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潼，何庆泽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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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呈进樱办公室的时候，樱正准备去吃午饭。
但上峰来了，她无奈之下只能又坐了回去。
徐呈则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随意扫了一眼桌子上各种人员档案和案综，对于樱还算端正的工作态度满意地点点头。
“没进展。”樱撇了撇嘴，“感觉我方向错了。”
“噢？”徐呈吃惊地道，“你还会承认是自己的方向错了。”
“那不然呢？我很像是愣头青吗？”樱随手捡起一份资料往桌子上一拍，“要么就是名单不全！还有人没给我。”
“那怎么会呢？全都在这里了。”徐呈摇了摇头。
“当时去游乐园的行动队是谁负责？”樱问。
“张宗哲，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就是他？他就是最高负责人？”
徐呈思索片刻：“是他负责，但叶轩吾好像也在。”
“谁？”樱敏锐地问。
徐呈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他么。你不用管。”
樱愣了愣，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为什么不用管？万一线索在他身上呢？”
“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徐呈说，“一个何庆泽还牵扯不到他。”
樱一愣。
“他是什么人？什么军衔？”
徐呈说：“我告诉你了，你就别把主意放他身上了。这个人你碰不得，我也碰不得。”
樱呆了呆，突然间恼火了起来。
这淮州是什么狗屁地方？怎么藏龙卧虎的？遇到一个人就说惹不起，她这官怎么就当的这么憋屈呢？
本来她调任的时候就没从新泽带多少能用的人手来，别说桔梗为了打压她，还把她的副官给要走了一个！
新来的副官又对她阳奉阴违，要不是她上峰是徐呈，她早就不受这鸟气，卷铺盖回她的新泽情报分局了。
只是这样会让何耽对她失望。
“前祁州国安分局行动科科长，现国安军第七军的陆军上校，叶轩吾。”徐呈把这些职位都报了出来。
樱闻言皱了皱眉。
“第七军……那不是在战区吗？他来淮州干什么？”樱问。
“那他自然有战区的任命书。既然不是淮州分局的人，我们就管不到他。”徐呈说，“所以我说不关他的事。”
“何庆泽被刺一事，既然不关他的事，他为什么要跟着行动队去游乐园？”樱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不放，“徐长官，这个人很可能有问题！把他的资料给我，快点！”
徐呈却没有附和樱的说法。他坐着没有动，依然是用那种意味深长的深邃目光，沉默地看着樱。
樱有些茫然。
“柳浙潼！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徐呈冷冷地说，“我重复一遍，这个人你碰不得，我也碰不得！”
樱浑身骤然一寒。
被上司喊大名了，谁来都得毛骨悚然。
“他不也就是个上校吗。”樱小声嘀咕。
“现在确实只是个上校，但那也只是现在！你不知道他上面是什么人！”
樱被骂得不敢说话了。
可她还是盯着徐呈。徐呈如果不把话跟她说清楚，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呈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放弃，于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军区正大军区级司令员，国安军第七军、第十六军的陆军二级上将，白正源。”徐呈说，“叶轩吾是他女婿。你想查他，先问问白正源同不同意。”
樱愣住了。
陆军二级上将！
徐呈对她这样的表情倒是有所预料。说实话，徐呈也是真心觉得，再不给樱一点苦头吃，她是真的永远都学不会谨慎和谦卑了。
她确实是真的把身心都放在了反谍工作上面。作为一个谍报特工，没有人能否定她的付出。
但官场哪有那么简单呢？这些权利层里，谁没有牵扯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而他们都是些老油条了，又怎么会让人轻易抓住把柄。
没有证据，谁又敢动呢。
徐呈望着脸色十分难看的樱，暗自摇了摇头。
反谍是好事。但要学会屈伸。
在这一点上，樱比李应旅差得太多太多了。
连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徐呈都觉得有点汗颜。
徐呈半是感慨地道，“说起来他还是我们国统军校淮州分校毕业的！我早见过那个小伙子。他最开始跟你一样，都是从特务做起。后来被程厌山亲自挑中，调到祁州国安分局去。”
“论反谍能力，他甚至跟应旅都不相上下。”徐呈说，“后来又被白正源看中，叶轩吾正好又跟他女儿情投意合，他才平步青云，短短几年里，从一个小特务，变成了陆军上校。”
“就是没继续当特工了有点可惜。他的能力被浪费了！”
“说白了不还是靠背景。”樱不屑地道。
“他是靠背景，难道你就不是吗？”徐呈指着她道，“何耽执政官不是你的背景吗？我不是你的背景吗？”
“有背景是本事！有背景是什么丑事吗？没背景你能活到现在吗？没背景你能当上副科长吗？没背景你看谁服你？我看芍药就不服你，你自己说是不是？”
樱灰头土脸道：“徐长官，你不要再骂了。”
芍药确实不服她。
不过这个副官他也不会当很久。樱这个位置短时间肯定让不出来，芍药跟着她就升不上去。既然没前途，他估计很快就会被调走了。他上面也是有人的。
樱忍忍也就过去了。
“你的军衔已经到头了，但你的职位还没有到头。你们情报二处的处长，你的直属上司，他也只是个上校。你缺的不是能力，是情商，还有心性！”
他停顿了一下。
“在这点上，你要好好跟你的上线学学！”
樱彻底泄气了。
樱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好吧。一个何庆泽确实还不配牵扯这个人物，但他当时为什么要跟着行动队去游乐园呢？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特工就是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疑！”
“你要是真怀疑，你就私下调查。”徐呈摇摇头，“我不会给你明面调查的权利，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有问题，然后说服我，说服何耽执政官，我们才会给你动他的权利。”
“这样白正源如果向你施压，我们才会帮你挡下来。”
“如果没有这个前提，你自己得罪了叶轩吾，得罪了白正源，我们是不会帮你说话的。你的下场，好自为之。”
樱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吐出了一句：“是！浙潼明白。”
徐呈点了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樱却再次开口了。
“白正源的女儿有参军涉政吗？还是普通人？”
徐呈皱起眉想了想，摇头：“没有，她只是军方家属。”
“那总可以查吧？”樱问。
徐呈没给出确切的答复。
“注意分寸。”他提醒道。
“是！”樱行了个军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