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很疲惫。
这种等级的强者，极少需要休息——但不是不需要。
到底是哪个混蛋私自伤人的？
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同时下定决心，找到后立马交给艾瑞克，不论生死。
那种等级的伤口，完完全全只有翼种才能造成的。
风行与同族交战过无数次，自信不会看错——
“风行外交官！几天不见！您的毛色渐衰啊！”
咔！
羽毛笔哀鸣，就此告别世界——如同被艾瑞克斩掉的两位。
风行深吸一口气，看向张扬的贱精灵。
哦不，是尊贵的、礼貌的、高傲的，精灵王子！
精灵帝国另一个王子尼亚，好像被刃城的灾难波及了？
如果尼亚死了，艾兰会成为精灵帝国的下一任皇帝？
……无论怎么想，都很难把“艾兰”和“皇帝”联系在一起。
明明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居然为精灵帝国的未来，感到一丝担忧？
“……艾兰王子，您来见我做什么？”
艾兰欠揍的摇了摇手指，“风行小姐，现在刃城临时搭建起来的屋子，七成都是精灵生成的，对吧？”
“……所以呢？”
“既然是精灵建的，我身为精灵王子，就不能把这些东西，视为我创造的吗？”
艾兰很自然的说道：“既然是我创造的屋子，我还不能进来吗？为何您有送客之意？”
看，这就是精灵帝国的继承者。
风行露出狰狞笑容——真的在笑吗？
“您要是无聊，大可以去找艾瑞克皇帝，反正对您而言，屋子随便进。”
艾兰不理这句话，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催生木头长成靠椅的，说着令风行费解的话：
“您觉得艾瑞克皇帝多强？”
他开门见山、手指交叉，饶有兴致的看这鸟人的反应。
“……”
“您觉得艾瑞克皇帝多强？”
“……”
“您觉得艾瑞克皇帝多强？”
艾兰开始抖腿了。
“有目共睹……还有，请安静些。”
风行不看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个逼，真的好烦人。
高跟鞋烦人、嘴也烦人。
艾兰突然笑了：“您觉得，要是我和艾瑞克皇帝之间发生战斗，是他赢还是我赢？”
？
修正一下，这个逼烦人又自信。
自信到让风行以为听错。
“是他赢还是我赢？”
好吧，没听错。
“翼种赞许勇气，但盲目战斗只是愚蠢。”
“风行小姐，我和艾瑞克皇帝同为分辉境，怎么能说这种行为盲目呢？”
恍惚中，风行好像看到艾兰的结局：没能让艾瑞克大人使出全力，真是……
有点累。
叹息一声，流风包裹信件，以极快速度飞向苍穹帝国。
她本该先交代好事情，然后亲自回国说明。
但一想到艾瑞克像杀鸡一样，把蒙克和西耶拉一剑两断，就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同境界之间亦有差距……艾兰王子，我想您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嗯，的确有差距啊。”
艾兰骄傲的说道，“能在皇帝面前撑过两秒钟，我就已经胜利了。”
原来是精神胜利法。
虽然艾瑞克一剑秒了，但算上动作的前摇和后摇，可花整整两秒才干掉我！
赢！大赢特赢！
装作看不见风行的无语，接着将话题衍生下去：“但是，您不觉得艾瑞克皇帝，强的过分了吗？”
“……艾兰王子，是您太弱了。”
疲惫的风行，已经懒得顾及礼节。
“不！”
艾兰强调，“我的意思是，‘他强的过分了’——分辉境能这么强？”
回想起与哥哥的战斗，自己虽然狼狈、只能不断退守，但好歹也撑过一分有余。
但面对艾瑞克，最多撑两秒钟。
回想起艾瑞克速杀蒙克和西耶拉的场面，他已经确定，当年重伤尼亚的，绝对是艾瑞克。
