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三把巨剑即将贯穿那残缺的屏障了结埃德蒙时,钟声急促地响起。
艾蕾不耐烦地停住巨剑的坠落,望向那高耸的钟楼。莱雅手持黄金编织而成的钟绳冷冷地注视着她:“冕下,以和为贵,您赢了。”
啧,什么时候冷血动物也学会抱团取暖了。
艾蕾挥手散去巨剑与冈格尼尔,留下满地的血污准备重回自己的包房观赛时,一个粗哑的声音幽幽在她耳边响起:“还没有结束哦,圣主大人。”
诶?
就在艾蕾微微愣神寻找声源之际,观众席上刺耳的尖叫就将她淹没。那是恐惧、愤怒的诗歌。
漫天的黄沙凭空而起,就像风在腐蚀一切。巨人们宽大的手掌狂乱地掠过建筑、擂台,将一切都揉碎。
他们在嚎叫着:“来自媚芙女王的箴言!”
各色的魔法与阵法交相辉映,在迷蒙的黄沙中交相辉映。
这是艾蕾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不可战胜的恐惧。
巨人们还在吟唱着来自异教徒的诗歌。
“黄沙就如异教徒面部的伤疤,狰狞的吹拂着异域的每一片土地!诗歌!箴言!媚芙!媚芙!”
艾蕾突然感觉到左眼一阵刺痛,痛得她睁不开眼来。在模糊的视野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隐约可见的身影立于黄沙的中心,如指挥家一般随着风,或者说指挥着风翩翩起舞。那身型像极了那条贪婪而善于撒谎的爬行者,埃德蒙·马洛里。
她被愤怒与鲜血冲昏了头脑,全然顾不上埃德蒙是否有能力使用这需要极高的神品才能调动的神迹。
异教徒,都该死!
她跪倒在地,指甲陷入了掌心:“神啊,请您降下羊血,庇护您那可怜的信众吧,我愿为您献上我的生命。”
葡萄酒自每一个神的信徒皮肤中渗出为他们提供庇护,冈格尼尔颤抖着变成金色的羊杖,开出白色的康乃馨。
这是神的回应。
艾蕾举起羊杖敲向地面,土地随之裂开,土层之下是一面古老的砖块,上面浅浅刻着一些纹路,昔日褐色的羊血依旧残存于此描绘出古老而繁复的纹路。
艾蕾忽然想起校园内曾流传的一则传说:学院的建立者,伟大的魔法师埃尔登受到神与帝国皇室的征召在伟大的圣地上建立起这所属于世界的学院。这不仅仅是神与皇室仁慈的表现,亦是借学校中来往的学生的信仰之力与外神抗衡,否则为什么要将学校设在远离人类文明领地,靠近大陆边缘势力纵横交错的精灵之森呢?
曾经的她对于这个传说一笑了之,有什么东西能够动摇神对于这个世界的统治呢?那些异教都龟缩在大陆的边缘,神只需要挥手便能将他们杀死,留着他们只是上帝的宽容罢了。
现在她见识到了,见识到了异教的力量。
原来还没有受到神的祝福加冕为教宗的她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只能祈求神的宽容,原来异教的祭司还有足以攻城拔寨的能力。
沉寂了千年的阵法中央涌出红色的鲜血,细致地填充着每一条优美的曲线,疏通每一条干涸的魔法通路。
禁罚,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