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放在岛国的语境里，就是指歌舞伎町中那些陪酒陪笑，“卖艺不卖身”的男公关。
在这个风俗业始终没有被明确废止的国家里，当做公关不违法，但与OV女优一样隐隐约约处于歧视链的最下层，除非干到业内TOP1，否则不论你曾经多么大红大紫，最后也得老老实实隐姓埋名，找个一般男性/女性共度余生。
至于老师向学生推荐入行当牛郎什么的，这边建议直接上报当地的教育委员会捏。
“枫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见连榊都陷入沉默，小泉月顿时气急，对口不择言的损友嗔怒道：“身为教育者，怎么可以对学生说这种话！”
“玩笑啦玩笑，别生气嘛，月，要是照这小子的想法来，唯一能够两全其美的方法不就是短期内挣快钱吗？”
尾崎枫子不以为意地笑笑，随后指着榊的一张脸解释道：“而且你看，这小子天生就是当牛郎的料啊！”
听了这话，小泉月下意识地仔细端详了一下榊的脸。
上午的接触中，因为自己这位学生身份的特殊性，小泉月一直保持高度紧张，就像是突然接到上级视察通知的小社员一样，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榊的外貌。
而刚才榊一进办公室，又是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姿态，即使小泉月出于教师的原则一直和他保持平视，可老实说，她还真没完整打量过榊的五官。
“好...好帅！”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不合时宜的话，小泉月慌忙捂嘴。
“对吧！明明性格这么残念，却长了张比小白脸还小白脸的脸，啧，这么一想神还挺公平的......”
“......”
小泉月没有接话，而是又多看了几眼榊的正脸。
少年神色深邃，额前右侧的厚发完全遮盖了后面的眼睛，唯一单露出的左眼澄净如泉水，鼻梁坚挺，嘴唇单薄苍白却又不至于完全没有血色，其余脸部的种种特征则完美地杂糅在一起，整体俊美又不少男子该有的刚毅。
这样的榊，比起说是以声色娱人的小白脸，更像是端坐在焚烧着的本屋内，即将刀剑临身的贵家末代美公子。
哪里像小白脸了......
暗暗腹诽一句，小泉月正色道：
“咳，无论怎样，榊同学才十六岁，就算他本人愿意，也不能去那种地方！”
“十六岁怎么了？”尾崎枫子言辞凿凿，“年龄这种东西谎报一下不就好了，我看有关牛郎的报道里，十六七岁出道的比比皆是呢。”
“啪！”
小泉月猛拍了一下尾崎枫子套裙下的黑丝长腿，给了她一张气呼呼的脸。
尾崎枫子深谙自己挚友的秉性，知道小泉月怒火值最高的时候反而过分可爱。
可即便如此，她还想再挣扎一下，不为别的，就为了多调侃几句榊。
“好疼！我可是真心实意为这小子出谋划策啊，月，”尾崎枫子一脸可怜兮兮的，“就凭他的条件，只要放学后去新宿转一圈，愿意为他点香槟塔的富婆绝对大有人在！”
“这样一来，他短期内就能挣到追女友的第一桶金，又不会退学，岂不是两难自解！”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后，尾崎枫子撇这嘴不说话了。
“榊同学，你千万别被尾崎老师的话带偏啊，她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小泉月的注意力重新放回榊身上，见他一直沉思的模样，不禁担忧自己的学生是否会被错误的建议引上歧路。
“...谢谢，小泉老师，不过就算是我也不会主动违反法律。”
“所以你二十岁之后我可以去点你吗？呀！月，别掐里面的肉啊！”
“不过枫子老师的话倒是给了我启发......”
“讨厌，突然这么亲密地叫人家~”
榊看来一眼正在作妖的尾崎枫子。
他当然听得出尾崎枫子的所谓“建议”，揶揄的成分更大，但有时错误的建议也能指向正确的道路。
一语惊醒梦中人，经由尾崎枫子的一番话，榊才切身明悟到：自己目前所在的地方可是与前世所处的社会大相径庭的资本主义高地啊！
在这里，能作价的除了凝聚了价值的无差别劳动，人的身体也可以！
投资一念起，刹觉天地宽。
对啊，既然能躺着挣钱，干嘛还要费时费力地打工，做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不就好了吗？
感觉敏锐的小泉老师觉得自己的学生似乎要走上某条邪路。
“榊同学，能问问你得到了什么启发吗？”
“从今天起我要成为小白脸。”
“噗哈哈哈，”尾崎枫子忍俊不禁，狂拍榊的肩膀，掩盖了办公室内其他人的反应，“月，能一本正经的说这话，你这学生还真是有趣的紧啊！”
“......”
大脑内存快不够用的小泉月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诶？为什么？不对，这和我们之前讨论的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榊一脸理所应当，“只要有人包养我，我不就能专心在高中生涯中找寻真爱了吗。”
“可，可是，包养？”
“法律应该没明文禁止男女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吧，小泉老师？”
“是这样没错啦，但是，但是榊同学你不是说过要专注追求爱的嘛？”
“啊，这个请放心，身体是身体，情感是情感，二者我还是分的很清的。”
“我分不清啦！”
被榊的神逻辑攻击，小泉月陷入了混乱。
替补入场的尾崎枫子倒是兴趣吗满满的样子。
“嘿，少年，包养你的话要多少？”
“每月...嗯，一百万円起步吧。”
“好贵！姐姐我的工资才三十二万呢！那我可以得到什么呢？”
“全部，”作为演示，榊做出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这句身体的完整使用权怎么样？”
“哇，好可怕的说法，那岂不是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理论上是的，”榊点点头，顺手加上了补充条例，“不过因为我要专注于自己的交往上，所以使用时间只能在我个人有空的时段。”
“奸商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