖，“送我回宿舍，嗯？”
夏小小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终究还是没忍心拒绝，只是小声嘟囔：“下次再喝醉，我就不管你了。”
玥黎低笑出声，顺势把重量往她身上靠了靠，声音含糊却清晰：“才不会有下次……除非，你陪我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