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冬寒未尽褪的月份。
两仪家的上空缭绕着柴火燃烧的烟。
两仪式静伫在庭院里的场景不见了,干也在身后小心呵护的身影也不见。
今天两仪家出奇的安静。因为今天谁也不在。喧嚣被带离至别处。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式!”干也随着担架奔跑着,不愿意松开式的手。
而式带着虚弱的表情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没……事的。”像是反过来安慰了干也。
“是啊,哥哥,你该相信下式的身体!马上就到手术室了,我们都不能进去的。”我挽着干也的手臂,让他随着我的步伐一起停在了手术室之外。
我和干也两个人坐在手术室之外的长椅上。旁边站着的是秋隆。
握紧了手为式祈祷的干也让我想到了几年前,式因为事故送到医院的事。我想这时的干也和当初是一样的紧张害怕吧。
“没关系。干也先生。”秋隆拍了拍干也的肩膀,“我当初是和你一样的心情。现在也是一样,其实我也把式小姐当女儿看的。”
干也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我短暂的疑惑了下秋隆先生的“当初”是指的什么。(= =、)
“哥哥。一定没事的。”我只能这样安慰他了。不知道怎么的,我看着亮起的“手术中”的灯,突然想起式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像男孩子般笑容,还有一起潜入礼园时的斗嘴,嬉闹。
对于干也的孩子就要出生的事情,我还是抱有复杂的情感。
两个人结婚以后虽然少有回我们家,但是偶尔干也和式会把我约出来吃个饭。式结婚以后不能说非常安分,因为上次就从橙子小姐那里听说式和干也潜入幼儿园的事情。听说把干也扯进来我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式怀孕了4个月我才知道。没少让我郁闷的。不过那时在式的面前我又可以凭一点小话题斗嘴胜利。
式,说实在的,你也是我的家人啊——
更重要的是,式是干也,这一生都非常爱的人。
啊啊,我竟然承认了。
那么式,要健康地,生下孩子来哦。
果然很痛。
似乎身上也有很多血。
随着日子的增加,我能慢慢感觉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那是生命炽热的心跳。
我的双手曾经沾满鲜血还有生命的无力的叫喊。
而曾经的“杀人者”和愿意和这个人一同背负罪孽的人在创造着新的生命。
这是讽刺还是其他的什么?
算了也不想追究。
我讨厌吵闹,但是护士抱着一个才出生,哇哇啼哭吵得要死的生命给动弹不得的我看的时候,哭声冲击着耳朵,我才感觉到生命的震撼。
这孩子会会说话了以后,把织的故事,我和干也的故事都告诉她吧。
当然还有橙子,鲜花他们。
让她叫织父亲大人吧。
毕竟因为织我才能在这里。这个孩子也是你的,织。
醒来的时候和那时不一样,两仪式的手被另一个握着。
怀视周围的时候,发现橙子,鲜花,还有我的家人都在我的身边。
一点也没有痛苦孤独的感觉,连疲惫都要没有了。
真是的,这些人啊。
我觉得,我该温柔地,对他们笑一笑。
先不管这个孩子是生在了两仪家,我现在比较想把两仪家自我想象成一个温暖的地方。
然后,在两仪家今后会度过的日子,一定也是幸福的。
“名字的话,两仪家会会为一个孩子取发音相同但分属男女性的两个名字,而且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和大小姐一样拥有不同人格。”秋隆先生站在一边相当恭敬地对我们说关于孩子名字的问题。
1周后,式的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秋隆先生在孩子平安降生之后就说过“大小姐的身体可是非常好的。”
现在,在安静的病房里,只有我,秋隆先生和才起床的式。式看着窗外,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呢。
“这个,起名字的话我不太擅长啊——对了,式的名字怎么起的?”我说的是实话,女儿的话,我想给她起个可爱的名字就好,但是两仪家对名字是有规矩的。
“是老爷起的——顺带说一下,老爷对自己孙女的名字有一些建议,他写到纸上可以请你们选择的。”
“那就看看吧。”我刚刚思索了一下,真的没想到什么“可爱又符合两仪家规矩的名字”。
一张纸上用毛笔工整地写下几个名字,看的出来岳父大人仔细掂量过了。
“式,一起看看吧。”我轻轻喊了式,式才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听说才起床人都有点愣愣的啊,真是太可爱了。
“未那……”式念出了其中一个来,但没有发表看法。
“两仪未那。听起来挺不错。”其实名字,我更倾向于式的选择。
“就叫未那吧,干也。”式笑了起来。
真的是很温柔的笑容啊。
式出院的日子,是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