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这个地方的景物,都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是因为沉睡的织的原因么。
非常奇怪的,我就觉得他会喜欢这里。
自己的空洞,是由那个自己原来想杀死的那个人填满的。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和平。
凌晨2点。
我缓缓走在旅馆的小路上,干也应该在另一个房间睡着了。泡完温泉就吃了饭,然后没有多少聊天的内容就早点休息了。
还是不吵醒他比较好。
现在常出现的不平衡感,也是干也所造成的。如果我想完成织的愿望,那么黒桐干也就是必须面对的东西。
“果然在这里啊,式。”他出现在夜幕下。一向对寻找很擅长的家伙。
今天也一样找到了我。
一只眼睛因为我卷入事件而失去了。为遮住失去的眼睛黑色的头发留长了,明明是深蓝的衣服黑暗中漆黑着。
因为他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就是全身压抑的黑,我也不觉得想疏远他。
接着他微笑着离我近了几步。
说那样的话只有那一次而已。
月光下的朦胧会让人思维也迷糊起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想和干也在一起”这件事情表现出来了。
他温暖的手和我的手牵在了一起。
一瞬间想到很多。
下雪天雪白的夜。寂静的街道。黄昏后的教室。下雨天的等待。看着彼此微弱呼吸的工厂。
现在是两仪式,内心的伽蓝之洞,虚无的最后一刻了吧。
月光是很暧昧的东西。
我发誓再也不要凝视那片光亮下的黒桐干也了。
温暖的,确实的。
这是牵手的实感。
此刻不想放开了。这是我惟一一次如此明显表现出来小小的任性。
……
远方有恬静的歌声。
伴着黒桐那一天的“在一起”的话语,深深的刻在我心里。
——“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人 永远永远”——
“那,式,就这样说定了。看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们都要回两仪本家一次。”
像一场梦境。
我记不得干也所描绘的那个下雪天,我对他的笑容。干也牵着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呵呵笑着像逗我一样说:“命运的相遇。”我对这样的话彻底无语。
我只记得这家伙在开学仪式上喊住了我。
像“朋友”一样和我打招呼。
我们两个不用再在血泊中用剧痛的双手拼命抓住彼此了。
只在这淡淡的月光下就好。
时间定格在2000年的4月初的夜晚。
两仪式和黒桐干也决定把两个人未来连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式都要开始习惯。
不,也许一开始就期待这个“习惯”。
那个小小公寓里,只要推开门就会看见那家伙的笑容——
4月中旬,两仪家正式接见了我。
如果式稍稍坚持的,那么两仪家相当容易的,就接受了我。
式没有提退掉现在的住房,我们俩依旧偶尔会在对方家留宿。当然打地铺的是我。
“式,那次之后又没有回去本家哪。明明事情那么多……”我坐在式的房间里吃着我们的中餐——西红柿三明治。
“有什么事情呢。父亲不至于忙不过来吧。”式看着三明治懒散地说。
“……”我对她无语。
明明5月初就要回去完婚了。
的确,式在婚姻什么之类的完全没有应验。
按常理来说。我是惟一和她亲近的异性了。
和式在一起最不必要的就是所谓的浪漫的气氛。
我想婚后也不会指望她有什么当了妻子的改变。特别想起来两仪家向我提起的惟一的要求是如果有孩子要姓两仪,就无疑增加了我在式面前一种无奈感。
式成为家主后也许更加稳重和端庄吧。
我不禁用一种凝视未来女王的眼神看着式。
不过,只要和她在一起。其他都没关系。
“干也,不要傻笑。”式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扭过了脸奇怪地看我。
我低下头继续吃我的三明治。
那天也通知了家人,当然还包括鲜花。
即使我和他们吵架,但自己孩子结婚的事情还是要让父母知道比较好。
怎么说呢,鲜花的反应相当强烈啊……着实吓了我一跳。
“哥哥怎么这样就决定了呢?式的家人怎么同意的……”听学人说,妹妹知道哥哥要结婚都是这反应的。
看来我得好好存钱请鲜花吃一顿吧。
时间定在4月28日的中午。
我原本想带上式,想想还是放弃了。按哪天电话里的反应来看,鲜花这会还不会想见到已经要成他“嫂子”的式了。
“鲜花,吃什么尽管点哦。”我尽量自然地笑了笑。鲜花则是赌气地把头扭到一边去,我突然觉得那样的鲜花真是可爱。
但我和式在一起是决定了的事情。家里人再怎么说我也不想管了。
我只能轻声叹气了。
“哥哥。”鲜花突然开了口。
“恩?”
“还是恭喜你吧。”鲜花的口气里带着一丝不服气。但这让我安心了很多。
鲜花会去竭尽全力帮我把家人那边弄稳妥。这是我突然冒出的想法。
“谢谢你。鲜花。”我安心了。
“你为我转达给式一句话,这回就算你胜利了。”鲜花鼓起了脸,我扑哧一下笑了。
“是,是。”其实我没告诉她,我结了婚,你也是我妹妹呀。
我宠着的妹妹,只有鲜花而已。
因为我觉得鲜花对我说恭喜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么,鲜花,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