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蒙克，您实在不该重提那个教会败类。”
西耶拉惋惜着，那天的气氛正好，正是蒙克能极大拉近与人类皇帝的距离的好机会。
只要能拉近和皇帝艾瑞克的距离，那么此行无论是蒙克的目的，还是教皇的目的，都能得到极大的推进。
“西耶拉，若是想要冰释前嫌，怎能不拔出旧伤口下的棘刺？否则新肉盖上伤口，旧日的棘刺反而更加扎人。”
蒙克操纵光的折射，使这一间临时医院内的光仅靠几盏蜡烛，便可均匀而柔和的洒满。
牧师们轻声唱着圣歌，用精灵语、用龙语、或是海妖的歌喉、或是更多的语言。
教会内部人人平等，自然也欢迎所有的种族，人类占其中的大多数，但不是绝大多数。
因为与人类帝国之间有着过节，这次来的教会中的人类不多，所以五颜六色各族各样的牧师们构成了稀奇的景象，平常无论在教皇国内还是去往别国支援，人类都占据多数。
语言不通，但圣歌安抚人心的力量一如既往。伤者们低沉呻吟着，缓缓进入梦中。
“你看，就算我提了维利特尔的名字，艾瑞克皇帝依旧没有对我们冷眼相待，只是和看待其它人一样看待我们。”
蒙克温柔的笑，也轻声哼唱圣歌合音，几个擦肩而过的长尾巴牧师与他相互颔首。
每个医院中的牧师们都构建了增幅受疗效果的法阵，要是蒙克贸然施展治疗，过大的实力差距很容易打破法阵内部的平衡，所以他只是不断巡逻着，谨防牧师们遇到难以解决的情况。
“我相信您明白：以圣子的身份，被皇帝以和其它人一样看待就是一种暗示，想想风行和艾兰……”
西耶拉忍不住说道，“我们身在异国，还是小心为好。”
“小心？小心谁？”蒙克摇摇头，“如果艾瑞克皇帝真的想不利于我，那么在刃城里谁都阻止不了。至于其它情况，我自身的战力并不弱——而且你一定会全力保护我，对吗？”
“这……”西耶拉一时语塞。
“教皇国与人类帝国之间多有摩擦，我来之前也有心理准备。”蒙克关上门，离开这座简易的医院。
“现在教会正在救下更多生命，行着我主的路，这样便好。”
走上一座桥，地下的水流已经干涸，两岸之间也临时被厚木板盖住了。
蒙克记得上次来时，这里的河流波光粼粼、清澈见底。船夫们只要十枚铜币一人，便可带着游客沿水路绕一圈刃城。
引着从人类帝国疆域的最北方融化的雪水，称为“山脉泪痕”的河，被皇帝翻新首都时额外修缮的河道分流，化为三圈隔开了刃城的皇宫和政治文化区、商贸生活区、以及最外围也是最大的娱乐区。
爆炸毁掉了首都向南向北的水路，从周边城池调过来的超凡者们强行挖出新的承接水道，再绕过首都向下，这样便可勉强满足水运物资的需求。
“西耶拉，你也感到奇怪了，是吧？”
蒙克立于桥上，夜风吹拂着白发。
在更远的，没有照明手段的废墟中，翼种依靠夜视能力依旧能在空中盘旋，时不时向下俯冲，再向上飞回。
“对于其它国家来说，如果发生了此等灾难，不说调动多少的人力物力来救灾，各个城池的政治人物至少该前来表态。”
他自顾自继续说着，“但刃城不一样，先别说没见到几个赶来的高位者。而且皇帝为什么还要向北方增兵？不然来救援的军队绝不止两万。”
“这次灾害的毁灭性太严重了，就像把一堆相斥的魔法粒子强行积在堆满杂物的房间内，最后所有杂物和整个房间都化为灰烬。
这些灰烬放大无数倍就是此刻刃城的残骸，整个房间放大无数倍就是刃城的运转体系。”
“灰烬可以晚些扫除，但被毁掉的房间呢？难道十多天了，就任由残垣断壁一直立在那里？
皇帝已经在试图重建，但依然有数不尽的事物压在他身上——作为被子民赞颂的皇帝，艾瑞克的调度力远不如我想的那么高，他花太多时间在文字和批示中，而不是去用一身超凡力量加速结束灾害的余波，或是四处振奋人心。”
