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同暑假的头一个星期过得很无聊,因为他总是遇不到游魂野鬼。他不想跟小混混干架,跟人打架来来去去也就这样,真是无聊透顶。
老妈总是嫌弃的黄符包着的破铁条,他还是天天带在身边,尽管老妈骂他,让他别把鬼怪的图贴在房间里,可他就是不听。
明明他是传说中捉鬼最厉害的钟馗的后人啊!这么光荣的身份,为什么要嫌弃!
这天吃完早餐之后,他老爸认真地拉着杜梓同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阿同,我知道,你还是很在意这个。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做捉鬼这一行的了,你没办法养活你自己,所以,铁条可以留着,只是你要认真地读书。”
“反正能考上丰都一中就够了啊!”他无所谓地反驳,因为他的成绩还算不错,小升初的成绩足够进丰都一中。这已经满足了父母对他的要求了啊!反正下学期进丰都一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现在没有鬼,那么你打算捉什么!别整天想着有的没的!认真读书,将来考上好大学才是最好的出路!”他妈妈在一边没好气地说着。
听到老妈的话,他激动地站起来嚷嚷:“有的啊!老妈!真的有!”
“啊?”
“说什么傻话!”
他顿时觉得自己吃瘪了,因为他爸妈确实看不到鬼。小时候看到的那些玩意,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反正怎么讲你们都不会信,也不会看到的。”他低下头喃喃自语。
最后这场谈话不欢而散。杜梓同感到很失落,很孤独。当然,别人只会认为他是提早进入叛逆期罢了。他躺在床上,看着墙上的捉鬼图发愣。
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不,邪恶的鬼依然在威胁丰都啊,这是我确确实实看到的。
要坚持自己的信念!不能放弃!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决定要出去再巡逻巡逻。
另一头的岳河边上。
在难得的和煦微风中,一个带着头带的少年凝重地跟另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风衣的阴影里,身材虽然高大,可连相貌都无法看清楚。
“真的吗?”
“小人……确定,是真的。”
“钟馗后人已经出现?”
“是的,大人。只是您为何特地到这里来?”
“为了捉拿逆天道而行之鬼,吾不过奉命行事。”
少年的神色更加严肃了,他压低声音说:“可那里有阎罗大人……”
男人低沉的声音回应他:“无妨,吾可以借力,只需找到这个后人即可。”
见自己完全无法说服男人,少年别过头,捏紧了拳头。他强忍着什么似的,向他勉强行了一个礼,就愤然转身离开了。
那男人不屑地唾了一口,“哼,不过夜叉鬼……也能拦住吾么!”说罢,他的身影就随着一阵微风消失了,仿佛从未到过这里般,完全消失。
“有鬼的气息!”
下午,杜梓同刚一出门,就从西北方感觉到强烈的“鬼”的气息,他赶快跑过去。
那里是一处烂尾楼,明明是施工工地,围墙却早被拆出一个大口,变成了流浪汉的聚集地。杜梓同事先把这些容易出现恶鬼的地点收集起来,所以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悄悄摸进去大楼一看,那里哪有什么恶鬼,只有一个人。可那人身上散发的,是跟之前的恶鬼不一样的气息。
那是强烈的,压迫感。
即使满头都是汗,他还是握紧了铁条,走向了那个背对着他的高瘦的人影。
还没走近,那个人影转过来,杜梓同这才看到,那个男人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风衣的阴影里,连相貌都无法看清楚。不过肯定的是……是个男性。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恶鬼?”
“哈哈哈!”那怪异的人发出了笑声,这笑声让杜梓同的神经绷紧起来。怪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连阴帅和恶鬼都分不清楚,真是怪哉!”
杜梓同一听到这话语里嘲讽的味道,立马生气了:“什么?”
“小鬼,你就是钟馗后人吧。”
他分明感觉到,这人,绝对不是跟之前的两个小鬼一样的级别,这强烈的压迫感,和怪异的冷风,使他本能地想要逃离这里。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货很强,不是自己能应付的级别。
“别那么紧张,吾是来找你合作的。”空气中的冷风减弱了一点,那怪人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一点。“合作?”
杜梓同疑惑地望着他,阴影下的那张脸,嘴角上扬了一点。
“是,合作。因为,在这里吾不方便太张扬,吾需要,代理的人。知晓鬼的事情,又有能力的,这里只有你。”
听到这里,他感到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哎呀,那不是肯定的吗,自己终于被承认是钟馗后人了,而且,还是被陌生人这么夸赞。他自豪地扬起头:“算你识相,那么,你想怎么合作?”
那怪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举起手,他以为是要攻击,连忙举起手臂作防御状。结果,那怪人只是探手摘下了头套,露出了一头精神的短发和一张过分苍白的脸,明明五官清秀,可那眉眼之间满是凛然的杀气,看上去真的是活见鬼了一样。
“和你一起狩猎,狩猎逆天而行之鬼。”
借着阳光看到那张脸,杜梓同是头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胆怯。
忍不住地害怕这个诡异到极点、又危险到极点的家伙。
他握住铁条的手,也禁不住颤抖起来。他勉强壮着胆子嚷:“可、可你没报上名号,谁会信!”
“哦,好。”怪人伸出紧握的拳,张开了手心,里面躺着一枚光滑的黑玉戒指,同时怪人说:“吾,新任阴帅豹尾,猎桓。”他指了指戒指,让杜梓同收下。
杜梓同赶快夺走了戒指,跟这个家伙待一起真难受,总觉得喘不过气:“杜、杜梓同。”
不过杜梓同只顾着害怕,却没有看到眼前的怪人,露出的诡异的笑容。
真是容易操纵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