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牢低逃走后,何耐妄没有去追,只是沿路返回。
他回到卧房后,又躺在了那张没被子的木板床上。
次日清晨……
众人醒来后发现肖牢低不见了。
马上立问何耐妄有没有看见他,何耐妄摇摇头表示没有。
因为肖牢低的消失,所以竹房内所有的活,全落在了何耐妄一个人身上。
受欺凌的对象,自然而然也变成了他一个人。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何耐妄每天受着鸟气,又熬过了七天。
这天,何耐妄在竹林砍完竹树后,将剑收回剑鞘。
“到底怎么回事?”
何耐妄对着铜镜照了照,压制了这么多天,血瞳的颜色不仅没变淡,反而更鲜艳了!
何耐妄喃喃道:
“没有用么?”
他脑海开始暗暗分析起原因。
片刻后他发现,根本分析不出来。
看着这满地的竹树,何耐妄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老子不干了!”
他怨气冲冲的向末云峰尽头行去……
何耐妄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只当是为了散心。
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域。
“这是什么地方?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何耐妄迅速环顾四周,他似乎进入了一个草地与森林并存的峰谷。
峰谷显得十分单调,里面除了草丛和树木,再也没有其他。
他继续在这片陌生的地域环顾着,突然,他发现前方出现一个小亭子,亭子中似乎有人。
何耐妄走近一看,亭内中央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画满了纵横方格,石桌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一位童子。
童子目光深邃,他一手执黑棋,一手执白棋,自顾自的虚空对弈。
何耐妄来了兴趣,他悄悄走到童子身后,观察石桌上的棋盘。
童子下棋下的很慢,大概每过一炷香时间,他才会落下一子。
观看了许久,何耐妄觉得无趣,起身准备离开。
童子却出声了:
“你看的懂这是什么棋吗?”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何耐妄。
何耐妄打了个哈哈,回道:
“不就是围棋么?”
童子闻言似乎有些惊奇,他问道:
“你也认识围棋?那你会下吗?”
何耐妄耸耸肩:
“我既然认识,自然也会下。”
前世的时候,他的同桌就喜欢下围棋,何耐妄本来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但顶不住同桌的热情,为了陪她一起玩,只能被迫学会了围棋。
童子面露喜色,似乎以为是找到了棋友,赶忙招呼他上桌:
“小友,一起来玩两局?”
听见一个小屁孩叫自己小友,何耐妄内心顿感不适,他摇摇头拒绝。
“我很久没玩了,不太会,而且现在也不想玩。”
“小友,来吧,陪我玩两局,天从云山上的其他家伙,除了练剑啥也不会,今天可是难得遇上一位棋友!”
“你太高看我了,我这半吊子水平,哪能称得上是你的棋友?再见。”
说完,何耐妄准备离开。
童子的声音突然变得老气横秋起来:
“小子,你现在拒绝我的话,等下有你后悔的。”
何耐妄闻言,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
难道自己遇到高人了?
童子抚手一笑:
“这不就对了嘛?”
何耐妄试探性的问:
“你为何这样说?我为什么会后悔?”
童子指了指何耐妄的衣袖,笑道:
“你这家伙,偷了求道谷的至宝,还藏在衣服袖子里,心还是真是够大的。”
“!!!”
何耐妄内心大惊,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你在说些什么?”
童子的语气云淡风轻:
“五年前,求道谷的太古至宝——求道珠,不知什么原因遗失了,当时弄的求道谷人心惶惶,想不到竟然在你的手中。”
“而且这种东西,你不拿天机袋囊藏好,竟然就放在衣袖里面,要是被和源以上强者发现,恐怕不知道会是怎么死的。”
何耐妄闻言,冷汗直流。
“哈!放宽心放宽心,我又对这种东西没有兴趣,来陪我下下棋吧。
说完,童子又指了指棋盘。
“好!”
何耐妄只能硬着头皮应往。
这个童子,绝对是个高人!
好在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现在最好还是跟他打好关系。
何耐妄坐在另一张石凳,开始和童子对弈。
不得不说,童子不仅下棋下的慢,棋力还贼烂,就连何耐妄这种业余选手都能和他下的有来有回。
两个时辰后,一局对弈终于结束了。
何耐妄完败。
不是因为何耐妄下不过童子,而是他下棋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
童子赢了,体验感拉满了,他现在舒服极了。
他冲何耐妄笑道:
“没事的,一个破珠子而已,你去藏云峰的神机阁,要一个天机囊把它装起不就行了?”
“呃……这么容易吗?”
“只能说你知道的还太少。”
“那么前辈,我想问一下,你说的太古至宝是什么东西?”
何耐妄决定彻底搞清玉丹珠的来历。
“太古至宝啊,就是远古时期仙人们留下来的宝物,数量极为稀少。”
童子解释道:
“几乎每个顶尖门派都藏有一件太古至宝,比如咱们天从云派的太古至宝就是君临剑,而你手上的求道珠则是求道谷的太古至宝。”
“原来如此!”
