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伊，我知道你看不起翼种，但这次来的五千名翼种，直到现在都在帮忙救人。如果他们真的要闹事、真想杀我，按照以前的作风，怎么会等到现在？”
甚至有些救人很多的翼种，现在已经被人类克服了对狰狞外表的恐惧，受到相当多的欢迎。
“别问东问西！”凯伊的声音明显不满，“想让我善后，就乖乖听话呀。”
“很多人被翼种救下。”
艾瑞克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处于盘风中心的空中花园残骸，魔力铺展开，准备寻找凯伊要的东西。
“我不想帮你了！！快滚！”
“那我回去要打你的屁股，等活体炼金完成后，你依旧保持和现在一样的生活水平。”
“你怎么敢！！”
脑子嗡嗡的。
“打十次。”
从第一次打完凯伊的屁股，连带着自己都辗转反侧睡不着的艾瑞克，现在终于掌握了窍门：只要惩罚凯伊时，多想想凯伊干的不当人的事，手掌就会莫名有力量——
当然，要注意收力。惩罚凯伊的目的是想让凯伊好好赎罪，不能真的打太疼。
凯伊杀人，翼种救人。
在这种对比下，就算之前和苍穹帝国有过节，突然说要把正在救人的翼种赶走，艾瑞克也很难做到。
他们天生自带飞行能力和强动态视力，这两项合计，比人类士兵和精灵加起来的搜寻速度都快。一旦把这些翼种全都赶走，不知道还有多少本来能救的人会死。
现在分工基本明确，翼种负责找人，士兵挖掘废墟救人，教会牧师治疗，而精灵则都沾些。
……话说回来，有段时间没看到艾兰王子了……不过艾兰王子和自己做了交易，性格也胆小，大概不会做什么坏事。
而且精灵性格自尊自傲，凯伊当年让自己混入海洋帝国的军队中，找机会重伤对面精灵将领，自己砍划出这么长的一道口子，精灵将领居然没叫出声——不过说起来，那个精灵将领的脸好像有些眼熟。
既然是如此骄傲的生灵，很难想象会做乘人之危的事。
“嘻嘻嘻嘻我砸死你我砸死你！！我砸死你个混蛋！”
……也不是不可能。
脑海里传来凯伊尖锐的笑声，她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乱砸，把这东西当成艾瑞克来发泄。
凯伊现在失明，为了防止不安分的她弄伤自己，艾瑞克早就把所有能换的东西全部换成软弹的。
至于不能换的东西，哪怕是一支羽毛笔，都在出门时一并带走。
所以藏起担心，对风行道谢，目送翼种们离开，然后跳到空中花园的残骸中搜寻着。
艾瑞克防备着后方。
但翼种确实没反杀回来。
过来几分钟后，凯伊尖锐的骂声停止了。
她在艾瑞克面前不隐藏情绪，所以骂着骂着，到了不骂的时候，要么是骂爽了，要么累了。
艾瑞克猜第二种。
“我累了！”
凯伊的声音带着无比愤恨，“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凯伊累的话，在房间角落里，还有今天刚配给的，从刃城上游运来的牛奶。你早上起不来，我就先放在那边，你可以喝点补充体力。”
“我要喝酒！”
“我应该讲过，在没彻底善后前，你的生活标准和平民一样。”
心声戒指的联系突然断开。
艾瑞克想到：一定是凯伊把戒指丢了出去，但她不会惊慌失措，而是继续暴怒的砸东西。
之后，凯伊会自己重新摸到戒指戴上，忍着不耐烦和我解释原因。
等回去时，凯伊手头上有什么东西，都会往我身上丢，丢完就消气的差不多了。
以往的时候，艾瑞克总是充当出气筒。
他听得出来，凯伊这次不是真的彻底生气，只是高人一等的天性如此。
生气归生气，打人归打人，解释归解释，一码归一码。
艾莉丝死后，艾瑞克负责照顾凯伊生活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在凯伊没想刻意隐藏时，还是很懂对方脾气的。
海妖声带、猪王骨、欢爱树的升职器官……
有些藏品质地坚固，但有些已经毁坏的不成样子，看的艾瑞克心疼。
最后还是全都收入戒指中，想办法以后修复，减少损失。
所幸凯伊要的雷霆龙角，能算整个空中花园里最为坚硬的东西，不必担心会被毁坏。
另一个好消息是：艾瑞克发现，幸存者们依旧爱戴他，基本上只拿走了黄金和宝石——当然，也可能是这里的藏品都极为稀世，不能被见识少的人判断价值。
希望雷霆龙角没被偷走。
大约五分钟后，心声戒指被重新连结。
“凯伊，你现在气消了吗？”
