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耐妄也不计较这些,他可不会像小孩子的心性一样,因为几句简单嘲讽就去报复别人。
他问马义会:
“你不爽就不爽吧,不过马少爷,你说请我吃饭,还算不算数?”
“当然……不算啦,我又没理由请你。”
马义会阴阳怪气起来:
“何大少爷哪用的上我请客啊!你说是吧?”
这可把何耐妄气的有些牙痒痒,赖赖的,老子好声好气的说了那么久,不就为了蹭一顿饭?结果你他妈又说不请了,消遣我呢!
何耐妄决定教训一下他。
“噗!说来说去,你看我不爽,不就是嫉妒我吗?”
何耐妄嗤笑道。
被揭穿心思,马义会有些恼羞成怒,不过作为大家少爷,他很快稳定情绪,讥讽道:
“嫉妒你?你是有多自恋啊!你说说看,我有什么可嫉妒你的?”
何耐妄回道:
“就凭我样样都比你强,你没有任何方面可以超过我。”
马义会正准备说话,何耐妄的拳头已经落在了离他眼睛距离的半寸处,吓得马义会赶紧退开。
“你说你武力比得过我吗?我一拳就能把你干趴下。”
何耐妄冷笑道。
马义会啐了一口:
“莽夫罢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除了打架还会干嘛?”
“那比比文学如何?我们借景各作诗一首,比比谁作的好?”
何耐妄松开拳头问道。
反正他随便抄抄唐朝的几首诗都能碾压这里绝大数人。
马义会沉默片刻,答道:
“不行,文学方面正好是我的软肋,不和你比这个。”
“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那你还有什么可比的?”
何耐妄冷笑不已。
马义会想想也是,难道自己真方方面面都比不过人家?
想到这,他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沉默片刻,他突然灵机一动,叫道:
“经商啊,在经商方面我就比你强!”
反正经商是个笼统的说法,里面包括进货、出货、谈价、人脉关系、运营等多个方面,他可不相信何耐妄真敢接。
可偏偏,何耐妄就接了。
“比经商吗?行啊!”
何耐妄轻笑道:
“不过我们得加个彩头。”
“什么彩头?”
马义会问道,虽然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对于他这个落魄少爷来说,赌大了他也是不敢接的。
“如果我输了,我欠你一百两银子。”
何耐妄说道。
一百两银子?
马义会大喜,一百两银子可是他好几个月的开销,正好可以解决他的窘迫之急。
何耐妄接着说道:
“如果我赢了,那你就请我吃顿饭。当然,菜不准限量随便我点,如何?”
这算什么彩头?马义会忍不住偷笑,立马点头应下:
“当然可以!”
何耐妄沉声道:
“那我且问你,经商最重要的,是什么?”
“经商最重要的……那可太多了。”
马义会快速回道,虽然他只是个世人眼里的废材少爷,但在家族常年耳濡目染,也知晓许多经商之道:
“比如其中的运营管理、交易决策、人脉关系、都是极其重要的!”
何耐妄听后默默摇摇头。
“那你说说,经商最要的是什么?”
马义会有些懊恼。
“自然是算数。”
何耐妄笑答道:
“古往今来,不管是原始时期的以物换物,亦或是现在的金钱交易,其中的核心,都是‘交易’二字,而交易,最为离不开的,便是算数。”
马义会听后沉思起来。
两人的争论甚至引来了不少店客的围观,众人不由感慨,小小饭局上,竟也有学术上的较量。
不过两人并没有将围观者驱逐,因为他们都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良久之后,马义会缓缓开口:
“受教!你说的不错,经商之核心,确实为算数!”
他接着问道:
“以算数为题,你想怎么比?”
“我俩各出一道以经商为主的算数题目,谁能难倒对方,则谁赢。”
何耐妄回道。
“好啊!”
马义会随即冷笑道:
“你一介武夫,也不知道是从哪来里的信心?”
“你这家伙自大的样子,还真是令人火大!”
何耐妄和马义会还不知道,此时两人的争论,正被店内角落的一个中年男人,尽收眼底……
马义会呼唤店小二,给两人拿来了两张白纸和一只软笔。
马义会将纸垫桌上,思考片刻后,洋洋洒洒的将自己的题目写在了纸上。
马义会傲然说道:
“何耐妄,若是你真能解出来,那我也愿意称你一句天才!”
