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了，天赋鉴定完成后，召唤【白露】女神，询问究竟哪里不对劲吧。”
伊莎科在心底默念，手中鎏金权杖重重叩击黑曜石地面，沉闷的震颤沿着拱顶扩散，垂落的七盏魔晶吊灯应声亮起，将十六名新生的影子拉得老长。
新生们屏息望着高台上那位身披墨绿长袍的老者，苍老身影伫立台上，垂至腰际的雪白长发泛着光泽。
再过数年，伊莎科的年龄便超过300岁，纵然细密的皱纹在眼尾聚成蛛网，当她开口时，声音仍能穿透礼堂。
“各位，吾乃炼药圣殿·萨利斯分殿院长，十二圣药师第六席，伊莎科。欢迎各位……”
郑重的欢迎辞在礼堂中回荡，同时伊莎科眼神在每位新生脸上扫过，狐铃乱乱抖了抖狐耳尖，尾巴不安地蜷起，背靠廊柱的艾雷也微微立正身形。
二人都察觉到，院长扫视全场时，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三息的目光。
“各位作为本届信徒，需要由【白露】女神为各位鉴定天赋。”
伊莎科手中权杖点地，随着枯瘦手指轻轻荡出波纹，祭坛地面的星纹法阵骤然亮起，而后扭曲凹陷。
裂开的间隙中，一枚球体缓缓升起，内部翻涌着液态光芒，数百种药材的幻影在其中明灭沉浮，极为混杂的魔力波动不断从中散出。
浓郁的馥郁引得艾雷揉揉鼻子，这场景似曾相识，不由回想起王国某些炼药尊者提炼药材魔素时泄露的波动。
“各位依次上台抽签，从魔素核中取出对应的魔素，并将其凝练为液体。”，伊莎科挥舞权杖，杖中宝石的光芒射入魔素核中，内部的魔素翻涌得更为剧烈。
“凝练液体的数量代表其天赋，天赋高者，可由圣级炼药师指导”，但伊莎科说完这句后，刻意看了眼伊凌，警告般补充道。
“不过天赋高者，不可肆意欺压他人。”
这便是炼药圣殿对天赋的测试，考验对魔素的敏感、亲和、以及掌控度。
魔素核的光芒照在新生们的脸上，各种族的魔物娘脸色都凝重不少，只有艾雷不易察觉地勾起唇角，反而觉负担减去一分。
自己不懂魔素的概念，要实打实炼药，多半会弄出焦炭，可只是单纯凝练特定属性的魔力，别说一瓶，自己都能弄一锅炖菜吃。
“当——”
青铜编钟荡开两声回响，参试的新生排成列，依次来到祭坛中央，从旁边纸盒抽签，再从魔素核中凝聚对应魔素。
伊凌抢在队伍第一位，大步踏入祭坛中央，抬头望向高台上自己的祖母，冷哼一声，接着朝魔素球伸出手。
“老古董……”，伊凌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嘀咕着，抬手径直探向魔素核，指尖却停在球底三寸处——魔素球悬浮的高度恰好让伊凌踮起脚尖也触碰不到。
捧着橡木方凳的炼药师慌忙上前，伊凌忍着怒意踩上，掌心探入球体，流转的湛蓝色光芒忽然加速，三支盛满冰雾的试管从漩涡中心缓缓析出。
伊凌侧过头，扬起下巴将试管拍在记录台上，眼神不屑地从伊莎科脸上扫过，转身便回到人群。
“这孩子……”，伊莎科皱眉苦笑。
“不亏是您孙女呢，小小年纪能凝聚出三瓶魔素，算是百里挑一的天才吧。”，旁边的一位炼药师小小拍了下马屁。
“作为普通人确实不错，可……她是我的孙女啊……”，伊莎科并不为此感到惊喜，自己参加天赋鉴定时，可是直接凝出六瓶。
相比之下，伊凌的天赋在伊莎科心中掀不起波澜。
“不过……”，伊莎科的眼神望向关上的礼堂大门，栗幺幺还没有出现。若是她在场，没准能拿出比自己还高的成绩。
天赋鉴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队列每向前挪动一寸，祭坛上就会多出一阵骚乱。
蜘蛛娘的螯肢在触碰光球时溅起紫色毒雾，最终只收集到半瓶的液体；灰熊娘没能凝聚出火属性魔素，炸开的火星险些点燃负责记录的羊皮纸。
“又是个一瓶……”记录官的笔在纸上划出刺耳声响，可惜伊凌之后，大多数魔物娘都只凝聚出一瓶不到的量，偶而有一位能达到一瓶半。
队伍渐渐缩短，法阵中央的魔素球离艾雷越来越近，前面的狐铃乱乱不安地搓搓手，对自己的天赋并不放心。
在狐铃家族的法师天赋鉴定中，自己就没能绘出对应的法阵，拿到“最低等”的评价。
如今又是考验对魔素的敏感，狐铃乱乱心中相当没底气。
前一位新生离场，狐铃乱乱紧张上前，抽出纸签，确认上面的魔素类型后，盯着魔素球，默背各类魔素的特点，伸手探入其中，待离开时，攥紧的手心在眼前缓缓摊开。
不多不少，正好一瓶，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成绩。
周围人群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狐铃乱乱心中涌起喜悦，一直是族中末尾的自己，能拿到“普通”这一评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下场时，和正抽纸签的艾雷擦肩而过，狐铃乱乱的窃笑随着狐尾摇曳，“想起某人在石村炸毁的药鼎，本小姐可算压你一头。不过，你应该也不会太差就是……”
然而，此时艾雷望着手中纸条，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过。
【请凝聚高发散、低聚的魔素】
“高发散？……低聚？”，艾雷脸上冷汗越来越多，“魔力的属性不应该是水啊，火啊之类的！什么叫高发散啊！！”
“有问题吗”，一旁炼药师见艾雷盯着纸签发楞，开口问道。
“哈哈，没，没事……”，艾雷赶忙摆摆手，跑到法阵中间，一手探入魔素球中，霎那间不同种类的魔力绕着指尖游走。
“算了，随便找一种！”，艾雷根本想不出何为高发散、低聚的魔素，干脆凭自己直觉，从中凝聚需要的魔力。
激发掌中魔力那刹，魔素球颤抖起来，各色魔素沸腾，闪动的更加剧烈，同时其中红色的光芒渐渐分离，汇聚到艾雷手插入的地方。
“这……这！”台上一众炼药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能从魔素球外表看出颜色分层，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可以掌控的魔力范围已经接近魔素球的含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