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舌

作者:鸭梨是多的 更新时间:2024/2/3 22:44:04 字数:2594

食堂关门了整整一月,镇内其他受灾的大小店铺也不容乐观。

镇长公开了受难夜小镇遇袭的信息并将出现的五只异兽定性为“狐妖”,面对这种超自然的事物镇民们选择了听啥就信啥,于是响应号召减少出门做好防护,再无新案例后狐妖的热度也就燃了几后便熄了,新的声音认为是镇上把狼群袭击错认为精怪惹事,催促组织新的狩猎队在雪化后清理山上的狼群。

那日之后阿卿还是照常每日来医院照看肖安响,让两人感到奇怪的是,林林灵居然会时不时地缺席,而且最近林每次露面都穿得很严实,刻意地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身体。

他们联想到犬兽的传闻不免有些担忧,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的林只是让两人别在意,其他的不愿多说。

听说林的爷爷也住院了,但老爷子只待了半月左右便不安生地吵吵,扯掉身上的大小仪器带着那半痊愈的身子回了家,和林姨大办了葬礼后重新准备食堂的工作。

传闻里失踪的最后一只恶兽没再出现过,倒是大大小小的乌龙闹了不少,就这样又过了两月,镇上人人自危的氛围差不多散完了。

......

八月二十四号,也就是受难夜的第二日,李朗失去办公室里的清闲。

一开始一个文员神经兮兮地跑来跟他说什么“有怪兽!有怪兽!”他还是不信的,以为这小子嫌发的薪水少要拿李朗取乐泄气,直到一队人拉着他去医院,快把畸形的四具尸体呈他脑门上了他才明白镇子是又摊上麻烦事了。

好死不死的,又是雪灾又是这...该怎么说呢?兽灾?今年他碰上的破事怎么还挨一块了呢!天杀的,平时坏事做多造报应了?

镇上不搞科学,怪力乱神的事肯定跟那张疯子脱不了干系,或者肯定能从那张疯子嘴里讨到解决办法,于是他从医院出来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张疯子平日待的土地庙,可惜那里只有一地破烂没有神棍的身影。

好家伙,没影了!李朗直接给警署的局长打了电话,一伙人麻利出警,在镇上一个挺偏的小茶馆逮到了人。

“别急,别急,我知道啥事把你屁股着了让你火急火燎地来跟我取经,我这不润口呢,给你好好叨一番!“张疯子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把小茶杯沏满,优哉游哉地小抿一口,”嘿我跟你说啊,昨晚我寻街时,还刚好瞧见了这些怪畜生!”

“你先说这些玩意是不是和你有干系!”一个口快的小警员发问。

张疯子再抿一口茶:“月黑风高降雪杀人夜!我循山神爷馋瘾往林家食堂化缘取鸡鸭牙祭之际与孽障偶遇,哎,可惜啊,当时的我觉它尚有灵智,漫步街道多是为了寻些垃圾满足口腹之饥,便一时心软放了它生路,若知之后这一条畜生会闹出如此之大的人命呀,我定在彼时便大展神通将其度化,可惜心软的选择没有如果,冤死的镇民也无可挽回,哎,都怪...”

“别搁着磨磨唧唧,讲明白点!”李朗一巴掌敲在了张疯子的半秃脑壳上。

“行行行,这不得铺垫铺垫嘛。”张疯子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待到周遭一圈视线全聚集在他的“铺垫”中时震声开口,“狐妖!山上的狐狸折腾出来的魍魉!上去打猎的那群人肯定也是栽在了它们手上!”

“不瞒你们说啊,我觉得也像山精变得!”一旁端茶的服务生也应和到,尽管昨晚他根本没见过张疯子口中的“狐妖”,昨晚的情况也只从客人嘴里听说了两句。

“尖吻尖耳,带着腥臭,我昨晚上可是真遇见了,第一眼我就看出是个什么东西!”有人一起说话,张疯子底气也跟着大了起来,“我跟你们说啊,可惜我昨晚以为这小精怪不足挂齿走得早了些,否则林家食堂那一片它一点风浪都掀不起来!我往那一站,符文一贴,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通通给我退散!”