“……艾瑞克，我讨厌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
凯伊的声音有些沮丧，“一定是受制于你的缘故！要不然的话，过去的我怎么会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我也以为你会再骂上我几句。”艾瑞克忍住笑意，“那么，现在可以解释了吗？我看看空中花园有没有剩下的金币，给你带回来。”
凯伊叹了口气，小口小口喝着牛奶。
艾瑞克正好找到一枚没被偷走的金币，用手擦了擦，等着凯伊讲下去。
“五千个鸟人之所以安安分分，是因为大部分真的以为自己是来救人的……你懂的，翼种的社会结构是极致的以武为尊，无论低级翼种是多么的想要抢掠，只要高级翼种不发话，低级翼种就不敢造次。”
听到这话，艾瑞克不禁发问：“凯伊，你上述说的这些，应该都是基于‘前来支援的翼种本身就不怀好意’的基础上，难道翼种就不可能是真的来支援的吗？”
“白痴！……身上有‘以德报怨’品质的败者，最后都死掉了……反正你没输过，说了也不懂。”
凯伊长叹一声，决定把艾瑞克拉到她擅长的利益分析角度。
“翼种生产结构单一，生活主要靠与强国的交易和对弱国的抢掠。
旧人类帝国对翼种采取绥靖政策，我们建国后翼种也不愿意从人类帝国的范围内撤离，还是让你去杀了几个翼种中的强者宣告武力，国内的翼种势力才算被清除干净。
现在刃城基本被我毁了，鸟人们想趁动乱重新抢一抢也不是什么新奇事，他们对所有国家这样——强的时候交易，弱的时候抢。
但这次的目的绝不只是抢，他们在忍耐着什么、等待着什么时机。”
弱国变强后，也不可能打进翼种位于天空上的国土。强国不交易，时常的骚扰也很烦人。
正因如此，翼种在其它国家的风评不好，乃至有些差。
新人类帝国几乎没受到翼种骚扰，也是因为艾瑞克称帝后，孤身闯入苍穹帝国，杀了好几个对人类持抢掠态度的出头鸟，翼种皇帝才认清局势——这个叫艾瑞克的新皇帝，不但强悍，而且还是真敢丢下国家，单枪匹马杀到帝国腹地的！
好几个强者死了，再加上皇帝从此放弃对人类的袭击，大部分苍穹帝国的官员都猜的八九不离十，但谁也没胆子揭皇帝的伤疤，只敢私下交流。
虽然艾瑞克杀的翼种强者比教皇国要多，但这事其实传的不算广，知名度远不如教皇国大败而归。
凯伊故意留着苍穹帝国，没事的时候给其它国家添乱，有事的时候可以去杀点鸟人得到人情。
更重要的是，一旦翼种皇宫被艾瑞克单人杀穿的消息传开，持续了好几百年的“翼种整体实力强大”的印象就会被打破。
到时候，各国很可能暂时放下芥蒂，一齐派出强者撕碎翼种的国度。
圣人是一个国家存在的前提，不可能走开。
军队中普通人又占大多数，打不上苍穹帝国。
那我派强大的个体不行吗？
苍穹帝国从不允许别的种族进入，再加上一直以来给外界的印象，各国都以为里面分辉满天飞，燃海多如狗。
但要是给外界的强大的印象消失了，那就不要怪各国强者联合剿灭苍芎帝国。
而且都被艾瑞克一个没突破圣人的存在杀到皇宫后还全是而退，估计这个国家连圣人都没有。
没有圣人、积怨已久、国土得天独厚……
这不来一场针对翼种的剿杀行动，对得起被杀死的国民、对得起被抢走的资源吗？
凯伊知道艾瑞克能杀进杀出，还全身而退的原因——是他太强，而不是翼种太弱。
苍穹帝国里面不说分辉满天飞，燃海多如狗还是做得到的。
据他所述，当撤离翼种领地时，一路上起码遭到了四个分辉境，上百个燃海境的拦截……
嘛，虽然还是有惊无险逃出来了。
要是这件事被大肆流传，翼种说：
虽然我们的皇宫被一个分辉境的人类杀穿了、好几个强者没了、皇帝都不留住这个人类——但我们的整体实力很强，你们不许联合进攻！
嘻嘻，大伙一起吃烤翅呀！
更重要的是，以艾瑞克的智商，绝对想不到说出这件事背后可能隐藏的导火索，他最多觉得这事会打击到翼种的种族自信而已。
凯伊估计，若是真要开战，翼种依旧会占小优，但派出强者的各国也会折损高端战力。
她放着这么大的利益不动，就是防止自己夺取艾瑞克的身体后，可能需要时间的适应，战力不能完全发挥，到时候就用这条消息来吸引各国注意力。
至于翼种反进攻人类帝国的可能——本土都面临屠杀，还顾着进攻别国？打完一圈再返回来？高机动性的种族优势也不是这么挥霍。
“我还是有疑问……凯伊你不是在两国的边界缓冲地带，设立了交易区吗？”
艾瑞克依旧不解，“翼种就算是为了夺利，也没必要撕破脸对我动手，用这次的人情，换交易地带的优惠政策也是一种方法。”
