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知状元是何郎,却晓武林前十人(中)

作者:浮生一片雪 更新时间:2024/2/7 15:29:28 字数:2358

朱擎领着边上的人进了园林,脚步不停,直到园林深处后花园处。

后花园门口,几名守卫守着,见朱擎到来,没做任何阻拦,但是把边上的人拦了下来。

“韩大人,照例搜身,配合一下。”朱擎说。

“理解。”那韩大人颔首,任由守卫搜身。

搜完后,朱擎才领着韩大人往里去。

后花园深处,湖中心亭子里,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四十岁模样,一身便衣,正往湖里撒着鱼食。

湖里的鱼儿被鱼食吸引,都争先往亭子下聚拢。

朱擎将人带到亭子外。韩大人疾步上前,跪下行礼。

“微臣拜见陛下。”

那男子手里动作不变,说道:“起来吧,今日不在朝,韩侍郎不必拘束。”

“谢主隆恩!”韩侍郎,亦即韩维福的父亲,韩立献,这才缓缓起身。

“韩侍郎近日返家探亲休假,本不该召见你的,不过朕到了这苏州来,有些事情还须问一下韩侍郎。”

“臣惶恐。”

圣上将手中的鱼食一并撒入湖中,回身朝亭子内走去。身后韩立献立马跟上。

“韩爱卿,坐。”圣上走到亭子里的桌子边坐下,指着桌子对面的位子对韩立献说道。

韩立献坐下。边上宫女当即上前,为两人斟茶。

“韩爱卿,宫里巩贵妃近日常与朕念叨,她的大侄子巩生元对沈忺安十分安慕,话里话外都想让朕为他赐婚。你说,朕该答应吗?”

巩生元,当朝宰相的大儿子,那日沈承德生辰,他也到场祝寿。后来沈忺安收到的聘礼中,也有他一份。

“陛下,巩生元贵为宰相之子,沈忺安是商贾之女,这地位上却是天差地别啊。”

“韩爱卿此言差矣,沈承德乃是江南首富,富甲一方。朕听闻那沈忺安慧外秀中,知书达理,与巩生元却也相配。”

韩立献立马跟着说道:“圣上所言极是。”

“朕听说你前几日去参加了沈承德的寿辰?”

“回陛下,臣与沈承德多年好友,苏州与扬州相距不远,臣便借着休假之日去了。”

“沈忺安席间与一少年相谈甚欢,你可知此事?”

“臣在席间见过那少年,确有此事。”

“你觉着,那少年与沈忺安是否般配?”

韩立献闻听圣上此言,心里犯了嘀咕。沈忺安虽是沈承德之女,但沈承德并非官场中人,这沈忺安此前也与陛下从未见过,陛下今日怎会问起沈忺安与那少年的般配与否?莫非,那少年另有来历。

韩立献不敢怠慢,圣心难测,他只得回答:“臣见那少年沈默寡言,低调内敛,沈家小女知书达理、外向活泼,两者单从性子,并不般配。不过那少年生的俊俏,与沈家小女站坐在一起倒是一对金童玉女。”

“哈哈哈哈哈。”圣上闻言,开怀大笑,“韩爱卿,你倒是观察细致。”

韩立献连忙躬身:“臣片面之言,还请陛下恕罪。”

“坊间传闻,那沈忺安为了这少年,把世家子弟送予的聘礼尽数退还,这其中,也包括巩生元所赠。韩爱卿可知此事?”

“陛下,臣确知此事,不过据臣所知,那沈忺安退礼,并不是因为那少年。沈忺安与犬子所言,她不喜世家子弟的做派,那日赠与她聘礼之人,其中并无她看得上眼的,因此全都退回了,不愿承人恩惠。”

“哦?真是如此?”

“千真万确。”

“哈哈哈哈哈,此女性子倒是高傲。如若如此,我看,她的婚事还是由自己做主吧。”

韩立献连忙跪下:“臣,替沈承德,谢主隆恩。”

圣上弯腰,看着跪伏在地的韩立献,沉声说道:“韩侍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聪明啊?”

韩立献身子伏得更低:“臣不敢。陛下宽宏大量,愿给沈忺安自主择婚的机会,圣上英明!”

圣上直起身子,坐回去,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道:“起来吧。”

韩立献缓缓起身,站在一边。

圣上饮茶,见韩立献站着,说道:“坐吧,又不是在朝中,这般拘谨。”

韩立献这才重新又坐下。

“令郎如今也已十六七了吧?可有婚配?”

“犬子年幼,尚未婚配。”

“不小了,是该考虑考虑了。我看那闾丘紫就不错。”

“闾丘紫比之犬子年长几岁,恐怕看不上犬子。且臣听闻闾丘紫为了逃避家中婚约,已三年未回家中,逍遥在外,犬子便是有心,却也见不到本人。”

“她那郎君我也有耳闻,性格懦弱,胆小怕事,依着闾丘紫的性子,逃婚也实属正常。闾丘尉眼里只有他在巴蜀的地位,他的女儿武艺高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联姻的工具,这样的人,始终走不出巴蜀之地。”

韩立献不敢言语。

闾丘家是巴蜀地区首屈一指的世家之一,当年南北叛乱,唯有巴蜀之地稳如泰山,并无叛军。但那闾丘尉一味求稳,守得巴蜀之地,不出兵也不作乱。当年先皇曾与亢高邈一同去向闾丘家求援,却吃了个闭门羹。

便是在如今的朝野中,闾丘家仍然把握着巴蜀之地层层政权,军政两界都有其身影在。圣上可妄断那闾丘尉,他韩立献可没那资格。

“爱卿,可听闻五日后,第五知和那玉清派的段明杨的太和之战?”

“臣来时听到街上人议论了。”

“令郎可要去?”

“犬子对江湖事颇感兴趣,心底是想去的。”后半句,韩立献没说出来。即便韩维福想去,韩立献也不会让他去,太危险了,现场全都是江湖中人。

“爱卿,你觉得令郎如何?”

“陛下问的是哪一方面?”

“心性、能力。你觉得他,能继承你的衣钵吗?”

“犬子不过一介纨绔子弟,臣以为难堪大用。”

“纨绔好啊,纨绔好。”圣上点点头,说的话却让韩立献不明所以。

什么叫“纨绔”好啊?

圣上这时站起身来,又走到湖边。韩立献连忙起身跟在身后。

“爱卿,你看这湖里的鱼儿,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可朕只要往里丢一块石子,便会四散而逃,沉入水底,不知所踪。朕若是往里撒鱼食,他们便一哄而上,齐齐显现。一来二去,它们以为自己是自由,可自由与否,全凭朕的心情。

“爱卿啊,你是工部侍郎,也是考取功名到这个位置来的。先皇在世时,天下人都以读书人为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后来南北叛乱,于是习武人地位愈发高涨。直至今日,天下人,不知状元是何郎,却晓武林前十人。但现在不是战乱之时,不是开国之时,而是治世之时。

“朕希望,爱卿这般有治世之才的人,能如过江之鲫,不要那武林中人,多如牛毛。朕希望,来年秋闱,能如这太和之战一般,牵动天下人的心弦。自朕登基以来,一直有两大难题困扰着朕,这其中之一,武盛文弱。朕今日来苏州,便是为了此事。

“爱卿,五日后那太和之战,令郎得去,非去不可。不仅得去,还得足够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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