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呻吟,凉琳才停下,用手背狠狠擦了一把脸上迸溅的血迹,啐了一口,“真恶心,回去要洗十遍,不,二十遍脸。”
“看那里。”
凉蒂走进屋子内,指向前方。
刚才凉琳杀红了眼睛,没注意屋子内的场景,现在一被提醒,顺着凉蒂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头皮发麻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看到,在黑暗处,有几张椅子,椅子上的少女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被捆绑在椅子上,手腕上还插着红色的管子。不,不能说是红色的管子,应该说,是被血染红了的红色管子。
这间房间特别大,角落里,有一群被堵住嘴巴,捆绑住了手脚,瑟瑟发抖,穿着破烂的女孩儿。她们都是被骗过来的,亦或者,是被敲晕,抢过来的。
在这些女孩之中,凉琳还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劳拉。
凉琳走过去,割开绑住劳拉的绳子,拽出了劳拉口中的破布。
“喂,你没事吧?”
“哇~”
劳拉一把抱住凉琳,像一只八爪鱼,张大嘴巴哭着,“谢谢你!谢谢你!如果你再晚来一点……我就要……”
想到那个丑陋的男人,把手伸向自己的样子,劳拉就忍不住的反胃。幸好,在男人的手还没落下的时候,凉琳和凉蒂就闯进来了。
凉蒂皱眉,走过去,提住劳拉的后脖领子,把劳拉从手足无措的凉琳身上给拽了下来,“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帮其他人割绳子?在一旁待着去。”
劳拉一把鼻涕,一把泪,瑟瑟发抖的坐在了一个角落里,瞥了一眼地上男人的尸体,一股血腥味钻进了她的鼻腔,使得劳拉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女孩们被一一救下,但是,在椅子上被抽血的女孩儿,其中有一个,已经没有了气息。凉琳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落寞的情绪。她很讨厌这种感觉,自己要保护的人,死在了自己面前,好像在诉说着她的无能一样。
脑海中闪现出一句话:
“我们克洛宁家族所有人的使命,从出生起就已确定!那就是保护所有无辜的生命!为此,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放弃一切!”
凉琳抬手,轻轻抚摸那名已死少女的面颊,将她那已经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覆盖住了。
“祝您安息,愿您的世界,从此再无任何伤痛。”
凉蒂站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一切。
所以,凉琳她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落寞的表情呢?明明死的那个女孩儿,是她不认识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要感到悲伤呢?她不应该感到开心吗?事情终于圆满解决了啊。
凉蒂无法理解,她就这么看着,用那十分困惑的目光看着。凉蒂她只知道,自己解决了这件事,会有越来越多的平民拥护她、支持她,善良的老爷子唐纳修,也会因为这件事情,给她加分。她,距离家主之位,又近一步了。
索特兰帝国边界的魔塔内,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看着面前的魔法晶球,探出手指,放大了凉蒂的脸。
“看~她还是这么一副迷茫的表情,怪物,是永远学不会爱的……”
“不,”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我相信,那孩子可以的。而且,我想,小怪物她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冷漠。”
“你的想法还就是如此简单,不过,我也希望如此。”
另一边。
凉蒂打开怀表,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走吧,我们去找当地的骑士团,抓捕男爵和他夫人这件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就可以了。当然,骑士团也该大换血了,毕竟……出现了叛徒。”
“有叛徒?”
凉琳放下了那死去女孩儿的尸体。
“是啊,没有叛徒的话,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事情,拖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解决呢?肯定骑士团里有人给男爵他们打掩护。”
“……”
回去的路上,晴空万里,与过来时阴气沉沉的天空不一样,仿佛是为了庆祝凉琳和凉蒂的胜利。
只是,与来时不同的,是马车上又多了两个人。
“凉,凉琳小姐,原来,原来你们就是赫赫有名的朗文迪家族的小姐们啊。”劳拉很局促的在马车内搓着手,时不时抬头,偷瞟几眼对面的凉琳和凉蒂。
而她的身旁,格拉蒂丝被五花大绑,堵着嘴巴,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光听这些声音,都能猜到,她是在咒骂,而且还是骂的特别脏的那种。
“格拉蒂丝我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要把那个修女也带着?”
凉琳被格拉蒂丝吵的头痛,扬起拳头,恐吓这可怜的孩子两下,格拉蒂丝眼泪汪汪,终于停止了挣扎。
“以后你就知道了,别问。”
凉蒂不说,凉琳也懒得问,这女人身上的秘密太多,想一次性拔出来太难了,问多了还会生气。
在快要出奥兰多城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车的周围,出现了很多平民。由于男爵和男爵夫人突然被抓捕,以及他们的恶行被曝光。这件事情,像是瘟疫一样,瞬间蔓延了全城,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同时,也得知(凉蒂叫人宣传的),解决了这件事情的人,是朗文迪家的凉琳和凉蒂小姐。
平民的手中,有的拿着果篮,有的手捧鲜花,甚至还有人,手里举着刚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食物。他们簇拥在马车附近,发出一阵阵感谢和赞叹的声音。
“小姐,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小小心意……”
“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奥兰多城还不知道要失踪多少姑娘。”
“你们是英雄啊!”
凉琳似乎对这种场景见惯不惯了,她站起身,打开车窗,对着外面的平民们挥手。
“谢谢大家,这些东西我们不方便拿着,你们的心意我们能感受到,不用感谢我们,这是我们朗文迪家族应该做的!奥兰多城,也是我们朗文迪家族庇护的土地。”
马车缓缓驶出了奥兰多城,在泥地上,留下浅浅一串车轱辘印。
“好了,”凉蒂扯下了格拉蒂丝嘴巴里的手帕,“接下来该说说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