“不，这完全不够。”
凯伊故作神秘，压低声音，“知不知道？只要你的一句话，随时都可以掀起一场战火，一场针对翼种的战火？”
“哪句话？”
“你不质疑真假呀！”
她重新笑起来，阴阳怪气，“艾瑞克皇帝，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毁掉刃城，杀了那么多无辜人。但依旧没有问我，只因为害怕我的欺骗。”
“可当我说你能掀起一场针对翼种的战火时，你却毫不犹豫的相信，你的伪善终于在繁忙中暴露，看上去我以前早该把更多工作推给你，让子民们看看皇帝真实的、冷漠的样子！”
搬开一个烧焦的上半身，艾瑞克终于找到雷霆龙角。
青紫似宝石，璀璨如星辰，一握在手中，就不断的放射电流。
艾瑞克估计这是它没被偷走的原因。
“凯伊，我能感觉到，你的话中有着期待——你希望我能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而你则可以一边嘲笑我的愚昧，一边为我解答享受高人一等的感觉。”
“你现在想要被崇拜产生的满足感，我自然先满足你。”
凯伊不满的撇了撇嘴，手不自觉握紧：“……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
“大概在起义第三年的时候。”
好早？！
她没想到艾瑞克看着老老实实，居然对自己的心理预期这么了解！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毁掉刃城的目的？我其实也挺期待的。”
“至少这个问题上，我想自己得出答案，不受到外界印象。”
“……无趣！你无趣又恶心又自以为是！！”凯伊顿了顿，一把将装牛奶的袋子丢出，“我越来越后悔当初买下你了！！”
话是这么说。
“所以，可以告诉我哪句话会引起对翼种的战火吗？凯伊？这也是你说翼种想要杀我的原因吧？。”
皇帝耐心问着，继续用魔力搜寻废墟，希望找到更多残存的藏品，减少凯伊的失落感。
在以前，凯伊很喜欢空中花园里的藏品，时常爱不释手。
在现在，趴在地上的凯伊长叹一口气，手伸进衣服挠了挠，除了保留这条信息的目的没有说出，其余皆让艾瑞克知晓。
“原来如此——”
艾瑞克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翼种不侵犯人类帝国，是因为我当年的震慑作用。”
“你真以为尚武野心的翼种，会因为死了几个分辉境强者就害怕你？”
“我确实这么以为。”
艾瑞克很诚实，“我笨，你不和我解释，我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需要凯伊——不只是帮助决策，凯伊暗中留下的后手和陷阱，都需要她来显明。
“白痴，蠢货！！”
凯伊下意识说道，但随后立刻捂住嘴，又自嘲着放开。
正如艾瑞克所说，她需要优越感……
不着痕迹的沉默瞬间，重新回到话题，凯伊提振精神：“鸟人想要杀你，让这个秘密彻底消失在世界上。反正对其它国家来说，翼种的名声不能再差了。”
“但他们还没杀我？”
“畏惧。”
凯伊直指要点，“畏惧人类帝国的圣人——如果皇帝会把这条重要的消息传给谁，那么在外界看来，一定是圣人。所以鸟人们得到你的准许，才敢进入到刃城中。”
她知道，以艾瑞克发育不全，一切事物都往善意方向看待的脑子，绝对会答应别国表明支援，暗则牟利的行动。
但她真没想到这帮鸟人会来。
她真没想到，经历了在旧帝国寄生的势力被清除、皇宫被杀穿后，这帮鸟人依旧会来。
——估计鸟人们也没想到人类皇帝会同意。
“鸟人们是怀着敢死队的心态来的。”凯伊强调，“都是你这个蠢货的错。”
“抱歉。”
艾瑞克接话：“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萨瓦没死。要是他们得知了萨瓦的死讯……”
他想起之前风行表现出的，对萨瓦的兴趣。
“艾瑞克，你的完胜战斗极限，是一个寻常圣人、十个优秀分辉境、两百个顶尖燃海境，而这次翼种来了五千名。”
凯伊打断道，“保守来算，其中的十分之一是到了燃海境，恰好是可以隐藏气息的境界，也恰好卡在高级翼种对低级翼种的控制比例。”
翼种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斩首行动，但五百名燃海境，对翼种来说都是血本。