从附近城邦紧急运送来的，立在地面的炉石热柱始终保持一片区域的适宜温度，小雪又在夜晚下起来，还没彻底落下，就化为无形。
下雪的时间越来越多，还没来得及安插炉石热柱的废墟区域穿上一层美丽纯洁的白衣裳，却又混杂着了无生机的灰与黑。
“蒙克，您是想说……？”
“没什么，该去一线看看了，我们还有兄弟姐妹在那呀。”蒙克摇了摇头。
恰好此刻在西耶拉身后，一队疲倦的士兵跑过，他们的眼睛遍布血丝，双手鲜血淋漓，汗水浸湿衣服，所有人的手里都提着残破的铲子。
铲子上的金属和铁很像，但又不是铁，而是一种被叫做“钢”的物质。
尽可能友善的得到“钢”的完整冶炼技艺——西耶拉知晓这也是此行晦涩的目的之一。
“士兵们，你们需要帮助。”
蒙克主动提出来，谦和真诚的声音如沐春风：“可以现在伸出手吗？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这身服装……教皇国的牧师？
“……谢谢。”
士兵中的队长犹豫片刻，见其它人已经累的不行了，还是向队员们说道，“所有人伸出手！”
“……”
“这是命令！伸出手，治疗完成后继续去救人！”他的声音严厉起来，“既然现在就有牧师愿意帮忙，就没必要去专门的医院了！早治好早轮班早救人，‘保卫人民’也是军队原则之一！”
“是！”
队长的话终究有威信力，士兵们听话的把手伸出来，侧过脸不去看蒙克。
“太不礼貌了。”西耶拉皱眉，“好歹……”
“西耶拉，别这样。”蒙克平静制止道，同时伸出散发着淡淡微光的手掌，轮流握住每个士兵的手。
“士兵们已经很累了，比起礼节，他们一定更希望把精力救下更多的人。我们不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指责，因为我们的手上没出血、背上没流汗。”
每只手不过几秒便恢复如初，士兵们还惊奇的感觉到，就连精神上日夜不休的疲倦都被一扫而空。
这是何等强大的治疗能力？
他们才刚入伍不久，对牧师的印象仅仅局限在同样会进行身体锻炼的军医、影像、以及老兵们口中靠身体力量就能一刀一个的教会弱鸡，复原个伤口都要老半天。
在废墟的第一线上，被分配到这里的大部分教会牧师也的确符合刻板印象：基本不参与直接救助，只负责吊住挖出来的人的生命，而且弄了七八个人就要休息。
比起救人，在一线上，士兵们普遍认为教会牧师更有用的地方是使用和光有关的魔法，以配合周边运来的照明工具，来扩大夜晚的可视范围。
但这个白发的男人不一样：他的治疗比起此刻在一线的教会牧师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书上记载着皇帝曾完虐过能在极短时间内长住断肢的教会牧师，那个被完虐的牧师和眼前的牧师到底谁更厉害……
藏起惊讶的心情，队长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立正！”
“是！”
条件反应般排队站立，队员腰杆挺得笔直。
“你们现在还累吗？”
“不累！”回答如雷，他们视周围的视线如无物。
“好！”
队长环视一眼，“现在所有人跑步去换新装备，之后重返救援！”
“是！”
精力十足的队员们跑向放置装备的地方，队长跟在后面即将离开，却又最后回头，看向了西耶拉和蒙克，嘴唇打开又合上。
“我们正准备去往一线。”蒙克微笑着说道，看穿对方的所想。
“谢谢！”队长感激的道谢一声，便头也不回的提着手中的破铲跟上队伍。
这些人类士兵中气十足的声音吸引了大量的视线，等这些士兵跑走后，视线便通通汇集到桥上的二人身上。