尼亚已是分辉境的佼佼者，可就算这样，也被砍成重伤。
进阶到圣人一段时间后，就会因为某种力量，受到只能留在国内的限制。
有史以来，突破限制的只有萨瓦。
海洋帝国没有圣人。
可不是圣人，谁能重伤尼亚？重伤的如此狼狈、毫无招架之力。
答案呼之欲出：
并非圣人境界，却有圣人战力的艾瑞克。
“艾瑞克皇帝不是圣人。”
于是艾兰这样说道，碧绿的眸子看向风行——
棕羽张开，身体高高膨胀，显得很是吓人。
艾兰不为所动。
从凯伊身上学到的，包括蔑视鸟人的示威。
几分钟后，风行犹豫着，羽毛自然垂下，说道：“……但和圣人一样强。”
她想：要是情况不对，就随时终止话题。
艾兰突然释怀的笑。
凯伊说的没错：翼种的脑子，只能和卵蛋换个位子。
就像风行明明亲口讲出最关键的东西，却依旧浑然不觉。
艾兰心怀快意：“但他不是圣人……就算艾瑞克皇帝强的离谱，但也不是圣人。”
遇到可以牵着鼻子走的对象时，那种愉悦感是真不错呀。
接着，等风行顺势说出答案，自己就能很高傲的，边拍手，边说“你还不错”。
“……”
风行鸟头歪了歪，等待对方继续讲下去。
“……”
“……”
面面相觑。
……不是？我都强调的这么明显，还要进一步解释吗？
艾兰咳了咳，神色有些尴尬。
要是这鸟人还听不懂的话，就只能终止目的。
盟友不能太蠢。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当个吟游诗人。”
艾兰下巴从交叉手指上离开，他靠在椅背上，等待对方的反应。
“……无拘无束？”
几秒后，风行给出答案，金黄瞳孔，映照出艾兰得意的神情。
勉强不算笨。
精灵王子撩拨刘海：“您应该明白，这意味这什么——”
圣人受到约束。
而艾瑞克皇帝，有着圣人的实力，却不受约束。
上一个有圣人实力，却不怎么受约束的萨瓦，差不多把各国的强大存在都打了一遍。
最后是人类帝国的魔兽危机，才将萨瓦牢牢锁在一个区域。
“早在得知这条信息前，苍穹帝国便已加深与人类帝国的关系。”
“哦——‘改善关系’？您该不会是指两国边境上的交易区吧？如果这都能算一种关系，精灵帝国与人类帝国，已经成为历史悠久的联盟。”
“历史悠久的联盟，是从旧人类帝国事情开始算起吗？”
“艾瑞克皇帝建国后，扫除的外国势力中，第二多的是哪个种族呢？”
艾兰手指顺着木头的纹理划过，就像轻抚女友的手。
“风行外交官，您想和人类帝国打好关系？”
“艾兰王子，您也想与艾瑞克皇帝打好关系？”
翼种尚武的气性终于体现在语言中，风行开始反击。
只可惜这样的反击，对艾兰而言，不过是挠痒痒。
“翼种来刃城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笑着问道，丝毫不在乎风行眼中闪过杀意。
“当然是帮助人类帝……”
“好多翼种啊。”
直接打断风行，“来的翼种，未免太多了些。”
“……区区五千名罢了，与精灵的四千名，似乎没相差太多。”
对啊，光从数量上来看，的确没差太多。
只看数量的话。
“强者太多了，我走在路上都能碰见分辉境，翼种是打算举国搬迁？”
就这样，艾兰把风行想藏住的秘密，轻易抖出来。
一发针羽即将袭来。
“你敢吗？”
琴音响起，撩拨风行的恐惧感。
针羽转瞬间插上地板，入木三分。
“撩拨情绪的小魔法。”
艾兰微笑着，手中的竖琴化为木材，重新融回屋子，“魔力波动很小，不会被察觉。”
风行轻微喘息，眼中遍布血丝。
十几秒后，她冷静下来，起身俯视，金色竖瞳对上碧绿眼眸。
“感谢您。”
“嗯。”
艾兰平静回答，像处变不惊的掌控者。
其实内心都快爽翻天了！
芜湖！芜湖！鸟人，看看你不敢出手的样子！来打我呀来打我呀！！
强者被迫受制于弱者——无论多少次，这样的戏码都看不厌！
哪怕只是狐假虎威……其实连“假”都没有，全靠风行不敢在艾瑞克的地盘造次。
鸟人表面装得平静，实际肯定怕的要死！
