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或许是因为前一晚睡的比较早的缘故,所以陶雨蝶难得起了个大早。
“嗯~啊——”
她抬着双手,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举手投足间,里面放空的睡衣缝隙里,一抹春光乍现。
不过可惜并没有人能看到这一幕。
因为这是单人房。
“才六点四十几呐...”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陶雨蝶突然有些感慨,“最近哥哥真是把我惯堕落了...”
自从跟着大哥一起生活之后,她平日里从来都是睡到自然醒。
甚至还会赖床,起床的时间也变得很不固定。
有时是七点半,有时是七点,有时又可能在八点。
从前那个勤奋六点,雷打不动起床的人已经被惯养变的懒惰了。
“起床没,妈她们都到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陶雨蝶能听出那是哥哥的声音。
“来啦来啦,哥你先等一下!”她连忙应了一声,抓起一旁的衣服换了起来。
随后陶雨蝶又快步冲进了卫生间里,梳了梳快要炸毛的头发。
仔细地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
直到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不妥之后,方才去开了门。
“他们在哪儿?”
陶雨蝶下意识地往他身后地无人的走廊里连看了几眼。
“已经进城了,一会儿就到了。”大哥并未过问陶雨蝶为什么这么慢,只是随口回答道。
“哦。”陶雨蝶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我还以为已经到了呢。”
“也没差多少...这是你的准考证,自己收捡好别掉了。”
大哥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黑白证件,交到了陶雨蝶的手中。
“你帮我拿回来的呀?”陶雨蝶乖巧地伸出双手接了过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反正也没事情做。”大哥点了点头。
“谢谢哥哥。”陶雨蝶甜甜一笑,宛如一块儿点缀精美的小蛋糕,软到了心间。
“....不用。”
某位或许有着几分‘妹控’潜质的家伙感觉仿佛受到了暴击。
长兄如父,此前的他本就很疼爱自己的弟弟。
而如今弟弟又变成了乖巧可爱的妹妹。
就更让他有一种老父亲面对着自己小棉袄的感觉。
明明心都快要被甜化掉了,但却还是挤着一张严肃的脸,生硬地回答道。
.....
大哥没有骗陶雨蝶。
他们只在楼下等了没一会儿,就瞧见了不远处陶父的那俩经典红色125正朝着他们驶来。
大哥给陶雨蝶使了个眼神,让她先回房间等着。
这里人多眼杂,万一他们一时激动,失了口舌说出什么不能往外说的东西。
说不定他们家藏了那么久的陶雨蝶的病情。
就会因此被那些嘴碎好事儿的亲戚挖出来传遍邻里。
还别不信,这群人就是有那么无聊。
别人的家事他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打听到。
打听到以后又不保密,还喜欢逢人就说,若是碰到喜欢添油加醋的人,那更让人头疼。
那些听起来离谱的八卦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这里并不是一个见面重逢叙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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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还不来....”
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陶雨蝶不断地盯着那道房门碎碎念道。
她想见到自己的父母,但又害怕见到自己的父母。
三个月前和父母见面的他,还是个皮肤黝黑的男人。
而三个月后的现在,她却和当初的自己完全是大相径庭了。
陶雨蝶也不知道如今的自己他们能不能接受.....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坐立难安的她,确实是慌的不行了。
“小妹,开门。”
门外终于传来了大哥的声音。
“啊...来了。”陶雨蝶心一沉,咬着牙打开了房门。
不要想那么多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爸,妈.....”
陶雨蝶还没来得及开口打完招呼,就一下被自己的母亲拉着手打量了起来。
“好漂亮的丫头....这真的是我的二娃吗?”
“以后你不要她喊二娃了...姑娘家家的,叫这个名字不好听。”陶父在一旁说道。
他的声音比起陶母有些哭腔的声音听来沉稳许多。
只不过他那只拿着烟,颤抖不停地左手却是凸显出了他真实情绪上的不平静。
“我晓得...要你个老头子说哇?”陶母瞪 了他一眼,揉着眼睛拉着陶雨蝶坐了下来。
“其实叫我啥都行....”陶雨蝶也红了眼眶,轻声说道。
随后,她任由着那沾满了洗不去的红薯藤桨的手,抚了抚她的脸庞。
陶母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道:“娃儿都瘦了好多了,看起来都不高个儿了...以后要多吃点肉。”
其实一开始看到陶雨蝶精气十足的模样之后。
她那颗提着的心也就随之被放了下来,她的孩子....现在还是健康的活着呀!
“只要人没事就好...”陶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华国的父亲总是这样,沉默寡言。
只会一个劲地对自己的孩子好,却不善表达。
“我不在家,猪就少喂两个...别把自己整太累了。”陶雨蝶握住了母亲粗糙的手,小声道。
“人在家里闲着,不喂点牲口,又能做什么呢?耍着也是耍着,喂两个猪过年杀总还有几个钱拿。”
陶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是属于农民的无可奈何。
地里刨食,永远只够温饱,不找点事情做,根本存不下来钱。
她拍了拍陶雨蝶小手:“妈晓得你是心疼我们,但妈现在还干的多,多干点攒在那里,以后你跟哥哥结媳....”
“咳咳!”陶父忙咳了几声,将他妻子顺口就要说出来的话给止住。
“我....妈不是那个意思.....反正,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娃儿,妈肯定不会端不平这一碗水的。”陶母也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失言。
连忙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陶雨蝶表情,生怕自己不小心刺激到了她。
一家人将她瞒的很好,她至今还不知道陶雨蝶其实当初并非是只能选择做女孩子的。
所以自然很担心陶雨蝶对现在成为了女性的她有所厌恶。
“不用搞这么严肃啦!”但陶雨蝶却只是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把我养长大就好了呀,哪还要倒贴钱的。”
她才不会因为母亲一时的口误而感到失落或是难过。
其实从始至终,陶雨蝶都不后悔当初做的这个决定。
“就是,我自己结媳妇儿自己出钱,你们自己的钱自己留着用吧。”在一旁沉默半晌的大哥也开口附和道。
两个孩子越懂事,陶父陶母心中就越是愧疚。
同龄的其他孩子都还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他们的孩子,却是被这寒苦地家境逼迫着他们不得不提前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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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山海关的妖邪之乱竟是有人在幕后指使...我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阵法的区域告知师父....”
一名脸色苍白地青年左手捂着腹部,右手举着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古铜色小钟,步伐艰难在树林里缓慢地穿行着。
他身上的白色衣服,此刻已经被他身上涌出的鲜血结痂染成了暗红色。
那把被他背在背上的长剑,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打断。
只剩下了一道剑柄插在剑匣之中,剑把不断地与身旁的树枝产生碰撞,甚至被挂住。
这更加延缓了他那负伤的身体本就行走不快的速度。
“抱歉了...此次我若能成功脱身不死,定会将你找回来修复好的。”
白衣青年有些不舍地咬了咬牙,遂将剑匣弃下,毅然决然地继续朝着西面前行。
....
而就在他离开弃剑之处不久之后。
两缕黑气突然出现,其中一团黑气卷起了那柄残剑。
‘镇妖剑...果然是让那个带头的捉妖人跑掉了,这群废物,吃了那么多人类血肉,连个结丹修士都拿不下。’
‘还追吗?再往西边过去可就是四九城了....’
‘嗯,安排一些信徒去找他灭口就好,他受了重伤,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存在,起码暂时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