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玛丽苏号。
英国东印度公司在1689年命名的新型铁制货游两用轮船。
为了纪念与葡萄牙帝国在火星殖民问题上的和解,该船以葡萄牙皇室公主命名。
......
“地中海东南岸城市最高气温25摄氏度,最低气温11摄氏度,2-3级西南风。工厂的烟气与汽车的蒸气会飘向海面。
因此,你将有机会在白天接收到太阳光线的直接照射,适量的运动会使你神清气爽,祝您开心每一天。”
“西班牙天主教皇主办的迎新节即将召开......”
.......
”1599年,蒸汽机在火山口处被矿工挖出,这种神秘的机械带来了空前的革命。”
机械之父瓦特曾经说:蒸汽机就是与我们存在的世界最般配的东西,只要有水,燃料,它就能改变所有事物!
后来,他成神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浮夸的说法,总之,这个不列颠人忽然消失在视野中消失了,他的实验室据说也消失了。
没人知道,反正从那以后,蒸汽时代就彻底来临了,简直就像...有神助一般。
蒸汽机带来了一个新世界。
从最开始的蒸汽轴承、蒸汽马车到后来的蒸汽火车,轮船。
最后像是完全失去束缚似的,人类乘着蒸汽火箭,开启了对月球和火星的殖民,当然这已经是近代了。
在我生活的年代里,没有什么是蒸汽做不到的,山似的火箭像是被抽打的水牛,在蒸汽的驱动下,缓缓腾空,突入幽暗无光的宇宙。
没错,没有人不想去外面看看,月球和火星的殖民地仅仅在报纸上出现过,各国报纸的油墨师画得也不一样。
人们觉得火星就是地狱的所在地,教堂里更是如此。
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最开始驾驶火箭的确实是那些西班牙人,据说他们看见了熊熊烈火,因此,人们便发现了「地狱」。
天主教皇决定进军地狱,把困在里面的人救出来,有了这些狂热家伙的参与,外星殖民如火如荼地发展至今。
哦!稍等一下,这不是今天的台本!
好了,观众朋友们,欢迎回来,这里是银色蔷薇蒸汽广播站,我是今天的主持人乔治,接下来欣赏今天故事的开端:
......
......
风暴沉船。
日影西斜,驶离海峡两天半,海风已经不再剧烈,淡淡的暖意投在甲板上。
「谁把这个老东西带上来的?」
「让我下去!」
一个老人被两个水手钳制住,无法挣脱。
「他撬开了救生艇舱的门!打算把救生艇拖下海。」
乘务向船长报道甲板上的骚乱。
「把他关到下面去,把救生艇拖回去。」
五名船员立刻执行了船长的命令。
老头身体单薄,即便尽力趴伏在救生艇上,还是被人拖走。
「......都得死!哎!放开我!你们听不到那个声音吗?!」
老头的声音很快听不见。
船上很嘈杂,乘客都聚拢在起居甲板边缘,主甲板上的喧闹在平静广阔的海面上并不那么刺耳,马克并不在意,半躺在船舱上休息,他很晕船。
游轮不知怎么剧烈震动了一下,马克附中翻滚,呕吐感涌上,马克把头探到上铺,他的妹妹并不在。
该去甲板了,这样可以直接吐到海里。
扶墙走到甲板,人群已经散了,睡了一整天,马克意识到已经黄昏。
他伏在栏杆上,清新的海风顿时让他清醒,湿咸的海水气息还是让他口腔难受。
「海水,好浑浊!」一个小孩叫道。
周围原本泛着波光的海水之下仿佛墨泉喷涌,不再反射光线,也变得粘稠迟缓。
「看!是更大的游轮!」
那个母亲定眼看去,好像发现了什么,视野的尽头驶来两艘船。
「那个...好像是军舰...」
马克看出其中一支英国的军舰,另一支船头旗杆上挂着西班牙皇室海军的旗帜,船上忽然响起警报。
......
「是撤退警告!那种信号...有什么正在向我们过来!」
瞭头扭头急忙往船长室跑,没来得及敲门,这位莽撞的瞭头闯入船长室,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
「操!你踏马再不按铃就进来我就把你剁了喂鱼!」船长躺在三四个衣不蔽体的女子之间害臊地坐起来。
「长官,皇家海军正在附近,发来撤退信号。」
裹上一条浴巾,船长从床上爬起,拉开了船长室的窗帘,木木地向远处望去。
......
......