“话说……”
童子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小子有着后天修为,为何会跑到末云峰来?这里应该是杂役弟子的聚集之地吧?”
在这种前辈面前,何耐妄也不打算瞒着,于是便将杀气和隐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童子闻言,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
“哈哈哈!笑死我了!谁告诉你当个乌龟一样受憋屈就能祛除杀气了?要是能这样的话,那那些邪道中人不是个个都去当乌龟了?最可笑的是,你竟然还会信了?”
童子捂着肚子不停的嘲笑着何耐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何耐妄:
“……”
他一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血瞳的颜色不淡反增了,合着是因为掌门搞错了!
何耐妄向他解释:
“是掌门大人提供的方法。”
“掌门?现在的掌门是谁?舰乆伥还是袁绅?”
“袁绅。”
“那小子是最靠不住的,你竟然还信他?”
“呃……”
其实何耐妄很想说,掌门大人为他祛除印咒时,还是相当可靠的。
何耐妄问道:
“那您有没有什么祛除杀气的方法?”
既然掌门靠不住,那就找个新大腿。
童子回道:
“这东西根本就不用祛除,它对身体又没有任何坏处,还可以用来威慑宵小之辈,当然,前提是你不能修炼邪道邪功。”
何耐妄闻言,又喜又愤,喜的是困扰他的杀气问题终于解决了,愤的是白白浪费了半个月时间在末云峰上。
既然有个这么牛逼的前辈在这里,何耐妄趁机又问:
“这根红绳上,是不是存在着封印?它封印着什么东西?”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头发上系着的红绳。
童子闻言,抚摸着红绳细细观察了一番,随后笑道:
“好东西啊,红绳上溢着一股隐秘的强大能量,每天都在滋养着你,对你的修行大有益处。”
他顿了顿,又道:
“它的确封印着东西,但太隐秘了,我也看不出来,除非把红绳摘下,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封印的东西也是好东西。”
何耐妄颔首:
“这样啊……”
童子继续道:
“如果你实在好奇的话,我可以帮你摘下来,我也挺想看看,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
何耐妄摆摆手:
“算了,算了。”
困扰何耐妄的多个问题终于解决了,见天色渐晚,他起身向童子告别。
童子笑眯眯道:
“我帮了你这么多,以后你每天都必须来这里陪我下一局棋。”
何耐妄点头答应下来。
两刻钟后,他回到了竹房。
推开房门,马上立在内的五个少年都在,他们一见何耐妄回来,皆冷冷的盯着他。
何耐妄有些疑惑:
“你们怎么了?”
马上立冷笑问道:
“今天的竹树呢?”
何耐妄这才想起,陪童子下棋去了,回来的时候忘记拿了。
见何耐妄不自然的神情,马上立也猜到了,他冷笑一声:
“看来你今天皮痒了。”
何耐妄无奈,今天又得挨揍。
果然,那五个少年用栓子把房门锁好后,不怀好意的将何耐妄围了起来。
等等!
何耐妄猛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呀,杀气问题自己不是搞定了么?
何耐妄看着锁住的房门,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
两位矿房的杂役弟子在经过竹房时,突然听见竹房房内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唉!竹房的那几个混蛋真是的,天天就知道欺负人!”
“是啊是啊,新进入竹房的弟子都好惨,听说前几天,竹房的肖师弟就被他们给逼走了。”
“唉,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又在欺负谁?幽长老也不管管。”
他们谈话间,竹房内再次传来几声惨叫。
两位杂役弟子对视一眼,突然又感觉有些奇怪。
不对呀!
这绵绵不绝的惨叫声,不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倒像是一群人发出来的……
竹房房间内
“何师兄我们错了!”
“求求你别打了!哎呦……”
“是马师兄指使我们的,等等!别打脸……”
包括马上立在内的五个杂役弟子,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声惨叫。
何耐妄向来恩怨分明,虽然是自己犯贱主动来竹房的,但在这里天天受着欺负,他还是忍不住决定教训他们一下。
对于其他的四位师弟,何耐妄并没有下死手。
因为他们只是为了逢迎马上立,而且被竹房内的环境所影响的。
所以何耐妄对这四个弟子只是简单的浅揍一下,就没有再深作追究了。
至于他们中的主使……
何耐妄思索片刻,将鼻青脸肿的马上立提起,接着对躺在地上的几个弟子呵斥道:
“去找根麻绳给我,然后你们一起跟我出去。”
那几个弟子见何耐妄这等实力,急忙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麻绳找来了。
何耐妄将马上立用麻绳捆好,在众杂役弟子的围观下,把他吊在了竹房外的树杆上。
“何师兄,别这样好吗?”
伤痕累累的马上立发出微弱的声音。
何耐妄没有理会他,只是对其他杂役弟子交代道:
“就把他吊在这棵树上,吊五天,五天之内,你们谁都不准把他放下来,知道吗?”
众杂役弟子噤若寒蝉,皆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