凯伊在设立和翼种的交易区时，就安插了大量的、学习过翼种语言的特务作为商贩，明面上为了加速融化两国间的隔阂，实际上是为了得到翼种的情报。
这些特务，都是从孤儿院挑选培养的人才。
为不曾谋面的皇帝服务，并献出生命，是他们此生唯一的目标。
只要被发现图谋，就立刻以别国的方式自杀，不为给予他们新生的皇帝留下把柄。
交易、贿赂、威胁、醉酒……
就是通过种种手段，几乎有文明存在的地方，就有凯伊的情报来源。
所有不同地区的情报都被不同的方式加密：或是伪装成财务报告、或是伪装成农业产值、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一张张平平无奇的报告，在艾瑞克的眼皮底下扫过，到了凯伊手中，就变成了拷问结果、政治暗杀、军事密钥……
唉，为了保护好艾瑞克小朋友的心灵，凯伊又有什么办法呀~~
过去光是费力凹出“不算太坏”的人设，可把凯伊弄得委屈又恶心，每次都要捉点可怜可爱的幸运嘉宾享受新奇死法，用美妙惨叫来为精神充充电！
在这些特务的作用下，连教皇国都被凯伊渗透了三分，你苍穹帝国算什么货色？
过去要么打完就跑，留下的都是尸体，好不容易逮到一只活的，自杀速度还巨快！
现在建立了交易区，不把你国内渗透个七七八八，都算凯伊的失手。
所以她自然知道五百个燃海境对于苍穹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正如知道风行的境界等级。
凯伊还知道，当今苍穹帝国的皇帝和他的后妈有一腿——皇后也参与。
但知道归知道，为了保证情报来源的稳定性，不让特务死的太多，凯伊下达的工作宗旨有非常重要的一条：
只得情报，不加干预，若被发现，死别国去。
“五千的十分之一……五百个燃海境？”
艾瑞克顿了顿，结束了对于空中花园的搜寻，随后跳到残骸外，手中出现长剑，只隔空挥动几次，一个巨大的、凹陷的简易药锅，便在地面上被挖出。
“萨瓦已死，但消息还没传开，北方军队严格遵守了《行事指南》。”
凯伊轻哼曲子，“肯定有已经鸟人在去北方的路上，估计目的是作为吸引注意力的活靶子。我们现在最能做的，就是在去北方的一批鸟人传回‘萨瓦已死’的情报前，立刻对留在刃城的鸟人开杀，打个措手不及。”
顺便开开荤。
凯伊不是没吃过翼种，肉质还不错——只是叫声不好听，以后还是先杀了再吃比较好，活吃比较伤自己的音乐审美，
“……”
“你怕了？你怕了！”察觉到艾瑞克的沉默，凯伊嘲笑，“谁让你放翼种进来的！”
“我不怕。”
艾瑞克摇摇头，已经在光滑凹陷的地面上，剑尖飞速镌刻，正是凯伊教给他的炼金符文——若是有别的炼金术士再次，定会痛恨为什么要让这种漏洞百出的炼金符文存在于世。
“你知道的，我在你的身上设了法阵，一旦有谁强行闯入房间，你就会立刻传送到我的身旁，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有怕的东西。”
对战萨瓦前的夜晚，凯伊说的话一直被艾瑞克记着。
“你不管你的子民？”凯伊讽刺道，“反而怕我这个凶手受到伤害？”
“对于子民们可能受到的伤害。我的情感不是怕，而是担忧。”
艾瑞克解释着，向完成的炼金符文里注入魔力。
炼金符文过去是魔咒的分支，所以只有拥有一定量魔力的存在才能使用。
也就是亡灵帝国的圣人将炼金术几乎走到了一种极致，炼金术才从魔咒中脱离，成为独立的技艺。
“凯伊，我刚才的沉默，是因为在想有没有方法……有没有方法可以和平的解决翼种的问题。”
“你没想到。”
“对。”艾瑞克很诚实，“我没想到，所以请你帮我。凯伊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和平解决这一切的。”
一旦至少五百名、至少燃海境的翼种大开杀戒，先不说对艾瑞克的威胁——刃城的幸存者们绝对又要再受一次浩劫。
“凭什么？我已经给你提供善后的方案了。”
凯伊语气轻蔑万分，“翼种是你自己允许进入的吧？你好歹也得付一半责任，我的方案你爱用不用，到时候结果随你呀！”
“……凯伊，你可能不太喜欢我接下来说的话。”艾瑞克犹豫着，还是劝说道，“帮帮我行吗？”
“不帮！”
“帮忙的话，我就暂时不去寻找邪神心脏的下落了。”
艾瑞克不喜欢这种近似威胁凯伊的行为。
一般来说，他都是负责在外交场合替凯伊威胁别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