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回艾沐出去觅食完,总是会顺路去孟婆家坐一会才回家去,今天艾沐也不例外。不过,今天艾沐过来的时候,眼尖地发现孟婆的窗台上,多了几盆用玻璃罩小心罩着的花草。花草发着微微光芒的样子非常好看,使得她好奇地摸着玻璃罩看着它们。
其中一棵草有着细长的白色叶子,和淡绿色的枝干,几个淡粉色的花蕾垂下来,还散发出微微的白色光芒,照亮了周围。艾沐看得入迷了,她觉得这几盆花草好漂亮。
“这草没在植物园见到过,什么草?”
孟婆端着一杯热可可递给她,“这是闪麻让天宫送来的天上的仙芝草,先在老身这里养几天,到时候带回去。这仙芝草跟人间的不一样哦,是太上老君种的呢,普通人吃了能去百病,至于鬼嘛……到时候让老身抓几个来试试好了。”
“天宫的仙芝草啊……”
艾沐光是站在旁边都觉得神清气爽,身上的疲劳感一扫而空,果然是天上神仙种的草。不过艾沐把视线移到了仙芝草旁边的另一棵植物上,那棵植物跟旁边的仙芝草差不多高,可上面可没有微光,也没有漂亮的细长白色叶。那是一棵带着褐黄色的圆形叶子的植物,看上去就像枯萎了一样,而且伸出来的枝条上还挂着几个小巧的果实,青绿青绿的。
圆圆的青绿果实,有点像真弥说的草果,形状又有点像蓝莓,亮亮的,看上去似乎能吃,这是什么果呢?艾沐指着那一棵同样没有见过的植物,孟婆把可可塞给艾沐说:“哦,那是化朽果……因为是太上老君发现的变种,他托人捎了一棵样品给老身,说是研究一下……”
“能吃吗?”
“能是能……但是你有点特殊,不能随便吃上面的果实吧?”
艾沐眼巴巴看着上面的果实,有点想尝尝呢。因为似乎好好吃,她也没试过这种长得跟山里的野果差不多的东西啊。孟婆摇摇头,告诉她:“不行,天宫发现的新品种一般都是有副作用的,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不能随便吃。”
副作用……
艾沐咬着手指惋惜地盯着那化朽果。要是能偷偷吃一个就好了……艾沐盯着那盆果的时候,门铃响起了。孟婆去开门,却发现是静涟和夜舞俩人,于是没好气地问来干什么。夜舞大咧咧地迈进来:“没什么呀!孟大人!只是想在你这边找保养皮肤的化妆品!”
“切!去去去,老身这里不是化妆品店!不是太妹玩的地方!”
“哎呦~孟大人别那么小气啦!”
孟婆不耐烦地摆着手,让她们出去,可夜舞和静涟还是厚着脸皮,一脸嬉笑着进来了。艾沐瞄了一眼孟婆,偷偷揭开了玻璃罩,把手伸向了那个跟指头差不多大的青色果实。随后她又合好玻璃罩,把那果实偷偷塞进嘴里。
那棵植物上面有五六个果实,反正偷吃一个没关系吧?
艾沐用力一咬,呜哇,又酸又涩!可咬破了里面硬硬的东西又甜甜的,这,这味道果然很独特啊!
孟婆回过身,看到艾沐瞪大了眼睛,跪在了地上。她看了看玻璃罩里的几棵植物,顿时知道了怎么回事。她跑到艾沐身边,一把抓住艾沐的下巴准备催吐,可艾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同时腾出了大量的黑雾。孟婆被那些激烈地冲上来的黑雾冲得睁不开眼,只好松开手。
呜哇,怎么突然……
夜舞和静涟也急忙跑过来,扶起孟婆。
“呜呜!好、好难受!”
黑雾里传来了艾沐的叫声,听上去很痛苦。可静涟感觉到那声音有点不一样。夜舞急忙拦住想要爬到黑雾里的静涟。静涟着急了,万一艾沐发生了什么事,老哥会发疯的啊!
孟婆慢慢伸出手臂拦住了她们,“等等,艾沐身上……老身感觉到她的灵力稳定下来了。”
“嗯?”
静涟奇怪地看着孟婆,果然如孟婆所说,那腾起的黑雾开始消散。等黑雾消失之后,一个人影躺在了地板上。等孟婆和她们看清楚那个人影,客厅陷入了沉默之中。
眼前的少女躺在地上,衣衫不整,而且腿上的袜子已经被撑破,露出了细长的小腿。灰色的长发散乱地摊开,双眼紧闭,长长的眼睫毛不时抖动着,弱不禁风的身体一起一伏,一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十六七岁的少女,但那头灰色头发,在孟婆和静涟、夜舞看来很熟悉啊……
“艾沐呢??”