此刻在外走动的多是教会牧师，见到二人，便纷纷挥手致意。
蒙克和西耶拉颔首，向前方下桥离开，但刚下桥的时候，蒙克突然想到了什么，重新跑回到桥上。
“兄弟姐妹们！”他控制着声音，免得吵到入睡的伤员们，“如果谁有余力，可愿和我同去救人的前方？不必回答，祭司那边我会解释，愿意者只需跟上我的脚步。”
说完，他又轻快的走下桥，不去看身后。
“蒙克？！”
西耶拉见蒙克突然的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蒙克第二次下桥的时候，语气立刻变得着急万分，“祭司说过让部分牧师待在临时医院的区域以防不测。您现在一喊，不知道有多少牧师和您一起前往一线了！”
“从一线去往士兵们更换装备的地方，必须要经过临时医院。一旦有暴徒或窃贼前来，这些士兵们会立刻抓住，而且牧师们也都有战力。”蒙克回答道。
“问题不在此！”
“牧师们的治疗可能出现问题？这个谁都阻止不了，我能做的就是四处巡视，保证每个地方得到帮助的时间都一样，你知道现在到轮到一线的兄弟姐妹了。”
“这是祭司的安排，您这样……”
蒙克终于难得浮现强硬的一面，“你说卡斯珀祭司想要以防不测？我倒想知道他让明明可以调动的牧师待在临时医院到底是以防什么不测，担心伤员从床上爬起来对牧师们不利？还是担心那些为了同伴而筋疲力竭的士兵会把铲子对准正在治疗的牧师们？”
“我是圣子，未来的教皇。我依然有需要学习的地方，需要西耶拉你指正的地方，但不包括祭司过于怯懦的性格。”
我主啊，祭司要是真的只有怯懦就好。
说着，蒙克加快脚步。
西耶拉站在原地看向身后，脸上的黄金面具借着魔法灯盏，歪歪扭扭的倒映出一批牧师，一批正从刃城河道的桥和木板上走过的牧师。
“我主啊，你是如此悲悯。”
他叹了口气，远比蒙克高大的身躯几步便跟上步伐。
“圣子，来的牧师都和您一样。”
他重新把称呼换成圣子，随后便不再说话。
……
凯伊趴在床上，听着艾瑞克一条一条报着公文，立刻做出批示。
“你往北方增兵了？”她撅着屁股，听到了在意的消息。
“果然不该增兵，而是把兵力用在救灾上吗？”
艾瑞克皱眉，“现在离夏季的兽潮还有一段时间，或许我真的太谨慎……”
“不，增兵的好呀。”凯伊说道，“因为这一次的兽潮会提前，而且提前时间不短。”
兽潮时间提前？！
“凯伊你怎么知道！”艾瑞克的脸色猛地一变。
“因为我研究了兽潮的规律。”
“但无数学者想要破解兽潮的原因，却只能得出最为浅显的‘兽潮集中在夏季爆发’的结论。”
“别把我和无数白痴放在一起！”她突然大叫，“我和你的交易是用善后灾情来重换一定限度的自由，而不是把我和这帮蠢货、这帮大脑不如串联起来发电的白痴放在一起！要么现在向我道歉，要么现在滚！”
“抱歉。”艾瑞克说了句，随后又是一巴掌拍在凯伊屁股上。
“我记得我也说过，要把你暂时软禁在身边，直到错误想法的消失。”
“嘻嘻嘻嘻嘻嘻嘻——好好好很好很好，那我现在错误想法已经消失了，我正式要求你解除对我的软禁。同时还基于《人类帝国公民法》标准版第13页从上往下数第四条：任何人不得以非法理由软禁他人，由此发起对你的起诉，你不是最守法了吗？赶紧到监狱里坐牢！”
忘了国家的法律基本都经过凯伊的手了。
艾瑞克明白绝不能在凯伊有涉猎的领域对她发起斗争，不然等待自己的就是个失败的下场。
于是他想到了凯伊说过的“当敌人有弱点的时，就要痛打落水狗”。
凯伊的弱点，无疑就是弱。
“我其实挺不想这么说的——法律无法审判我。因为我依靠暴力可以轻松挣脱法律机关的制裁，虽然我并不违法。这点凯伊你应该很明白，因为‘法律审判弱者’还是你告诉的我。”
“……”