“也就是说,你有法子治逃走的那一只?”李朗问道。

“哪…哪只?”

“就昨晚没恁死的那只啊!”警局局长代替李朗回答得很大声。

“哦。”张疯子胸口一拍,嘴角微翘,“逃兵不足挂齿,吃了昨晚的教训,谅它也不敢再出来作妖了,等你们找到具体位置再来通知我啊,嗯!”他话说一半,没告诉众人下次应该到哪儿揪他。

“还有啊!”张疯子在上衣破洞里一阵鼓囊,掏出张鬼画符来向周围展示一圈,“这东西,镇邪宝贝!往家门一贴,直接甭担心那狐妖再光临!”

李朗凑过耳朵来,张疯子则凑上嘴:“事儿暴露了吗?就是那批失踪人的事儿?”

“没呢,小刘听说是一家子都在昨晚给嚯嚯完了,其他四个给钱的给钱装死的装死,都应付完了!失踪的五个人正好对上五只狐妖?有这么巧!可亏我之前瞒得好镇上人一点没发现。那些失踪的人还有昨晚的狐妖真和你没关系?是吧?”

“真跟我没关系!你知道的,我哪有些巫术真本事?都是装神弄鬼罢了!还有这种没油水的麻烦我造出来干嘛!还有咱们什么交情我骗你?还有…我这符箓啊,可是个好商机!老样子,咱们捞完三七分?我画这玩意可不简单!”

“我八你二!就你这撒泡尿都能画出的鬼字符,老子去幼儿园大班布置个作业可以骗一大把回来!”

“行行行!说定了,明天我给领导您亲自送办公室去!嘿嘿嘿。”

李朗散了围观的一群人,笑盈盈地回了办公厅,至于狐妖的事到底能不能解决,他只说“如解”两字。

……

医院的人来把爷爷接走,顺带收拾完林尚和小刘一家的尸体,而林却没有在救护车的伤患床上。

林现在脑子很乱。

那时爷爷检查了林被小刘挠出的伤口,困顿的表情让林有些后怕,他让林不要跟着救护车陪爷爷去医院,最好连在外人前露面也不要。

说来确实很怪,两肩、胸腔、脖颈,还有一开始怖人的出血量,林收到的致命伤已经不止一处了,可当时的他既没有痛疼也没有失去知觉的麻木感,只觉得受伤的地方轻松得有些飘飘然,他躲回房间脱掉了身上被撕成破烂的上衣,伤口处的皮肤只显得莫名其妙的。

它们看上去已经愈合了,在原来流了血的口子上生出些疤痕来,而新长出的皮肤透着淡淡的铁青色,他用手指接触还有硬邦邦的触感。

既然爷爷的意思是要他不要声张,那他便不声张,于是尽量多添上把皮肤盖住,堆成坨坨的围巾在这个雪天也不会引起怀疑。

之后的几日妈妈为家里操碎了心,食堂暂时无法营业了,林尚的葬礼爷爷特地吩咐等他回来办,她们两人在之后又是配合警察口供又是应付镇长派来调研的一帮人,最糟糕的是,之前老早就盯上食堂这块地的杨大福也派人来探口风了 。

几个大腹便便的西装兄弟提着两盒金雕玉琢的鸡蛋礼盒上门问候,先是用极度惋惜的语气表达了对那夜遭遇的同情,话锋一转提出可以对食堂提出资助只需把店铺交由杨家那边的专业人员经营,老妈当然毫不客气地回怼并且送客,几人临走不忘阴阳林家人的“不领情”。

除了定时去医院探望肖安响和林念的时间,直到林念出院前林都把全身心投入在家中道场的挥剑时间里,他有种预感,之后镇子的情况恐怕许久都不会太平,若是每次遇到危机他的表现都跟遭遇小刘时的束手无策一样,那么这几年跟着爷爷练习剑道的光阴到底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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