孟婆这一问,静涟和夜舞惊觉艾沐不知道何时消失了。可是艾沐的衣服却穿在地上的少女身上,看上去就像被撑破一样。孟婆一看到少女手上的烛九阴泪手链,顿时明白了什么。孟婆过去一摸脉搏,又捻了捻那条手链,说这是吃了化朽果变成少女状态的艾沐。
“变大的艾沐……哎……哎?!”
两个少女同时发出惊叫。
“艾沐居然、居然长大了!”
“据传有的果实可以让人瞬间成长为成年人……但化朽果应该不具备这种能力才对……难道太上老君说的变种就是……?”
孟婆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盆化朽果,这跟自己了解到的化朽果不太一样啊。这边艾沐的眼皮抖了抖,发出一句呜咽,“呜……好吵。”听上去连声音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夜舞和静涟愣愣地看着跟她们年纪差不多的女孩睁开了眼睛,淡红的眼眸还是跟之前那样无神,只是稍微成熟了一点。艾沐爬起来,发现身体重了好多,手臂的力气都不够了,“怎么身体那么沉……”
艾沐看着面面相觑的夜舞和静涟,又看着阴着脸的孟婆,问:“怎么了?”
“艾沐,你是不是吃了那棵化朽果的果实……”孟婆忽然发话,艾沐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反问孟婆:“我怎么了?刚才晕过去了?”
孟婆站起身,拿过一面镜子面向艾沐举起来,“这是你吃了那果实的样子。”
艾沐望向镜子,好奇地歪着头,镜子里的少女也好奇地歪着头看着艾沐。艾沐不相信地捏了捏脸蛋,少女也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意识到镜子里的少女就是自己,艾沐,呆住了。
等艾沐的神志恢复过来了,三个少女并排坐在沙发上,孟婆站在窗边挂上了电话,对艾沐说:“因为你嘴馋吃了那变种的化朽果,你变成了十七岁的样子,好消息是,这果实未成熟,吃下的状态会自然消失。太上老君说起码要等二十四个时辰才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但坏消息就是,在果实的效果消失之前,你都要维持这个状态。”
艾沐懊恼了,她垂下头,“对不起,我不应该偷吃的。”
孟婆叹气,摸了摸她的头发,说:“算了算了,反正也就一个,正好可以看看变种的化朽果有什么效果了……”静涟抓住艾沐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真是没想到,现在还能有这种仙果啊!要是我也吃一个就好了!”
孟婆瞪了一眼静涟,宝贝似的抱住了那个玻璃罩大喊:“死心吧!老身不会给你的!而且你不是她的体质!说不定吃了,你就到奈何桥了!”
艾沐意识到刚才孟婆说的话,等等,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说……
“二十四个时辰,那就是……四十八小时,两天?!”
夜舞数了数,四十八小时就是两天,所以艾沐要维持变成少女的状态两天了?艾沐愣了愣,那双淡红的眼睛眨了眨,眼泪就下来了,“我、我还想回家……”
“但是变成这样子,你怎么回去啊,老哥肯定认不出你啊!”静涟着急地说。夜舞无奈地看着她喃喃自语道:“看来只是外表变了,里面还是小孩子……”艾沐擦着眼泪,一脸委屈,问孟婆:“有没有办法让我回家。”
孟婆摆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别看老身,老身也没办法,这变种的化朽果老身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更不用说有解药之类的东西了。”
“对啊,她回去之后得怎么告诉老哥呢?”静涟皱起眉头,抱着手臂盯着艾沐。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艾沐止住眼泪,擦了擦眼角,抱着那杯可可,盯着杯子里的棕色液体发愣。那杯子里隐约倒影出少女写满忧郁的脸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的自己变成了十七岁的样子,阿荼肯定认不出自己了。怎么办才好呢?
孟婆凝重地盯着艾沐:“还是先换掉你的衣服,整理下那头发,然后……这两天先住在老身这里吧。反正已经是周末。”
“也只能是这样了。”
可艾沐摇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孟婆,“我想回去看看阿荼……”
“非要回去啊……好吧好吧。”孟婆扶着额头,走向了楼梯,向艾沐招手:“过来吧,老身这里还有点衣服,换上之后回去看看阿荼的反应吧。要是他完全认不出来,你只能回到老身这里了。”
艾沐点点头,乖乖跟着孟婆上楼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