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接午夜了。
我居然陪着一个美丽又可爱的伪娘度过了两个多小时。
当然,既然知道了她是伪娘,原本的某些想法便动摇了。
比如和她交往。
还有,最直接的:送她回去,以及安顿她的住宿。
毕竟,她现在的住宿环境实在糟糕啊!
坏掉的电梯,小小的蜗居环境,喧嚣吵闹的邻居,以及如同蒸笼的房间……
如果她是女生的话,我会舍得让她住那么苦巴巴的环境嘛?
但随之而来的,一个对立的问题钻入了我的大脑。
是男生就舍得嘛?
的确,如果她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我当然舍得——
哦不,应该说,从一开始,我就根本不会去解救五大三粗的男生!
可问题是,白可是一个柔弱不堪,比女孩子更具有女孩味道的伪娘。
再偷偷瞄了一眼对方那柔美纤细的身材,我的心里忽然跳出来一个声音:
你舍得让这样的人儿去受苦嘛?
我不知道。
就在我内心剧烈挣扎的时候,白可似乎感觉疲倦了,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弱弱的说道:“源哥哥……我要回去了……”
说话的时候,小脸便显得特别的楚楚可怜,眼眶里也似乎在酝酿着泪水。
“唔……”我含糊的嗯了一声。
“那……那咱们就此告别吧,以后……以后……等我找到工作了,就准备还你钱哦!”白可忽然扭过了头,然后往前走去。
“以后不许再提钱的事情,不要忘了,我是你哥哥!”我连忙拒绝,但身子却没有动。
“唔……那……能给一下你的手机号么……假如我有了困难,可不可以联系你呢?”白可的一张脸险些被压在了地上,足见她这句话说得多么艰难。
我点头,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对方。
但给了对方之后,我又不希望她再继续联系我。
我希望能够帮助她,但却又希望我们俩不再见面。
毕竟,我还是无法接受有**凸起的女孩子啊!
所以,最终我没有选择送她。
看着身着白色连衣裙和黑色高跟鞋的美丽“女孩子”穿过马路,我强压着心里的剧烈波动,然后“稳如泰山”,面色不变。
我安慰自己:不过是一个长得很像女孩子的男生呢,我怎么会傻乎乎的爱上呢!
真是可笑!
回到宿舍。
老A、老B和老大这三个家伙全在,而且全都赤着上身,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聊天。
老B正绘声绘色的跟其他两个人聊着关于我的话题。
这家伙的口才的确很棒,而且很擅长添油加醋。
在他的嘴巴里,刚才我英雄救美的故事变成了如下版本:
“就在我被三个歹徒打得不能还手险些要挂的时候,老B忽然一声震天吼,如同超人一般从半空中跳了下来,然后分别以形意拳、八卦掌、太极拳、九阴白骨爪等招式打退了这三个流氓,然后解救了我和白可。而在故事最后,他则是悄悄隐退,深藏功与名,简直像是一位道行高深且看破红尘的侠之大者。”
听到这儿,我忍着笑,真想把他**约到男生的糗事公布天下——
“诶!?我说,老林,这个点你怎么回来了,不正该跟那个小妹子滚床单呢么?”老B终于讲完了故事,这才注意到我回来了。
不过,这家伙丝毫没有什么脸红的,仿佛刚才的事情的确是这么发生的一样。
“额,咳咳,你们这群淫贼,哪有你们想得那么乱,我们……我们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我当然不能说白可是个男孩子,不然的话,自己侠肝义胆英雄救美的事迹不免要被传跑偏——而且很容易会闹得满城风雨,变了味道,比如以下这种版本:
海大极品林姓帅哥费尽心机追求女生,结果上床后竟发现对方是带把儿的。
再比如,海大极品林姓帅哥明知对方是带把儿的男生还追求,充分暴露其基佬本性。
……
唉,总之,人言可畏啊。
“倒也难怪,这么漂亮的女生,要是两万块钱就能跟你上床,原本也配不上咱们的林大帅哥啊!”老大满脸肃然地评论道。
不过,这货在我的眼里就是一“雌性饥渴症”患者,因为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发亮的。
现在我很有隐忧:刚刚发的白可的那张照片,很有可能便成为老大夜深人静时“自娱自乐”的对象。
“现在的女生啊,不都是一路货色么:见钱眼开!说起来,两万块钱已经不是什么小数目了!林源没能上床,还是说明男人的功力不到家啊!——该不是老林你活儿不行,被人家妹子从床上踢下来了吧!哈哈哈!”
老A这货从大一开始就跟我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帅气,而我却比他更帅气。
他有钱,而我比他更有钱。
他人缘不错,而我比他性格更好,也更能左右逢源。
所以,处处不如我的老A便往往言语尖酸,老是和我唱反调。
当然,我一般都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和这厮一般见识。
面对大家的疑虑,我一句话也不回答,而是直接去洗澡了。
不得不说,外面可真是热死了。
相比之下,配备空调的四人间宿舍可真是完美至极,也是天然的避暑胜地。
躺在床上,我没有和这群家伙继续闲聊什么,而是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很快,我收到了一封短信。
发件人是个陌生的号码。
打开之后,我发现里面写了满满一大堆的“对不起”:大概被重复了几十遍。
在短信的尾巴处我发现了一个括弧,里面写着几个字。
纯手打,没有复制哦,你的弟弟,白可。
我忍不住想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却笑不出来。
而且鼻子里还有一阵阵的酸意。
阿嚏——
我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对老B吼了一嗓子:“冻死我了,把空调打高点!”
老B果然乖乖的去办了。
躺在床上仍旧无法睡眠。
凉爽的室内,与白可那如同蒸笼一般的小房间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但正是因为这种对比,让我想起了白可的可怜了。
这可怜的孩子,现在应该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难过呢吧?
要不要明天过去帮她换个有空调的房间呢?
我辗转反侧了好久,还是决定第二天再去看看她。
至于理由,就当做弟弟来照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