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只好凝聚魔力,生成两个悬浮的光球围绕周围,借着魔力自身的微光,才看清身旁书架的轮廓。
虽未约定碰面的位置,艾雷还是先往七楼赶去。
起身摸到楼梯间,楼梯间的灰色格子地砖,在昏暗的魔力光下融为一体,根本看不清轮廓,每迈一步,落脚处均是黑暗,直到踩中地砖,才有实感。
艾雷连着两次,在上楼时都踏空一阶。
正当艾雷打算记住阶梯的层数时,脑中忽然想起刚刚谈论过的怪谈——“多出的台阶”。
若是平时,艾雷肯定不信这些,可身处不见光的楼梯间,周遭寂静无声,身后身前的阶梯延伸处均是黑暗,就连脚下的地砖也不反光。
“怪不得会有那些怪谈,这种环境下不数着阶梯,很容易摔吧……”
话虽如此,艾雷还是保持着一份警惕,干脆不去注意自己踩了多少阶,就凭着记忆一路跑到七楼。
七楼的环境仍是黑暗的,艾雷放慢脚步,朝相遇的那列书架走去,期间也小声呼唤着可依伶的名字,但周遭一片寂静。
魔力球的光源在此片空间如此显眼,可依伶若在此应该会立马发现才对。
“哒”,似乎冒出细微到接近虚无的响动,艾雷转过身,凝望声响的来源,那是自己进门的地方,犹豫片刻后出声询问,“可依伶?”
浓厚的黑暗中没有动静,更看不清人影,只是模模糊糊觉得,有片人形轮廓的黑暗比周遭更为深邃。
艾雷莫名有些心悸,还想开口,忽然意识到不对,按可依伶的性格,她根本没胆量摸着黑在此等候,至少得提着灯之类的。
“哒哒”,声响忽然连续起来,黑暗中的人形轮廓迅速变大,似乎发现自己,朝着这边靠近。
“喂喂喂,这图书馆不该会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不对!”,艾雷瞬间瞄到,那人形轮廓的头上,像是还有两个三角形的阴影。
“你这家伙,还跟过来了啊!”
黑影奔跑的动作更加明显,艾雷直接冲上去,抬起手,在黑影飞扑入魔力光源的范围后,手刀准确落在对粉色狼耳的中间。
“汪呜!!”
“你怎么进来的啊!”
艾雷抱着手,望着低头捂住脑袋的影月,无奈摇摇头,想不到这家伙压根没睡,一路偷偷跟踪自己到这。
“汪呜……主人怎么还要过来一趟?”,影月蹲在地上,抬头眨着眼睛,眼中泛着白日看不见的幽绿光芒。
现在这情况,影月出现或许是好事,艾雷也不打算将影月再赶回去,咳嗽两声,郑重说道,“唔,我现在过来,是见一个人,可是她没有出现……你来得正好……”
一顿解释说明后,艾雷让影月从本层开始,往下去找其他人的踪影,自己则往上层寻找可依伶。
“好汪!”,影月倒是干劲十足,那些怪谈完全没放在心上,或许是夜视能力的差异,这个空间在她眼里或许没那么阴森。
两人分别,艾雷一层层往上,每到一层就站在楼梯口朝内张望一阵,若是看不见任何光源,那可依伶多半不会在此。
重复两次后,艾雷思绪不再那么集中,“狼族不愧是夜行动物,那双眼睛要是我有……”
思绪戛然而止,望着面前出现十楼的标牌,艾雷却皱皱眉头,突然被一种强烈的违和感笼罩,“不对,有什么不对劲……”
自己一路从二楼走来,身体对楼梯间的布局已有所熟悉,因为怪谈的缘故,自己刻意不去留意楼梯层数,可却清楚记得,每次都是左脚踏上阶梯,最后左脚踏出。
而现在,率先停在新楼层的,却是右脚……
“阶梯……真的多一阶了?”,艾雷回过头望向延伸向下的阶梯,阴暗中像是通向不见底的深渊。
回想上来的过程,每一步都是一样的触感,艾雷想不出阶梯是何时变多的。
“或许……这层楼的高度就是多一点呢……”
心中这样想着,艾雷细细体会周遭环境,还是诡异的安静,没有任何可怕的事发生。
“这种环境,会多想也是正常的。”
抛去杂念,最后停在十楼门前,艾雷握紧门把手慢慢推开,就当门刚咧开一条缝时,一股阴湿的冷气从缝隙中吹出,气味中呛鼻的灰尘味让艾雷咳嗽起来。
“咳咳……这层怎么回事,好浓的霉味……”
艾雷捂着鼻,将门完全推开,探头进去,不愿踏入一步,干脆再次凝聚一个魔力光球,朝着内部打去。
魔力光球飘飘荡荡飞向深处,照亮周围两米的空间,而看清微光下事物的那霎,艾雷顿时愣住。
光芒中细小的灰尘微粒飘荡着,落在变形翘起的木制地板上。
旁边隐隐有个能称为书架的“东西”,没有一本书,东倒西歪地斜靠在脱落墙纸的水泥墙边。
“这层……没钱装修吗!”
内部的景象哪像是图书馆,分明是一个荒废百年的木屋。
“一看就有问题,笨蛋才进去”,这种有问题的地方,艾雷连一步都不愿踏入。
正要关上门时,魔力光球渐弱,向地面坠去,而在完全熄灭前,却在扭曲的木地板上,照亮一样格格不入的东西。
《就算是笨蛋也能做到——烙印银纹入门》——那正是可依伶踩着自己,拿下的书。
“不会吧!那么多层,你挑了个这种环境等我啊!”
艾雷满脸黑线,虽不愿意,还是将门拉得更开,朝里面喊一声,“可依伶?”
“……”
没有回应,但不知是否为错觉,艾雷模模糊糊感觉,在黑暗的深处,有着更为深邃的黑暗,它像是一个人形轮廓,静止不动地站立,和之前影月的阴影一样。
这层楼很不对劲,但转过来一想,正因为它的诡异,或许真能有点发现。
几经思索,艾雷还是警惕地抬脚,朝内迈入一步……无事发生……再迈入另一脚……无事发生……
慢慢地,艾雷沿着刚才光球的运动轨迹,来到可依伶留下的书前,它就静静躺在还有霉斑的木板上,干净得和环境格格不入。
而所谓黑影,只是前方墙面上脱落的墙纸,形成的一个阴影。
“可依伶,你跑哪去了……”,艾雷捡起书,自言自语着,而在抬头凝望周围时,那种感觉第三次浮上心头。
这次是自己左前方,又能模糊看见,一个更深邃的人形轮廓阴影静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