“我的意思是，当你继续说出那些带有侮辱人民性质的台词时，我还会继续打你的屁股。”
天哪，能不能打打我的脸？或是用鞭子抽在我的身上？但艾瑞克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打我的目的是想羞辱我——尽管他把这当成对我的教育，但实际上，他一定贪恋着身份错位后对于我的支配感。
凯伊想着：如果艾瑞克只是单纯的殴打自己就好了，也能满足自己的嗜痛欲，可他偏偏打着“我是为了你好”的旗号，那也太恶心了呀！自己就是比这帮虫子高贵，事实还不让说？
“在北方边境，每年只有夏季的风向不同，刮西南风。”
“风向？这和兽潮的规律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因为这阵西南风的起源永远都是黄金山脉。这阵风引导着黄金山脉上大量的高魔水晶矿的魔法粒子，导致天性向往高魔力地区的魔兽们各个都发情的一样直往城墙冲。”
“为什么永远起源黄金山脉？”艾瑞克下意识的问道。
为什么？因为黄金山脉的旁边有大面积水域，夏季形成热力环流，下沉空气带着魔法粒子直接一往无前的冲向北方。
而不是那些学者口中的什么“神灵的惩戒”“魔兽定期发情”之类的屁话，前帝国年年变着花样搞祭祀，结果除了一年比一年用掉更多奴隶外什么都无事发生。
“因为你没脑子呀。”
“我知道。”艾瑞克知道凯伊现在不想解释，就点头承认了，并不在乎她辱骂自己。
他敲着床沿，顺着凯伊说的话推测：“魔兽向往高魔力的地区，你又说这次的兽潮会提前，难道说是因为北方边境出现了魔力浓度足够高东西？我记得没……”
话说一半停住了，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嘻嘻，圣人的魔力浓度可是高的吓人呀。”凯伊低声笑着，“萨瓦平常收敛气息，可尸体腐朽后，那些逸散的魔力分子就像黑夜里的光柱一样，哪个魔兽见了不迷糊呢？”
“虽然你只看到了表面，本质上和小孩子‘痛了就去找妈妈’之类的没有不同，但增兵也算做对了。”
“兽潮将至，可首都也走不开……凯伊？”艾瑞克有些焦急。
“为之前羞辱我的举动道歉，然后让我好好的打你屁股。”
“对不起，但这也是你该善后的问题之一。”艾瑞克只道歉。
迟早把羞辱百倍奉还。
凯伊打着哈欠：“兽潮这事其实也不是很急。因为虽然萨瓦被我炸死了，边境力量直接少了一半，但他死前为了减少爆炸的危害，绝对会把自己的尸体封住，还可以为我争取到一段时间。
还是先把眼下的问题处理好，比如该早点把周边城池那些找理由拖时间的家伙全部拉过来干活，最后挑几个典型杀掉。”
“我已经挑了一批人过来，他们现在还在附近的屋子里工作。”
“不够，远远不够。”
凯伊皱眉，她已经听艾瑞克讲过被拉来的政务人员的名单，“什么叫‘我已经挑了一批人’过来，你也太能给自己贴金了，明明是那帮一脚被踹到坟头里的人给你弄来的。而且这些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认知，连我的情报网都进不了也能算人才？”
能找到的一线优秀人才？艾瑞克说的话总是容易被人找空子，要是换凯伊来，就是把你们仇家的人才都爆出来，让士兵们一个个押送到刃城。
“现在工作的人全部滚蛋，然后让速度够快的超凡者去送急报：
卡里索城的副城主、月光城的经济顾问、龙首城魔导工厂的厂长、还有金苹果城的城主和城主妻子都给叫过来，以皇帝的名义，每个人至少带20个人前来，不来则杀。他们一定会懂事的带足够多的人才来到刃城。”