远处响了声闷雷,同时一滴冰冷的水珠滴到马克的鼻梁,他仰起头,风暴正肉眼可见地聚集。
「风暴将至吗......」
浑厚翻腾的黑云在头顶形成旋涡,雨刃开始从天频繁掷下,四周的潮湿的空气不安地摩擦着,令人窒息。
冲回船舱,妹妹仍然不在。
他立刻冲向下船舱,那里是厨房和货仓,但是仍然无果。
马克心头一紧,雨滴下落地越来越频繁,甲板上开始有人快速地逃窜。
「开玩笑的吧,这时候不见!」
这突如其来的警报不知为何如此触动着马克的内心。
他坚信妹妹现在一定处于某种危险之中,那种预感简直就像......凭空听到了她的求救。
妹妹仍然不知去向,马克想起妹妹说过她想看看这个大游轮是怎么开动的。
他从小对机械痴迷的妹妹一定是去动力室了,可是现在去船底一定回不了船舱了。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船体。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眼前的甲板好像被什么刺穿从中间裂开。
那股刺穿甲板的力量很快收回海中,但整个船体已经失去了平衡,船头和船尾都向船身处塌陷。
那道裂痕也扩张到把整艘船拦腰截断,裂纹一瞬间裂开三十英尺左右。
尖叫声被点燃似的在甲板上四处响起,马克搜寻的目光也变得惶恐。
救生艇被开闸放下了海,海员和乘客们慌乱地跳到水里或是救生船上。
马克尽力保持平衡,扫视着踌躇中的人群,但是都没有妹妹的身影。
突然间,水下传来惨叫声,那浑浊的海水似乎根本无法浮起任何东西,所有坠下的家伙都陷入了深深地海水之中。
马克决定回到船舱,可正当他逆着人流即将挤回船舱时,他听到了妹妹的声音。
......
「马克!」
......
马克立刻回头,妹妹的身影出现在前甲板。
那里和船舱被裂缝分开,中间的裂痕也不是人类能跨越的距离。
「我在这!」马克挥手道。
妹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不敢看向面前的裂缝。
「水下面...有东西...」
马克没有听见妹妹说的是什么,他必须跳过去,没有水性的妹妹一定会在船沉时淹死。
「靠过来,我来接你!」
马克呼吸急促,他没有犹豫,纵身一跃。
......
被水浸没,他忽然觉得海水挺舒服的,冰冷刺骨,又像有人搂着。
在水下,海水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浑浊,周围没有其他坠入水中的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从海水的深处快速浮上一个幽黑的影子,马克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地张大嘴,但大量的海水涌入他的肺部,很快就窒息了。
意识朦胧之中,马克眯着眼望向那个不可名状的生物。
那是一个浑身触手的怪物,每一只触手上都长着蠕虫般的环节,似乎是一种足以支持伸缩的特殊肌肉结构。
长着蜘蛛般的脑袋,上面似乎布满了卵状的眼突,眼突的顶部是闪烁着幽暗橙色光芒的亮斑。
无数的残影在海水中转圈,锯齿般尖锐的皮肤好像随着内部粘稠的肌肉蠕动。
在那庞大的主干之间,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向外冒着蓝绿色混合的液体。
马克的心脏狂跳,唯一的念头就是尖叫,但体内的氧气很快消耗,马克的身体僵住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无尽的恐惧,不是因为近在咫尺的死亡,仅仅是因为眼前这无法名状的存在。
目睹这些的几秒后,马克失去了意识,缓缓下沉。
......
「救救我...」
好像听见了妹妹的声音,马克猛地睁开双眼。
仍然窒息,但他再一次睁开时,他意识到那声音就是眼前这个怪物发出的。
「你要死了吗......」马克仅仅在残存的意识里想到,他莫名地体会到这个不可名状的生物正在和自己面临着同样地绝望。
氧气耗尽,短暂的恢复意识后,马克再次昏迷,像是做了一场梦,在这场模糊的梦里,他只想要救自己妹妹。
对,没错。
「无论如何都要救!」
怪物似乎听到了回应。
连一瞬间都不到,那无数的锋利触角中的一只直直地向马克的心脏刺去,刺穿胸膛。
那些发光的橙色眼睛也忽然像失去电力的灯,暗淡了,那副庞大的躯体在数秒内就像被虚空腐蚀了一般消失了。
空荡的深层海水中仅仅留下一副失去心脏的躯体。
......
......
......
不知过了多久,海洋的深处响起了那声沉重的脉搏,一副躯体从海洋深处上浮,渐渐浮到水面。
清晨的初曦升起,搜救队伍仍在搜索。
「那里有人!」
……
护士坐在病床前,一个躺了一个多月的家伙居然在昨天奇迹般地醒来。
护士并不在乎,她听说这个穷小子不可能在结束时给她一英镑的小费。
一想到自己一个星期以来照顾植物人一般的惨痛经历,护士恨不得把这个叫马克的年轻人扫出医院。
护士看看墙上的钟,时间到了。
她半拎地把睡梦中的马克拽得喃喃流口水,随后是一个巴掌,把马克打醒。
「伊琳娜!」马克弹射醒来。
护士立马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甩头走了。
「你在梦中喊了这个名字五十次。」
一个男人从病房的阴影中走出来。
马克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只当是一个投来关心的陌生人。
「妹妹……」
「但是你叫“鲍西娅”这个名字叫了五百三十六次。」
「鲍西......」
马克心想这是谁?
头却忽然刺痛地下垂,被手接住。
「医生说你已经康复,准备好出庭了吗,吉比特·马克先生?」
出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