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块是左眼，这块是头发。”
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姜沐鱼接过司言递过来的拼图拼在对应的位置上。
“这块是左耳，这块是右眼。”
她又啃了一口，接过拼图拼在对应位置上。
苹果越啃越小，拼图越拼越完整，随着时间的流逝，吃完饭回到教室的小豆丁们也越来越多了。
冷清的教室逐渐热闹，三三两两的小豆丁们互相追逐打闹，这边的欢声笑语与那边摔倒的哭声相互交映着，实在是……恼人。
姜沐鱼注意到，偶尔有些小豆丁会稍稍靠过来看一眼，也不敢做什么就匆匆跑开了，看起来是真的很怕她这个‘吸血鬼’的样子。
“真够怪的，喜欢吓唬自己的孩子说什么，再调皮就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走的家长也不少，也没见有多少孩子怕警察呀？”她想。
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她转身将果核放到了一个用卡纸做成的简易垃圾桶里，接着又转回来从司言的手里接过最后的两张拼图并将它们拼在了最后空缺的两个位置上。
“完成！”她看着拼接好的拼图上那张滑稽的卡通老虎，收获了些许成就感，不由得开心说道。
看着她的笑脸，司言同样有些开心，他抬头看了眼挂上教室墙壁上的机械时钟。
十二点五十七分，距离幼儿园安排的集体午睡时间还有不到三分钟。
他把视线重新转移到姜沐鱼的身上，准备提醒她现在的时间，可嘴巴还没张开，就见女孩忽然又过身去，弯起腰来像是在抽屉里找什么东西。
片刻后，姜沐鱼转身回来，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到拼图上，然后往司言的方向一推，软糖似的嘴唇微动，声音轻的连近在咫尺的司言都有些听不清：“给你的，生日礼物……”
司言看了看脸色微红的女孩，又看了看放在自己桌上的，刚被放到精致包装盒里的卡通老虎拼图以及一个不知什么材质做的白虎吊坠，他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试探性的问道：“我好像，没说过自己什么时候生日吧？”
就算说过，那也不是今天。
“这是补给你的，零岁的生日礼物。”坐在桌对面的女孩如此回答。
司言，五岁，虎年出生，天蝎座。
与吵闹的教室跟食堂相比，以数个班级为一个单位的午睡房间却显得安静无比，除了男幼教老师来回巡逻的脚步声外，只偶有几个小豆丁们低声聊天。
空调的风声在各个地方呼啸着，将冷气往房间的各处。
姜沐鱼侧身躺在小床上，用薄毯盖住自己小半张脸蛋，无事可做的同时听着周围孩子们有节奏的呼吸声，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难以张开。
………………
八月，正是夏季最盛的时候，尤其是位处汉国南部的阳洲市，勤劳的太阳公公即使是到了晚上七点也不肯下班。
尽管太阳并没有要落下的意思，但逐渐增大的车流无疑告诉了众人，此刻已是傍晚的晚高峰时间。
同样的，也是放学的时间。
阳洲市青兰区阳光幼儿园门口，各个班级的幼教老师正带着自己的小豆丁们等待来接孩子的家长。
为了以免拥堵及其他一些意外事件发生，以幼儿园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是不允许车辆停靠的，因此家长们都得将车停在范围外的某个地方，步行过来接孩子。
在小豆丁的人群中，背着卡通小书包的姜沐鱼紧紧牵着男孩的手，一双天蓝色的大眼睛反复在来往的家长当中转来转去。
视线忽然停留在某处，她看到一个穿着以灰白色为主调的素雅连衣裙，有着高挑个子与出众气质的成熟女性正朝他们轻轻挥手。
“妈妈在那边。”她用被握住的那只手挠了挠司言的手心，然后带着他一起往那个方向走去。
到了人前，司言率先打招呼道：“柳阿姨好，阿姨还是那么漂亮。”
“哎呀，小言的嘴巴真甜，不像我家蠢沐沐，见谁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柳音音笑着回应道。
“哪有！”姜沐鱼反驳道：“我还会问那人吃饭了没有。”
她整了整小挎包的位置，然后一手牵着一人的手，带着两小只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开往远洋小区的路上，外观低调的白色轿车上，坐在驾驶位的柳音音趁着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间隙，将放在副驾座位上的两瓶伊利纯牛奶递给后面的两小只，同时问道：“你俩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呀？有没有学到新的知识？”
车内空调驱散了酷暑的热气，姜沐鱼接过牛奶，把其中一瓶交给司言后，趁着柳音音注意四周车辆的时候，又把另一瓶偷偷塞到司言的小书包里，小声的说道：“都给你，妈妈说多喝牛奶才能长高。”
她有点乳糖不耐受，喝牛奶总有想吐的感觉。
司言将吸管插入牛奶瓶里，喝了一口，向女孩小声问道：“你不喝吗，沐沐不想长高吗？”
“我每天吃早餐的时候都会喝的。”她扯着谎，语气十分不自信的说道。
司言笑了笑，但也没有拆她台，他知道姜沐鱼不喜欢喝牛奶。
他又吸了口奶喝进嘴里，跟柳音音答复道：“我们很乖的，别的小朋友都哭着不肯吃饭，只有我和沐沐很开心的要饭。”
这说的什么话，姜沐鱼扶额，不过考虑到是五岁小孩说的，倒也正常。
她补充道：“早上玩老鹰捉小鸡，然后唱洗澡歌。下午学习上完厕所怎么擦屁屁。”
“洗澡歌？”前面的车开始慢慢移动，柳音音操作着跟在前车后面，并保持一定距离，微笑着说道：“小言和沐沐学会了吗？能不能唱给我听听？”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司言先唱起来。
“带上浴帽蹦蹦跳跳，幺幺幺幺。”姜沐鱼接起来。
车外的风景逐渐加速着往后退，不到十来分钟，白车慢慢驶进远洋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家门口，与司言告别后，柳音音带着姜沐鱼走进了她们的房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