艾兰同样起身，发现自己居然还要仰视风行，就催生脚底的木头抬高：
五厘米……十厘米……十五厘米……
现在，艾兰恰好比风行高一些。
这就是精灵帝国的继承者。
“王子，您的言语，比我想象的有力更多。”
风行郑重起来。
她突然发现，精灵王子不犯贱的时候，居然有模有样。
仿佛能读懂心思，艾兰灿烂一笑：“该认真的时候，还是要认真的。”
一码归一码。
“做笔交易吧。”
他继续悄悄抬高自己，“我可以告知您，如何应对皇帝的愤怒——那个女孩重伤时，皇帝海啸般的愤怒。”
雪中送炭？不，是雪中卖炭。
太及时了，太需要了。
所以代价一定很大，毕竟价格全由艾兰定下。
风行本该立刻拒绝。
可当视线透过窗户，远方积雪映入眼帘时，脑子里出现这副场景：大量翼种一剑两断，被刃城郊雪埋成小堆。
她真觉得人类皇帝能做出这种事——
谦和内敛的外表一定是伪装，艾瑞克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和教会交恶后，那些伤员怎么办。
当时的艾瑞克，在一怒之下，只想杀死蒙克和西耶拉。
谁能保证他不会继续“一怒之下”，不管是否给子民造成危害，将刃城的翼种屠杀殆尽？
这样想来，让翼种混在人群中，以此让艾瑞克投鼠忌器的想法，完全是个笑话。
风行想到：之前艾瑞克没有杀翼种，只是不想而已。
但现在？
——直接点说，就是死兆将至。
她顶着疲倦思考，最后给出了折中的答案：“交易可以……但，我以‘风行’的身份，而不是‘第二外交官’的身份。”
艾兰做出很神秘的表情。
就像设好陷阱，准备坑鸟。
“以‘风行’的身份，您能拿出什么呢？”
风行想了想：“暴力。”
很有翼种风格的回答。
“我要暴力做什么？”
“因为您很弱。”
“不能委婉些吗？”
“我感受疲惫，所以用词上更加朴实，请见谅。”
风行说道，“来的精灵们尊敬您，只因为您的身份，而不是您的力量。”
“风行小姐，这是社会属性造就的认知不同~~”
艾兰面不改色的忽悠，“翼种社会以个体暴力为尊，但在精灵社会，我们更愿意将身份算为个体暴力的一种。”
“需要暴力时，我自己上，或是有强者替我上，并不存在差别。而需要强者替我上时，并不差您一个。”
虽然有些陌生的词，但也能理解句意。
风行思索着，反问道：“那您想得到什么？”
“荣誉。”
艾兰说道，“出卖你的荣誉。我需要一场广为流传的、打败翼种强者的战绩。”
“好。”
“啊？”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风行居然爽快的同意了。
“有什么问题吗？”
“不……”
艾兰咳了声，“能简单高效的交易，对我们双方都好。我只是以为——翼种会更加在乎荣誉。”
“刻板印象。”
风行想到：精灵也没见的多在乎格调，尤其是某位烦人的王子。
“具体的战绩，要怎么安排？”
“万树庆典前两个月，我们在卡椰山谷中，装作偶然交战。”
“谁会观战？”
风行记得，艾兰要一场广为流传的战绩。
“很多弱小的精灵——以及遇上各种各样的阻碍，最后只能看到你败退身影的卫队。”
“弱小？那一定会有误伤，好歹是分辉境之间的战斗。”
“演戏罢了。”
艾兰耸耸肩，“你收点力，雷声大雨点小。如果这样还有谁不知死活的接近交战区，只能算活该。”
“你不关心子民吗？”
“当然关心。”
他理所应当的答道，“但他们暂时还不是我的子民，而是我父亲的——等我成为皇帝后，再好好关心。”
“弗朗尔皇帝知道您的所作所为吗？”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这不重要，反正我注定是下一个皇帝。”
“……您的兄长死了？”
“精灵帝国对皇室贵族的离去，通常用‘回归森林’。”
尼亚之死很快会传开，提前告知也无妨。
风行摇摇头，手爪之间轻轻敲击，发出清脆声响，“卡椰山谷好歹是精灵帝国的领地，您不怕引起两国间的敌视？”
