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说实话还是蛮惨的，不过您逆天而行杀生无数，我觉得也是……”
“活该对么？”吉梁替叶昕海说出了那两个字，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
“额，可不是我说的嗷。”叶昕海连忙摆手撇清关系。
吉梁拍拍胸口皱巴巴的白皮，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活该。可老道我还是人的时候，能说上一句‘问心无愧’。”
帮助弱小、惩恶扬善，这是吉梁还是人的时候做的事情。
“您是个好人，但同样也是恶鬼。”
叶昕海的话让吉梁微微颔首，“小娃你说的不错，但你想过没有。恶鬼，只有老道我一个么？那欺男霸女垄断丹业的家族，杀我师兄毁我肉体的家族，难道就不是恶鬼了么？”
这话叶昕海还真反驳不了，只能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想要对抗恶鬼，你就要化身恶鬼。好人，只配被恶鬼吞噬！他们会把你吸干吃净，彻底在这个世界抹除！”吉梁一改刚才的从容，对着叶昕海吼道。
声音之大，震彻心扉。
沉默良久，吉梁恢复到之前的淡然态度，平和地告诉叶昕海，以他的性格迟早也会同意自己这段话的。
与叶昕海灵魂交融的他很了解自己的宿主，甚至比宿主本人还要了解。
“大概吧。”叶昕海耸耸肩，没有驳斥对方。
谁能保证永远站在绝对正义这一边呢，况且叶昕海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义使者。
“方便问一句么，前辈。”
“何事？”
“您说的那个家族，是哪个？”
闻言吉梁又露出了笑容，咧开的嘴角让叶昕海有些发憷，但更让他发憷的还在后面。
“你可不陌生，那该死的家族就是你二师父所在的左家。”
“不可能。”回答速度之快，让吉梁都有些惊讶。
“你在骗我吧，从一开始说的就是假话！”叶昕海表情认真，眼神死死盯着床上的吉梁说道。
“呵呵呵，老道骗你博取同情……然后呢？你有能力灭掉左家那么大的家族么？老道筹备百年都失败告终，凭什么需要骗你呢？”
吉梁的回答让叶昕海从头凉到了脚，对方完全没理由欺骗自己，不管是丹师会钦点的三大丹师世家的陈家、魏家、葛家其中的哪一家他都可以凭借恶鬼大军灭掉。
可就是这个沉积了数千年的古老家族，才可能让实力强大、道徒众多的吉梁功亏一篑。
左家名字的出现，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可言。
“我知道了。”叶昕海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好了，闲话说太多了，老道我要说说正事儿了。”
跳下床，吉梁背手踱步绕着叶昕海转了一圈，嘴里喃喃道：“叶昕海，二十有四，修行丹道近五个月，最高可炼出五品纳灵丹……实力吗，不太够瞧。修习丹道之法乃是上古神农氏之子民元殷子自创的《神农诀》……隶属上古三大流派之一。”
？？？
叶昕海脑袋上就差冒三个问号了，前面还算对方观察自己仔细，这后面什么神农什么元殷子什么上古流派，这是什么玩意儿？
“等等。”叶昕海打断道，“您后面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嗯？你师父没告诉你么？你们这一支的传承老祖宗不就是元殷子么。”叶昕海发问给吉梁也问懵了，还以为自己活得太久连常识都记混了。
“没，没啊。”
“哼，你这个师父平日里都教你什么东西，祖师爷也不祭拜，还谈什么传道受业解惑？”吉梁骂道。
之前山上在丹房和宋倾雪房间里也没看到什么铜像，更别提祭拜祖师爷了，叶昕海对于吉梁的辱骂只能赔笑两声。
“教你个判断流派的最简单办法——看灵火，你们神农诀是淡绿色的，其他流派的灵火都不是同样颜色，明白了吗？”
“明白……额，我们神农那个，具体啥效果啊？”叶昕海腆着脸又问道，样子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二傻子。
自家功法让别人教？吉梁真是被这师徒俩给气死了，一个懒得说，一个懒得问，就这样硬学到现在……真是闻所未闻。
“老道我真是倒霉，怎么附身到你身上了？要不是把你弄死老道也会死，老道我真的现在就动手了！”
“哈哈，您见谅。”
“你们具体效果我不清楚，但是神农不是传说食百草不畏毒么，大概就是你们服用丹药能消化丹药的丹毒，然后百毒不侵，还能凭借食与丹方相同的草药量达到服用丹药的效果。”
“哦，我明白了。”叶昕海一拍手，说道：“就是我们这一派可以不用炼丹，只吃同等数量的草药就相当于吃了丹药，那不就是个人体丹炉么，略过了炼丹步骤了呗？”
“对，就是这个意思。好了，老道我真的要讲目的了，你遇到不懂的也给老道我闭嘴安静听！”
临近愤怒的吉梁指了指叶昕海，吓得叶昕海马上点头，紧紧闭上了嘴巴。
“老道的容身古瓮碎了不得已附身到你身上，你也算上古三大流派之一，虽然现在肯定是冷门流派但也是正统继承者。老道需要你帮助老道恢复实力，当然老道也会和你做笔买卖，你帮老道，老道也帮你。”
“双赢嘛，我懂。”
“……”叶昕海见缝插针，惹得吉梁一阵无语。
路人甲马上道歉，等了几分钟吉梁才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老道要恢复力量脱离你肉身的束缚，卷土重来杀光左家人报血海深仇。所以你给老道我好好练习，从现在开始老道也会教你丹道，你必须尽快炼出老道要的丹药。”
“说完了吗，前辈？”
“嗯。”
“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但……”
吉梁话音落下，叶昕海只觉得浑身奇痒无比，那种痒能透过肉体直击他的魂魄。
痒过后是痛，痛过后是乏，乏过后是酸，酸过后又开始痒。
如此往复，让叶昕海精神几近崩溃。
“错了，真错了，我答应……我答应……”
“老道说过，虽然老道现在只是一缕残魂，连你都打不过。但老道是与你灵魂交融的，你没办法抵挡老道的小法术，所以好好配合老道我，现在……磕头拜师！”
饱受折磨的叶昕海可没那个忍下去的毅力，当即是以灵魂姿态跪在地上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大喊了一声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