“这不太合适吧。”艾瑞克有些担心，“我相信你说的人都有足够才干，但一下子调动这么多人，会不会造成对应城池的治理混乱？”
凯伊绷不住了，屁股上的疼痛已经消退，她便钻到被子里，只闷闷的说道：
“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国家首都的功能停转十天往上，皇帝焦头烂额就算了，周边城池居然还在毫无波动的正常运转，而不是把所有能给的东西全部送到首都来？态度也太消极了，就算退一步讲，哪有官员不想进步的？
我之前让你给旧帝国留下的高级官员全部清洗掉，结果你又犯软弱的性子，只要有数量足够多的民众指名道姓的求你不要杀谁，基本都会网开一面。
现在遗毒爆发，如果是在一个没有魔力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你早就被暗中关押，成为各方争权夺利的筹码。”
凯伊原本就打算夺取艾瑞克的身体后对一些势力好好的清洗，只是没能成功夺舍，但只是清洗不安分的势力的话，靠现在艾瑞克的话语也能做到。
遗毒爆发——可爆发的诱因不是凯伊吗？艾瑞克不得不这么想。
被子中没有动静了，他本想叫凯伊先别睡，继续帮忙处理事物。
但看到凯伊加入后短时间内就少了整整一大层的纸张，还是叹了口气，把那些自己处理的很艰难的事务挑出去，羽毛笔点了点，然后在绝对有着把握的简单事项上处理批示。
直到月亮落下太阳又升起，他才有些疲劳的放下手中的笔，打开窗户，这些纸张自动向外飘去，去往每一个该收的人手中。
随后关窗，走出木房子，设下禁制，他飞上天空，看到士兵们穿行，已经将一大片区域周围弄好了标记，所有人都自动绕开。
艾瑞克深吸一口气，长剑出现在手中，蓄力十几秒后，如雨的剑意直接将标记区域内的废墟切割至肉眼再也看不见。
可惜一天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必须在确认无生者的区域才敢使用，不然效率会远远快于现在。
再立刻飞向刃城的南郊，大量超凡者们高密度的魔力气息很容易被找到位置。
各种超凡者合作，挖出了绕着刃城顺流而下的水道，以保障物资的供给。无数拉车在五颜六色的魔力制水道铺面边装卸物资，只要一满，士兵们便立刻拉着车进入刃城的补给仓库。
从天空往下看，士兵们如蚂蚁般不敢停下，从水道边再到刃城，形成一张不断流动的网点，密密麻麻，却又保持着秩序。
艾瑞克站在空中，大声说道：“新兵，我感谢你们！你们是伟大的！你们于当年和我并肩的老兵们一样伟大！”
能动的老兵全被调往北方，这些士兵全是最新应征入伍的。
士兵们默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但眼角有些湿润——从几乎不断的呻吟和废墟内的断肢中，他们得到了皇帝的认可，推翻奴隶存在的伟大之人的认可。
沉默便是力量，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事，也相信皇帝在为此努力。
而别的城池调来的超凡者们欢呼着，喊着艾瑞克的名字。
“你们谁到了燃海境？”
他站回地面，看向崇拜着自己的超凡者们，问道。
“我！”
“我！”
人群悉悉索索，最后是两声应答，艾瑞克面前多了一个在风中出现的人、和一个从影子跳出来的人。
“去找卡里索城的副城主、月光城的经济顾问、龙首城魔导工厂的厂长、还有金苹果城的城主和城主妻子。”
他将五封被自己特殊处理过的信交给那个化风超凡者，“越快越好。”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