艾兰反问：“抢来抢去的苍穹帝国，还会在乎敌视？倒不如说，这次翼种出现在刃城，却没有开杀开抢，这才是违背常识。”
说的也对。
反正除了相当一段时间没抢过的人类帝国，在其它国家，翼种的名声早就没有退步空间。
“您给的东西不够。”
风行就地加码，“我战败后，必然丢失现在的职位——爬到这个位置可不容易。”
反正这次行动主动撤退，辞职是板上钉钉的事，还不如现在多争取些利益。
“我还想知道，您用什么样的方法，察觉刃城的翼种中，混有大量强者？”
艾兰露出标准的八齿笑容：“一个精灵的小秘密，仅此而已。”
油嘴滑舌。
风行后退一步：“我继续加码，以‘第二外交官’的身份和您交流。希望您能将这个小秘密，不要告诉艾瑞克皇帝。”
艾兰心想：其实艾瑞克很可能已经知道。
但风行不知道艾瑞克皇帝知道。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他想了想，给出回答：“去劝说翼种的皇帝。”
“劝说？”
风行疑惑道，一个不留神，语气很严重的漏风了，“劝说翼种少抢精灵帝国？”
艾兰憋笑：“更进一步——在我登基后，会创造精灵和翼种缓和关系的条件，然后双方成为盟友，别过来抢了。”
“皇帝不会同意的。”
风行想起皇帝不敢抢人类帝国后，时常露出吃屎一样的表情。
现在还要少抢一个？吃屎也不要这么勤快。
“他会同意，但需要见识到艾瑞克真正的强大。”
艾兰自信道：“人类帝国很快会前所未有的强盛，倒时候，翼种能保证不被清算吗？当然，教皇国肯定是第一个。”
“这与精灵和翼种的关系有关？”
“太有关系了——到时候，我作为艾瑞克的朋友，会劝阻对翼种的进攻。”
完全是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他们之间已经建立友谊了？
风行神色不变，“为什么翼种不能直接与艾瑞克皇帝做朋友？到时候，两个国家完全可以合作撕裂教皇国，翼种战力高，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
“别想了，人类和翼种，完全、完全的——！不可能合作。”
艾兰想起凯伊对翼种藏不住的鄙视，“还记得那个女孩吗？她能左右皇帝的意识。”
从艾瑞克对蒙克和西耶拉出手的一刻，艾兰就明白，自己希望艾瑞克“限制凯伊”的想法已经泡汤——艾瑞克一定受到凯伊的干扰，才会与教会方相杀。
凯伊并没有受制于艾瑞克，乖乖给他出主意。
但艾瑞克呢？其实也没有完全听命凯伊，不然，他会有更好的解法。
从不反对自己和风行见到凯伊的那一刻，就能说明很多事了。
凯伊是普通人，没有超凡力量，所以想要成为高位者，必须躲在暗处，否则就会面临无穷无尽的刺杀。
这是历史的总结——可普通人成了高位者，不想面临刺杀，就必须躲起来吗？
真的只有一种办法吗？
不，其实还有一种凶残的解法：
展示无可阻挡的力量。
刺杀由利益驱动，既然如此，把所有觊觎利益的势力，全部碾死就好、全部碾成肉末就好。
个人、组织、乃至国家……只要想从凯伊的死亡中获利，都会受到艾瑞克的进攻。
谁有自信挡住圣人级别的进攻？
谁有自信挡住萨瓦、以及艾瑞克，双圣人战力的人类帝国？
艾兰猜测，艾瑞克和凯伊之间，重新有了交易关系——
不，对察觉凯伊可能有危险，就想当场杀了自己的艾瑞克来说、对控制外界过于依赖艾瑞克的凯伊来说……
更大的可能不是交易，而是一种类似战友的、无法断绝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具体，但凯伊从暗处走入明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为什么想从暗处走入明面？
理由太多了，尤其是对凯伊而言，众人无法直接向她臣服，便是一种酷刑。
