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各式各样,【信仰】同样五花八门,因此,不同【信仰】下的制式也千差万别。
【炼药圣殿】采用学院体系,将庞大的炼药学细分,建立学院传授知识,并挖掘天赋佼佼者。
【圣剑女神】的【剑盟】,则采用军团之中阶级森严的体系,实力至上,通过比试决定信徒的层级。
而其他的制式中……有一样最为独特,同时也最为残忍血腥……
由【王权女神】——【帝】所属的……【王权长阶】!
其规则只有一条,【信徒相遇,必有一死】!
“成王者”只能有一位,【帝】脚下的信徒,必须厮杀到最后一人。
足够的信徒倒在长阶之上,胜者踏着鲜血一阶阶攀升,当她到达顶点【成王】的那刻,【帝】将会降下【真言】。
和其他女神的【真言】不一样,她们只能或多或少影响自己权能下的规则,而【帝】可以集结整个神界的力量,降下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真言】!
“让鲸鱼学会飞翔”、“世界和平”、甚至……“想要自己成为【帝】”
任何宏大的愿望,【帝】都能实现!
……
“所以!想必诸位明白!今日新任女皇——沙刻尔莫陨落于此,并非两族之间的宣战!”
“仅仅是,我——布兰嘉特,作为【王权长阶】的信徒,与另一位信徒的决斗!”
烈日盆地的皇宫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宫殿穹顶被一击洞穿,阳光从破洞洒下,照在碎石与残垣上。
浑身漆黑重甲的身影站在废墟中央,她手中银色寒枪倾斜,枪尖上挂着猩红的血,顺枪杆滑落,在破碎的地板上溅起血花。
沙刻尔莫躺在盔甲旁边,身下血泊渐渐扩大,左手被齐肩斩断,双腿扭曲成不自然的弧度,骨骼断裂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依稀可闻。
胸口上,几个深可见骨的血洞触目惊心,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她高傲的头颅终究无力垂下,灰白的头发散乱披在肩上,沾满尘土和血迹。
微弱呼吸中,沙刻尔莫艰难抬起头,望向布兰嘉特,一番挣扎后,最终释然地落下。
“咳咳……”
布兰嘉特弯下腰,单手扯出刺入胸膛的几匹布带——那是对手最后的反击。随后扶住自己变形的头盔,缓缓摘下,露出一张冷峻而精致的脸。
低下头,让沙刻尔莫看清自己的模样,低声道,“我留了几分钟的时间,要见的人、想告知的事,赶紧吩咐吧。”
她直起身,转向远处那群瑟瑟发抖的沙猫族人,声音陡然拔高,“我,人族第一王女——布兰嘉特,寝宫位于北边的‘寒宫’!复仇者也好,军队也罢,随时恭候!”
话音落下,她将寒枪在地面重重一顿,轰的一声,地板裂开数道细缝,震得周围碎石跳动。
临走前,她瞥了沙刻尔莫一眼,随即踩着满地碎石,默默离场。
而此刻,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出现在宫殿门口。
“莫奶奶!”沙文的声音带着哭腔,撕心裂肺地响彻整个大殿。
被沙刻尔莫安排在宫殿外围工作的沙文,感觉到殿内恐怖的威亚减弱到自己能承受的程度时,总算进入殿内。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心口——沙刻尔莫倒在血泊中,肢体残缺,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莫奶奶!”,沙文疯一般跑过去,甚至没注意到擦肩而过的布兰嘉特。
她扑通一声跪在沙刻尔莫身旁,双手颤抖着压住胸口的伤口,试图止住那源源不断的鲜血。“莫奶奶!你怎么……快来人啊!你们……”
沙文下意识张口求助,但在她抬起头,与那些躲在殿角的族人对视那刻,一种似曾相识的痛苦瞬间从头顶劈到脚尖。
那些胆怯人群的景象,塞住沙文想要求助的声音,她的嘴慢慢闭上,再变得狰狞,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你们……为什么……”
“为什么!”
惊恐的瞳孔中,代表怒火的血丝一根根浮起,沙文一字一字向她们质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站那么远!为什么不去拿武器!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表现得像是不关自己事一样!”
“莫奶奶是为了你们才踏上【王权长阶】啊!”
沙文猛地咳出一口血,嗓音逐渐沙哑,愤怒的泪水滴在沙刻尔莫脸上,与血水混在一起,“哈……哈……你们根本不值得被保护,整个族群都不值得……”
感受到这份强烈不甘,沙刻尔莫眼睛动了动,发出微弱声音,“沙文,你错了……”
她费力地抬起沾满血的手,轻轻贴上沙文的脸颊,冰冷的指尖在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你不该总是望向身后,去看那些无力改变一切的人……而是,朝前看……咳咳……”
沙刻尔莫托住沙文的脸,让她转向另一侧,那是刚才与布兰嘉特激战的地方。
宫殿的墙壁被轰出大洞,巨大的立柱断裂倒塌,地面上布满裂痕,散落着武器碎片。
废墟中,十几位沙猫族族人的苟延残喘躺着,身上满是伤痕,手中的刀剑早已断裂。
布兰嘉特出现在宫殿上空,一路杀来,怎么会无人阻挡,而在废墟之中,有着其他倒地卫兵的躯体。
“躲藏之人,多为侍从……她们就算来帮忙,也没用的。”,沙刻尔莫的声音断断续续,“所以,咳咳……不要对沙猫族失望,无论过去,现在,亦或未来……咱沙猫族,永远不缺献命之士……永远……繁荣昌盛!”
喊出最后一句话,沙刻尔莫的眼神逐渐涣散,瞳孔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贴在沙文脸上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啪一声落在血泊中。
“莫奶奶!”,沙文急忙抓起垂落的手,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不缺献命之士么?”,沙文不解,抬起头,望向废墟中那些残喘的士兵,她们拖着残破的身躯,眼中却依然没有屈服。
又回首瞪向那些躲在角落的侍从,她仿佛回到家人离去的那天,自己坐在马车里,望着幸存者从窗外走过,一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
“真是……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