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伶的“花葬” 19

作者:钧戈 更新时间:2025/8/17 16:08:30 字数:2017

可依伶泪眼朦胧,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眼前景象和当年自己跪在炼药室门前重合,那时她声嘶力竭地拍打着门,乞求图塔放自己进去,而如今,同样是门前,艾雷却在门后,用尽全力希望她“活”下去。

两种截然不同的场景在脑海中交叠,可依伶的心猛地一颤。

“当矮兔,也是可以的么……”

声音颤抖着,低得几乎听不见,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道无形的枷锁在心底咔嚓断裂,沉重的负担终于崩塌。

这一瞬,可依伶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幽灵】,那不是【虚荣塔】的诅咒,而是长久以来对“矮兔”身份的执念,将自己困在阴影之中,无法释怀。

曾经掩盖在心底最深处的忧伤散去,像是从漫长的噩梦中醒来,气场悄然转变,脸上残留的泪痕泛着柔光,眼神渐渐清明。

“咔……咔……”黑色碎片粒子从背后冒出,缓缓消散,“无法进入他人房间”的执念彻底破碎,一股纯净的光芒从身体内散发出。

可依伶的眼神坚定起来,抬起手,慢慢贴向木门。此刻,门板对她再无阻拦,手掌如虚影般穿过。

她不再是【虚荣塔】内的黑色人影,而是纯粹的【幽灵】,一个承载着执念的【幽灵】。

……

……

而在艾雷这边,被吸入【虚荣塔】后,正身处于一片黑暗破败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背后的门早已消失,眼前只剩无尽的虚空。

只能隐约间分辨出黑暗中挤满无数人形轮廓,密密麻麻地蠕动着,朝自己压来。

阴冷的气息侵入体内,魔力流动变得迟缓,四肢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什么鬼运气,【疫玫】还没处理完,又得面对另一种【绝望】吗……哈……”

艾雷苦笑着自嘲,漆黑的人形轮廓在眼前闪烁,一旦瞳孔去聚焦观察,又会诡异地模糊于黑暗中。

索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指尖微微弯曲,像在握住无形的秤盘,那是与当初对抗【疫玫】人形体时相同的手势。

“没想到,又得靠一次【不公天平】呢……”

按照坡安所说,【绝望】既然属于【信仰】体系,或许能靠着些许【信仰】碎片强行打开一条出路。

其实,关于自己能使用【信仰】碎片一事,艾雷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反而更像是一种不可告人的劣迹……

手掌刚有透明结晶飘出,却瞬间爆碎,化作细小的粉末散落。

“啪!啪!”一枚漆黑的手印重重拍在小臂上,紧接着又是一个,皮肤上不断浮现出乌青的印痕,朝着心脏的方向步步逼近。

召唤【信仰】的手掌被无形力量扭曲,手指发出“咔嚓”的骨裂声,剧痛让艾雷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

“在【虚荣塔】本体内,这点【信仰】根本无济于事吗!”

艾雷咬牙切齿地吼道,没注意到,细碎的结晶从掌边飘落,似乎受到某种吸引,悄无声息地没入腰间的口袋。

就在这时,腰间传来一阵灼热,皱着眉伸手一掏,摸出一个凹凸不平的球体,那是坡安留给自己的【疫玫】种子。

种子的外貌已然改变,表面覆盖着血色纹路,像是脉络般蔓延,椭圆的两端伸出两厘米的尖刺,与【疫玫】藤曼上的尖刺一模一样,透着不祥的气息。

一阵血色波动从种子上散发出,瞬间驱散身上的手印和无形力量。

漆黑的痕迹如潮般消退,但双手却开始不受控制,将种子抛向半空。种子旋转着上升,两手猛地一拍,合住种子,两端的尖刺直接刺穿手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艾雷吃痛,低哼一声,用力将双手分开。

种子依旧悬浮在空中,两端尖刺连着通往手掌的血线。血线迅速凝固,变成褐红的长条物,种子镶嵌在长条物的末端,外壳绽开,像花瓣一样围成一圈,妖艳而诡异。

艾雷愣了一下,才看清掌心涌出的血与种子一起凝聚成一柄剑的模样。

剑身由血液凝成,花瓣构成的护手层层叠叠,像是盛开的血,种子最终化作剑柄,表面缠绕纹路,握上去能感受到细微的脉动。

【恶之花】

握住剑后,信息栏内弹出这个器物的名称,除此之外,一切信息皆是空白。

它出现的那刻,周遭的黑色轮廓似乎受到刺激,如潮水般涌来。

艾雷毫不犹豫,紧握【恶之花】,朝着无尽虚空用力一挥。尽管是毫无目标的一斩,【恶之花】的尖端却在半空留下一道淡黄的轨迹。

“不对,那不是斩痕!”那淡黄的痕迹并非切割留下的,而是由【疫玫】花粉凝聚成的一条细线。

下一秒,无数藤曼从花粉中生根发芽,疯狂生长,撑满前方的黑暗。藤曼上布满尖刺,眼角余光中能看见人形轮廓被尖刺扎穿,而后吞噬。

仅仅一瞬,眼前的空间便被【疫玫】完全占领,藤曼的绿色和尖刺的血红填满了整片虚空!

艾雷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愣神,忽然一双手从背后搂住自己,紧接着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已躺在三号馆的大厅,冰冷的地板贴着后背。

“我……我这是回来了?”艾雷喘息着,望向熟悉的天花板,仰躺在地上,缓缓抬起手,注视手掌上刺穿留下的血洞,伤口还在渗血。

侧过头,那柄【恶之花】已消失不见,只剩血纹种子静静躺在身旁,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艾雷……”

可依伶跪在一旁,脸上满是后怕的神情,脸色苍白得像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睛里闪着泪光,透着无尽担忧。

猛地扑到艾雷身上,紧紧抱住肩膀,声音哽咽,“对不起,是我害得大家,还有榛子包小姐……”

她低头抽泣,泪水滴在艾雷的胸口,语气中满是悔恨。

“所以……哈……你找到最后的执念了么……”艾雷虚弱地笑着,喘息着问道。

“嗯!”可依伶眼里含泪,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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