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查尔斯好奇地问道。作为他的怀疑对象,老头子一开口就劝他们离开,这让查尔斯十分好奇。
“唉,你们有所不知,现在的弗伦萨公爵性情大变,我怀疑这背后是有恶魔操控,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停留为好。”老头子叹了口气说道。
“这倒是不用您老操心,我们勇者小队是专门来这里斩杀恶魔的。”塞西亚接话道。
老头用那混浊的目光看了看这些年轻的家伙,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太年轻了,能掌控人心的恶魔,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能做什么。”
“喂,别小看人了,我们可是很厉害的。”听到这话,塞西亚就不乐意了,气呼呼地说道。
“哈哈哈,是吗?”老头子笑着,接着说,“曾经也有一个家伙和你们一样……”
说着,老头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上面的时钟早已停止,但他还是一直保留着。看着这个怀表,老人眼里充满了悲伤。
而眼尖的塞西亚看到了老头子拿出怀表时带出的水晶。
“咦,那是什么?”塞西亚指着那颗水晶问道。
“没什么……”听到这话,老头子有些慌乱起来,快速把水晶往衣服里塞了塞。
塞西亚一脸狐疑地看着老头子,说道:“你怎么这么紧张啊,不就是块稀有的水晶吗?难道是偷的?”
“孩子,有些话可不要乱说,虽然也许这可水晶对你来说一文不值,但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我也没必要去偷,它从我小的时候就跟着我了。”老人说道。
“切,稀罕什么,卢修斯也有,拿给他看看。”塞西亚神气地看着卢修斯说道。
而老头子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说道:“不可能吧。”
“好了,打住,如果没有什么要问的,我们就走吧,别拦着人家做生意。”卢修斯心虚地说道。
说着就拉着两人要走出店铺。
而这时,一个妇女抱着一个昏迷的孩子跑了进来,焦急地说道:“卡瑞斯特,快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早上他拿石头砸向官兵,被他们打了,一直昏迷不醒。”
老头子听到这话,啐了一口:“那些该死的东西,快,把他抱到里屋。”
三人看着这架势,也不知所措。反应过来的塞西亚说道:“我会治疗术,我可以帮忙。”
而卢修斯和查尔斯也跟着塞西亚来到了里屋。
这里有一张床,而四周是空的瓶瓶罐罐。
卡瑞斯特吩咐着妇人将孩子放到床上,而他则从货架上拿起一瓶药剂,给孩子服下。
看到他拿的药剂,查尔斯也是一惊,对卢修斯小声地说道:“我去,真舍得啊,这可是上好的治疗药剂,一瓶能卖五十金币,这家伙竟然直接喂了,那个女人怕是倾家荡产也还不起哦。”
而喝下药剂的男孩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不一会儿,孩子就在众人的注视下醒了过来,妇人连连感谢,而卡瑞斯特摆了摆手,就让母女两离开了。
这一幕,让查尔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要知道,靠着这些药剂,这个老头子的财力怕是可以媲美高等贵族了。
“怎么,惊讶我把珍贵的药剂浪费了?”卡瑞斯特说道。
查尔斯羞红了脸,之前还怀疑这家伙是恶魔,恶魔怎么可能这么好心,那些家伙不是贪财好色就是嗜杀成性。
看到查尔斯的窘迫,卡瑞斯特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好了,在我看来,只要能救人,一点点治疗药剂又如何,我没有你们那些药剂师贪图富裕的欲望,没什么事我就要赶人了。”
“我也没有啊。”查尔斯小声抱怨道。
“好了,别挡着人家做生意了,我们就离开吧。”卢修斯说道。
临走时,卢修斯又看了一眼卡瑞斯特,想了想跟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是因为那个水晶吗?”塞西亚问道。
“不全是,我还有些疑问想问问他。”
“是吗,记得早点回来哦。”塞西亚说道。
“嗯。”
看着两人走远,卢修斯又回到了店里。
“怎么,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看着又回来的卢修斯,卡瑞斯特擦拭着瓶子说道。
“老人家,您……”
“你想问那个水晶吧,是的,是真的,也是我自己的。看你的反应,你比那个女孩知道的多得多,我听他说你也有,是捡到的,还是夺来的。”卡瑞斯特有些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就知道,终究是瞒不了一辈子的。”
“你是恶魔对吧?”卢修斯问道。
“那,你要就地正法吗,勇者小队的成员。”卡瑞斯特说着,叹了一口气,拿出了那个怀表,仿佛又年老了几分。
“没有,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卢修斯摇了摇头说道,“那块水晶是母亲在我被赶出魔族时给我的。”
听到这话,卡瑞斯特瞪大了双眼,但很快又释怀地笑了:“哈哈哈,和勇者混在一起的恶魔,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原来也有人和我一样愚蠢啊。”
说着说着,老人又老泪纵横,他紧握着那个早已坏掉的怀表,喃喃道:“卡莲尼亚,你一直说我是最愚蠢的家伙,而这里,有个比我还蠢的家伙。”
卢修斯听了这话,一头雾水,“老人家,不要随意污蔑人,我从不觉得我愚蠢。”
“你叫什么名字?”