两人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平衡。
在这种平衡下，自己只要不对凯伊有坏的想法；不要在偏正义的艾瑞克面前，显得过于邪恶——
就可以安全获利。
也正是如此，艾兰放弃在万树庆典上，挑动反对派元老和凯伊的矛盾。
他换了一个能彰显武力的法子：虽然你们都说我菜，但我就是能打跑分辉境的翼种强者。
可艾兰绝对不会想到，艾瑞克放弃寻求凯伊的帮助，剥离她高位者的身份——主动推开强大而熟悉的外置大脑，太荒谬了。
“我当然记得。”
风行点头，思索片刻，“她与艾瑞克有些相似，是皇帝的亲属吗？还是私生女？她与艾瑞克的联系一定很深厚，不然也不会如此愤怒。”
“但这样一个孩子——你说能左右艾瑞克的意识？皇帝可以给她华美的宝石，但不可能让一个孩子来影响国家大事。”
艾兰摇头：“信不信由你，反正只需要劝说翼种皇帝就好……毁约也行，别到时候被知晓真相的艾瑞克，带着萨瓦一起杀上苍穹帝国——两个圣人级的战力哟？”
他可以在精灵和翼种的合作中，挖掘精灵的利益、给翼种留点剩饭。
可实在不能合作的话，坐看苍穹帝国成为艾瑞克展示力量的工具，自己在后面加油助威，也不是不行。
完美的巧合，风行怕的就是这个。
单单一个萨瓦，做好准备的苍穹帝国还勉强能挡住一段时间，萨瓦迟早被北方边境的需求叫回去。
可加上一个艾瑞克，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到底，这是个战力断层的世界……
啧！人类帝国怎么出了两个顶级强者！
“那么交易成立？”
“好。”
艾兰轻快的从高台跳下，眼看就要离开。
“等等！”风行叫住他，“你还没告诉我，如何应对艾瑞克皇帝，有关那个女孩的愤怒？”
“哦，简单~~”
艾兰笑着说道，“去找艾瑞克皇帝道个歉，说实在找不到凶手，肯定不是善良又可爱的翼种干的。”
没有弯弯绕绕、没有权力纠纷，道个歉就好。
面对艾瑞克的愤怒，道个歉就好。
门被关上，艾兰哼着歌离开。
风行愣住，几秒后，看着艾兰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被耍了？”
……
艾瑞克知道，凯伊身上的伤，是她自己弄的。
虽然大家都说：这伤口无疑是翼种干的。但在经历最初的愤怒后，艾瑞克想起来，凯伊伪造过对应的伤口。
既然如此，凯伊的目的，就不是挑起自己和翼种的矛盾——她完全可以不用这种方法。
一定另有所图。
伤口是给谁看的？被杀死的教会牧师，又是给谁看的？
艾瑞克艰难思考后，得出答案：给自己速杀蒙克和西耶拉后，明显讨好模样的风行看。
凯伊让自己召集三方赴约，表面上是针对翼种。
但实际上，她知道在半坦诚利益的情况下，蒙克毫无回旋余地的要求，必然回激怒自己，从而向风行和艾兰展示暴力，同时和教会方结仇。
关于翼种的目的，凯伊没有判断错，但她真正的方法毫不讲理：
让风行意识到“强杀艾瑞克不过是天方夜谭”，并且预料风行会给其它翼种展示态度——展示对艾瑞克友好的态度。
然后在风行对艾瑞克友好的情况下，遇到了了很可能是翼种凶杀的事件。
凯伊想做什么？
难道想让刃城中的其它势力，全部敌对教会势力？
艾瑞克真想对了。
但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连巴雷斯亚都审讯完毕，为什么还没找风行？
因为在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面前是圣子蒙克、是卡斯珀祭司。
以及：亡灵帝国的皇帝、公认的炼金术顶点、行踪不定的强者、当世的圣人之一。
——米尔.亚瑞尔，就此登场刃城！
半龙人骷髅的眼眶中，紫火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