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不…没醒…这里一样的黑暗,又回来了吗?
少年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己虚无飘渺的身躯,嗯…灵魂,游荡于无光的深海之下。
头痛,头好痛!又忘了什么?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似乎记忆一口气钻入脑袋里,嗯…就像拿着钻头极速旋转,一下钻入自己的脑袋里面。
什么都想起来了,却也什么都想起来。
少年目光呆滞地看着底下深邃无光的黑暗,若隐若现数道目光,随后又消失不见。
“…”少年强忍着疼痛思考,上方应该是回去的路,但…为什么我会在下方深处?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
记忆里本能抗拒前往深处…
但直觉告诉我想去看一看,曾经记忆里的深海之渊下。
为了保险起见…少年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刺破身躯,掏起自己的心脏,污黑血液鲜血流入漆黑深海,却无半分融入记忆的海洋,像被这世界拒绝一样。
“嗯,痛。”少年紧咬着牙,双手握自己的心脏,心脏依旧有规律的跳动着,听着跳动的心脏,“登登…登登…”使劲往上一抛,心脏以不符合常识地快速上升着,直至穿越深海,无法再看见轮廓。
摸着自己破了大洞的胸口,在这冰冷的深海之下,有了一丝温暖,叹了口气,径直潜下深海,试图突破深海之渊下。
越往下前进,记忆越是被遗忘…
忘了现在…为什么我会来这?没有答案…唯有继续向下,可能那就是答案。
忘了过去…我是谁?记忆被时光磨平,忘却了自我,没有回答…往下,真的会有回答吗?
忘了未来…没有答案,没有回答…没有问题,直至一张空白的纸张,什么都没有。
忘却了时光,本能地往下,“人性”的气息逐渐消散,回归记忆的深海…回归遗忘的渊下。
灵魂瓦解,组合,再瓦解,再组合…白光闪烁,逐渐暗淡。
但…不只有他一人…
“滋,滋。”
“滋滋,滋。
被遗忘的黑暗之中,白光点点滴滴,一同闪烁,一同暗淡。
又被忘了呢…
“欢迎回来,归柩。”
“嗯,你好,归柩。”
…
心脏快速上升,有关归柩的一切记忆钻入了心脏里,极速地跳动着。
心脏周围出现了灵魂虚影,再从虚影里生长出血肉,血肉相连,直至长出肉身,骨骼,血液,一步步完善。
记忆依旧不断涌入,世界逐渐变得空白,白光笼罩全身,肉身灵魂合一,四不像的肉身完善至人之身躯。
现在…梦该醒了…
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空白,白光十分刺眼。
闭上,再睁开…
…
睁开双眼,归柩看着自己全身被固定在专用病床上,无法动弹半分。
“滴…滴…滴…”听着机器有规律地跳动着,有点像心脏跳动。
知道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便整理起自己的记忆。
“名字,归柩。”
“年龄,17。”
“之前发生了什么?实验,失控。”
“失控杀死了谁?疯老头…不,分身。”
就这样子自问自答了好久,无聊到对自己做了一次基地常用的心理评估,嗯…成绩偏差很多,依然在同样的老地方“疯狂边缘”。
“现在是几点来着?”归柩数着自己的心跳声,56052…56053…等等,刚才数到哪了?是不是数忘了?
啊!好无聊!至少来一个人也行啊!
这间房间从刚才到现在,光照没有停止过,刺眼的白光就在上方,睁开眼就会刺眼,只能半睁半闭。
房间什么都没有,就一张病床,一个人…一位“实验体”,一扇金属门,没有窗户,房间纯白,看着都觉得恶心。
对了,上面还有一个监视器呢。
“嗨…果然是基地的禁闭室。”归柩长叹了一口气,继续整理起自己的记忆。
时间飞逝,归柩整理好记忆后不久,大概
…72600…没专心数,又数忘了。
但总算等来了个人…
厚重的金属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位护士,记得她的编号05-07834,她现在职位好像很高。第一次来的时候,开头是7,后面忘了,只知道很长一条。
“又见面了呢。”
“嗯,这是你食物,拿好…不对,你没解开束缚器?”
“没失控?没发疯?就安静地躺着?还是不能解开?等等我先记录症状。”
“额…没失控,没发疯,安静躺着,有问题吗?”
“有,而且非常大。”
“…”
“对了,观察期中有数心跳吗?多少下?”
“现在数到大概72600左右…”
“好,精神异常。下一个…”
“啊?”
就这样回答了好几个问题…全是异常。
心情过于平静,甚至没察觉到什么。
解开束缚器,吃着营养棒,有点恶心的口感,每一次都觉得不好吃,但吃久了总会习惯。
思考着记忆里残缺不全的一段记忆,是什么“逃脱计划”,但却莫名缺失大半,就只有前面一小段记忆…一句话…
“等价交换…善…”
等价交换?交换什么?脑袋一片空白。
但“善”…记得十分清楚…N-04-009“善之果”,这是一种灵魂深处的联系,但…我无法打开她的“窗口”,无法进入她的“房间”。
因“双生”而认识彼此存在,但却没有亲眼看见她,认识她…
“等价交换…善…”归枢自言自语道,静静地思考了起来…98276…98277…静静地数着心跳声。
“登登…登登…登登…”
厚重的金属门又再一次地被打开,护士看着被束缚在病床上的少年,床头的编号D-04-013“恶之果”,看着少年一动不动,一直在数着心跳…
“172832…172833…172834…”
护士长叹了一口气,只知道现在麻烦大了。
“起床了,你今天的食物”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束缚器。
归柩缓慢地吃着营养棒,嗯…没感觉了,没味了。
总算开口说出自己的问题。
“我要见一个人。”
“谁?”护士疑惑道:“我没有权力做主,我会提交申请给上层的,请你决定好后说出你问题,我会如实奉告。”
“嗯,一个人…我们都很熟悉的一个人…”
“疯老头。”归柩轻轻的微笑道。
护士眼前的少年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有些…疯狂,有些…冷静。
他的那一笑…真的好像…“疯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