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我突如其来的提议吓了叶清一跳。
“什么?为......为什么呢?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
面对叶清的疑问,我沉默。
我先前路过林繁挑选出来用于议事的大厅时听到了他们讨论的内容。
“繁姐!有了这批物资之后张强已经不足为虑了!”
我听声音分辨出来这是马到。
“是啊是啊,如今我们手中可是有枪了!我看那张强还敢不敢装大爷!”
“先前那段时日里,张强他们一伙人,可没少在我们面前装B。”
“我估计啊,也就是有点畏惧叶寒的身手,不然早就跟我们动起手来了!”
“这下他再敢装,我请他吃枪子儿!”
一群人议论纷纷,都为到手的枪支弹药庆贺。
虽然只是两三支手枪而已,但是用来对付张强一个普通人轻而易举。
“张强已经不足为虑,甚至无须刻意关心他,只等他露出破绽,找到借口,闯进去一楼随手灭了也就是。”
“只是......我真正担忧的反而是叶寒这小子。”
我听得分明,这仍然是马到的声音,我没想到一向被公寓里公认的老实人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这......叶寒是我们这一边的人啊,马到?对付他干什么?”有人质疑。
“是!叶寒是我们这边的!可以后呢?”
“他武艺那么高,谁能保证他以后没个别的念头?”
“您说呢,繁姐?”
我贴在墙边看不到林繁的神情,只是林繁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何尝不是一种态度。
“那天大家可都看到他出手了啊!那一下子多么利落不用我多说了吧?武侠电影里的侠客也不过如此了吧?别说我们这两支手枪了,我怀疑我们一伙人拿着冲锋枪堵着他都要被他一一干掉。”
“而要是,他手中抢到了一支我们的枪呢?”马到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够了!”林繁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马到的发言。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可是前面长久的沉默依旧令我有些心寒,人都是会变的,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们从前有多需要我来震慑张强,现在我的存在就多令他们觉得如鲠在喉。
我的思绪逐渐从回忆中抽离而出。
我不是很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叶清,她和林繁走的很近,不在家的时候,经常叽叽喳喳地跟在林繁身后当个跟屁虫。
还没等到我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门外却传出了异响。
滋滋滋!
切割机尖锐的切割金属的声音。
而且似乎不止一台切割机的样子。
有人想切割我家的防盗门闯进来?我跟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轰得一声。
应该是门板倒塌的声音,七八个人提着榔头,小刀之类的家伙闯了进来。
为首之人是张强,他们倾巢而出,打算对我动手来了,王蔷都提着把菜刀过来,显然是冒着必杀我的决心过来的。
张强手中拿着把电动切割机,面色阴厉。
“小子!”
“我知道你有点拳脚功夫!”
“可我们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你就算有滔天的本事能对付我们一群人吗?”
张强是在放狠话,可多少被我听出些有点色厉内荏的意味。
我能不能一人对付这一群人,他心里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如果他真的有信心一群人就能把我稳稳揍趴下,恐怕早就抄家伙找我麻烦了,何必拖到今晚。
不过带入张强的视角我也能理解,他算是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了,他不能继续放任林繁这群人继续成长下去了。
再拖下去他真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了。
必须快刀斩乱麻,首先把最难缠的我拿下,然后立刻对林繁他们动手。
身旁的王蔷多少有点看不清状况,“强哥!别跟他废话了,抄家伙直接动手宰了他吧!”
令我觉得有些意外的是王蔷此刻的谄媚姿态,丰满的酥胸贴着张强的后背有意无意地磨蹭着,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身后的叶清。
大概是怕张强转而对叶清产生了什么兴趣?
和先前对张强的抗拒形象对比鲜明。
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挣开身后叶清环住我的手。
叶清扁着嘴,像是被惹毛了的兔子,“不需要我出手吧!”
“放心。”我淡淡回复。
随手在身旁茶几上抽了把木剑在手上。
慢悠悠的用手摩挲着这把木剑上面的纹理。
这把木剑已经够了。
“哈!”张强冷笑。
“上次你用的是把铁剑,这次身边只有一把破木剑,我看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能发挥出几分来?”
用手肘将身后的王蔷撞开,此刻他只觉得这女人有点碍事。
“我杀了你!”
张强总算下定决心了,率先冲了过来,面目扭曲变形,抄着电锯就要往我身上撞。
我慢悠悠的抬起了那把破木剑。
往张强冲过来的方向一指。
动作很慢,完成的时候却正好赶着张强冲到我身前。
轰!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满屋都是不知哪来的风浪激起的烟尘。
烟雾散尽。
就听到王蔷颤巍巍地询问声音,“强......强哥?”
张强的身体紧紧贴在正对我的墙边,胸前凹陷下一大块,血肉模糊一片。
身后的墙壁竟然寸寸龟裂。
可想而知张强断没有生还的一丝可能性了。
这才是剑士转真正的力量。
场面一片沉寂。
然后就是尖叫声,哭喊声,求饶声。
“叶......叶寒,我真没想杀你,都是张强!都是他的主意!”
“叶寒,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吧!”
聒噪!
木剑环身轻轻一挥。
乓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是房间内各色家具碎裂的声音。
终于,房间内沉寂下来。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了一地,伴着各色瓷器,家具的碎片染红了整间屋子。
活活像是个人间炼狱。
随手将手中木剑扔在了地上。
纵使我技艺如何精湛,木剑早已无法承受我的巨力,寸寸碎裂,化为了一团细微的碎屑。
冰冷的夜风从被我震碎的窗台鼓入。
随风一拂,这些碎屑已经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