“卢修斯!”
“那好,卢修斯,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是由自己创造的,若只会怨天尤人,那不过是一个废物。”
看着眼前青年那坚定的眼神,卡瑞斯特只是淡淡地说道:“是吗,那如果未来注定是一场悲剧,你还会向着它走去吗?”
“如果是悲剧,我会尽全力去避免,一切的悲剧不过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卢修斯答道。
“你和我还真的挺像的啊,以为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老人感慨着,“但,我想要告诉你,身为恶魔,我们的命运注定是悲惨的,注定是要走向毁灭的,而跟随我们的人终将会遭遇苦难,你还会继续向着这条路前进吗?”
“当然,我如此不正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吗?作为恶魔又如何,我依然可以成为救世之人,就算我无法拿起勇者之剑,我也能成为铸就他的人。”
“真的可以吗?”
“不知道,但我会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是吗,卢修斯,我来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我曾经是生活在魔界的恶魔。小的时候,我总是会有疑问,那些大人为什么总是要打打杀杀,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等我长大了一些,我明白了,这是生存法则。这时我又会想,只要我能创造出养活整个魔族的植物,那他们是不是就不需要互相厮杀了。但我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们被当做食物,被追杀,为了活下去,爸爸给了我一个水晶,让我穿过了那个山洞,来到了人界。之后,为了找到那种植物,我四处探索,但在这里没能找到,这里也充满了纷争。
明明说着恶魔是邪恶的,堕落的,但那些家伙所做的事情又和恶魔有什么两样,随意滥杀同类,那些成为奴隶的人,更是牲畜都不如。在这里,我发现了制作魔药的方法,给那些可怜之人看病,我一边当着医生,一边防止自己的身份被发现。
直到那天,就算有着水晶的掩饰,她还是一眼就看穿了我魔族的身份。我原以为我会被她杀死,结果她说我没有杀过人,就放我离开了。真是可笑,她真是天真,也许正是那份天真打动了我,之后我又遇到了她,不知为何,她受了伤,我把她治好了。她想让我跟着她惩奸除恶,我觉得可笑,但看着她的笑容,我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到处跑。不知不觉,我渐渐爱上了这个每天把笑容带在脸上的少女。
可惜啊,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下去,没想到,她会是贵族,而家族为了联姻,将她带了回去。那天,我展现出恶魔的身份,将她带了出来。
后果呢,我被追杀,而她为了保护我被追兵杀死,而杀死她的理由是:恶魔的同伙。
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旅行,在这里定居下来。
“是一个无聊的故事对吧?”卡瑞斯特低垂着眼眸说道,“如果我没有和她相遇,如果我不去……如果……”
听着他默默的诉说,卢修斯回应道:“所以呢,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命运吗?这不过是偏见与无能造就的悲剧,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用事实证明。”
“偏见一旦形成,就难以消除不是吗?你也不想让你的同伴知道你是恶魔不是吗?”卡瑞斯特反驳道。
“……”卢修斯被问得无话可说,“就算如此,我也想用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不是吗?”
“是吗?自从见到了你,总感觉你与众不同,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到。”卡瑞斯特被这番话感动了,“孩子,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我这身老骨头也要活动活动。还有那只操纵公爵的很有可能是一只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