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燕顿觉冰冷的寒意直入骨髓,在刚刚那一刻,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抹恐怖的冷漠,但转瞬之间,奥洛菲的脸似乎只有那凝固了的温柔。
是错觉吗?
不,那种寒意绝对不会是错觉,这个人表现的似乎人畜无害,但绝对是一颗定时炸弹,她绝对不能在他身边久留。
望着奥洛菲拿起手术刀但看到血燕又放下,犹豫一会儿又拿起来放进口袋里,随后再揉了揉她的头之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就是现在,离开这里!
血燕等到脚步声远去了一会儿之后立刻向着反方向飞去,背后很快响起凄厉的嘶吼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但没一会儿就只剩下寂静。
东拐西拐,身前却陡然响起脚步声,无论她如何转向,那脚步声却依旧不紧不慢,似乎是在戏弄她。
血燕此时已经可以说是慌不择路了,她完全不熟悉这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慌乱中,她再次转过一个拐角,一列房门延伸过去,她尝试着想要看那个门没关。
AWW关的。
ALS关的。
……
AZS关的
最后一个AFME,她记得那把钥匙,现在也没有时间犹豫了,从喉咙中咳出钥匙,叼着插进锁孔。
“咔哒”
没多久,一个瘦高的健硕身影也站在了AFME前,黑色的头发如同枯枝般垂下,怪异的鸟嘴面具下不时可以听到沉重的低吼声……
长时间的昏迷,洛黎会怎样呢?要去血海找这孩子?不不不,还没到那时候,这孩子,偶尔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洛黎恍惚地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都很怪异,似乎一切都是扭曲的,大部分视野都被黑暗和模糊严重遮挡了起来。
她想要坐起来,可是她拼尽全力却连抬手都费力,似乎睁开眼睛都已经很是费劲了,只能勉强侧过头。
等一下……
耳边散乱着淡金色的发丝,就连睫毛似乎都更长,而身上断断续续的感觉也让她觉得身上穿着白色的连体睡裙……怎么看似乎都是一名少女的床榻。
为什么是白色?她不知道,明明没有看到,但是她并不想多纠结,她的思维好像被胶水一样的东西阻滞了,让她无法进行复杂的思考。
在哪黑暗的地方,却隐现出了一个人影。
靠着她坐下来的少女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手很冷,宛如深不见底的海底,但却让她感觉安心。
“能体会到吗?这是做梦的感觉。”
“在这里不会有痛苦,不会有坏人,不会有烦恼。”
“别怕孤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洛黎已经无法思考了,眼神迷离而空洞,任由少女在她额头上留下吻,然后躺在她旁边温柔地抱着她,口中呢喃着的悠扬的摇篮曲,让洛黎也想要入睡。
梦里睡着会去哪里?
谁知道呢,谁管它呢,谁在乎呢。
但洛黎只知道那种彷徨的感觉在快速退去,一睁眼就是一脸惬意地趴在他身上的血燕。
“你的小主人好像醒了。”
温柔的声音的声音流入耳中,如清流荡涤了浑浊的思绪。
洁白的床单铺在身下传来清新的薄荷味和消毒水的气味,再加上乱拱的血燕,洛黎现在很清醒。
但是每当他想回忆那奇怪的梦的时候却又变的模糊不清了起来,越是想要探究到底,那碎片的画面却越加羞涩,直到完全只剩下模糊的感觉。
将模糊的梦深埋心底,洛黎读取血燕的记忆,在这个过程中,旁边一道柔和的倩影安静地等待着。
……
血燕吃力地将门打开,整洁干净的房间与门外的肮脏污浊对比鲜明,最重要的是,之前那位天仙般的少女此刻正坐在床上看书,神色愕然地望着慌乱冲进来的血燕。
她张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声,而在听到了门外粗重的喘气声后,心里有了猜测。
但是房间里很简洁,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以外并没有什么东西 就连衣服都是叠放在床边的,血燕一时间找不到躲藏的地方。
血燕余光瞟见发呆的少女。
她身着粉白色连体睡裙,腿上还抱着一本很厚的书,血燕顿时有了想法。
下一刻,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门外探进来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眼神躲闪的少女。
“您好?您有事找我吗?”
绵软的声音很悦耳,但这带着深深的迷惑意味的声音却没有令面前的怪物犹豫分毫。
斑驳的鸟嘴面具的镜片闪烁着锐利的目光,审视般灼烧了少女的全身,最后垂下眼眸,沙哑的咆哮从面具里响起。
“菲弥儿!菲弥儿!”
森然的咆哮震动狭小的房间,菲弥儿此刻就好似柔弱无力的小绵羊在床上缩成一团,而鸟嘴医生的阴影狂怒地疯长。
“扑哧”
阴影骤然消散,奥洛菲的身影出现在鸟嘴面具背后,手掌落在他肩上,仔细看就能看到手术刀的刀柄。
“奥洛菲,你这上帝看走眼的魔鬼,你就和那头山羊一样肮脏丑陋!”
粗鄙低俗的咒骂源源不断地从鸟嘴中吐出,但并没有更多的逾矩行为,被奥洛菲拽着领子拽出门砸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奥洛菲才看向怯懦的菲弥儿。
“菲弥儿,我告诉过你不要给他们开门的。”
“对不起!我……我下次不会了……”
虽然是血燕没有了锁门,但少女并没有揪出来罪魁祸首,只能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
菲弥儿很显然没有欺骗别人的天赋,拙劣的掩饰自己的慌乱,但是奥洛菲似乎不打算追究什么。
在确认奥洛菲真的离开后,菲弥儿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慌乱地提起裙摆,一抹血色的影子随之落到了床上。
那个血色的影子又紧接着吐出一位小小的人儿,随后虚脱般趴在那人身上。
“啊,我不知道你们能找到这里来。”
看到血燕痛苦的样子,菲弥儿当即俯下身在床底下翻找,半天才拖出来几卷纱布和几瓶没有标签的药瓶。
血燕没有力气挣扎,而且看到少女这幅窘态,她也没有挣扎的打算,任由自己和主人被少女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