众人围观过来,只见纸上题目:
马家投入五万两白银经商,在第一年获得了一定利润,已知这五万两白银加上第一年所得的利润,一起作为第二年的投入资金,并且在第二年获得利润二千六百一十二两白银五百文钱,且第二年利润比第一年千多有五,所以第一年利润获得了多少?
众人见之,无不哑口无言。
大多数人也就此散去,毕竟会在这种小地方吃饭的人,大多都是文盲,这种题会让普通人看后感觉云里雾里。
何耐妄沉思片刻,竟也一时想不出解题思路。
马义会见他皱眉不展,得意笑道:
“怎么样?这是我马府三年前家族大考的压轴题,至今无人能解,你若实在解不出,也可就此放弃。”
何耐妄没有理会马义会的嘲讽……他又仔细看一眼题目,轻声道:
“先别急,且让我回忆一下初中知识。”
“???”
马义会显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何耐妄思考了半柱香后,将稿纸放于桌前,手持管笔,开始演算起来了。
半盏茶的功夫,何耐妄停下了笔,重新拿起那张马义会写题目的纸,沉声道:
“第一年的利润,是二千六百零四两白银四百文钱,对吧?”
店角内的中年男人闻言一惊,惊奇的目光望向了何耐妄。
马义会的笑容凝固下来,难以置信的看向何耐妄,失魂落魄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种题你怎么可能解出来?”
随后他语气变得凶狠起来: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对不对?这题在三年前出现过,你或许早就提前得到答案,不然为什么连过程都没有?”
何耐妄不由哑然失笑,这是有点玩不起的样子啊。
这种题在这个世界,他不知道别人会用何种方法解,不过若是放在现代地球,那只不过就是一道具有迷惑性的一元一次方程题罢了,初中生都能解。
不过他一开始也被这道题的‘五万两白银’这个词迷惑到了,所以没有立马解出来。
他对马义会说道:
“解题过程啊,我可以给你,不过我怕你看不懂。”
马义会恼火道:
“你能解得出,我还会看不懂?”
何耐妄将稿纸取来,演算过程如下:
设第一年利润为甲元,得(二千六百一十二两白银五百文钱减甲)分之甲等于千等之五,最后解得甲为二千六百零四两白银四百文钱。
马义会将稿纸接过,仔细瞧了瞧,沉思片刻,随后大惊道:
“这是什么解题方法?前所未见!”
何耐妄故作深沉: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何耐妄,你的确是个天才!”
马义会由衷赞叹道,又将一张白纸交给何耐妄:
“不过,你还得出一道题来难住我,才算你赢!”
何耐妄接过白纸,无奈道:
“行,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他慢慢地动起笔,一道题目出现在纸上:
马无皮去集市卖马,他有十七匹马,他决定将其中一半的马卖给张三,三等分一的马卖给李四,九等分一的马卖给何五,马必须卖活的!问:各卖给三人几匹马?
马义会将纸接过,看了眼题目,小小一番思考过后后,顿时傻了眼,他对何耐妄叫骂道:
“你这出的是一道无解的题?这谁算得出来?还有,马无皮是什么意思,内涵我吗?!”
何耐妄从容笑道:
“别急,你再好好想想,这题的答案是有的,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马义会又拿过稿纸,又沉思起来,一盏茶功夫过后,他将稿纸重重摔在饭桌上,恼怒道:
“这题要是有答案,比试我不仅直接认输!我还叫你声爹!”
话音刚落,一张大手从他手里将稿纸拿过,马义会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身后。
看清中年男子的容貌后,马义会脸色大变,正欲开口说话,却见男子给他使了一个眼神,他只能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何耐妄见了来者后,暗暗警惕起来。
“此人气场强大,刚才却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我两身后,必在后天之上!”
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后,在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何耐妄从来都不会放松警惕。
中年男子将稿纸看了看,随后眉头紧锁,接着又看向何耐妄,问道:
“小友,此题莫不是无解题?又要马是活的,又不能将马分尸,最终答案肯定得不出!”
确定对方无敌意后,何耐妄稍稍放松。
他从容道:
“前辈!那如果,我借你一匹马呢?”
中年男子听后,先是一愣,随后豁然开朗,大笑道:
“善!早就听闻何家大公子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随后他拍了拍马义会的后脑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喜欢别人打赌?瞧瞧别人,再瞅瞅你自己,看看自己配吗?”
何耐妄这才明白,原来这是马家家主马陨滕,他连忙拱手作辑道:
“马世伯见笑了,学术尚浅,不值一提!”
马陨滕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大商人,做任何事都不会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