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深深的扣住墙上的瓷砖,力气之大,陆雨的整个手都颤抖着。然而,这么做只是出于下意识,只是单纯的因为大脑处理不了信息而出现的行为。
胃里面的东西如同瀑布一样倾斜而下,将今天本来消化的东西带着苦水一起吐了出来。
明明自己知道的,明明应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没事的,或许体育老师那是那次只是偶然,别的人不会变成那个样子。”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决定咬牙面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了。
那个不愿意去想的最糟情况。
“。呜。。。混蛋啊。。。。。”
握起拳头砸在墙上,厚重的墙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是,真当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还是这个狼狈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那个满脸是血的笑容,比哭声更加渗人。
他们不是人类啊。
陆雨早就知道了。
“。。。。我真是。”
荀月也不可能在他们之外,自己早就知道了。
即使这样自己还是咬牙切齿的感到恶心。
面前是想夜空一样漆黑的瓷砖,之前找到那封信的位子。
有什么在发生着,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在自己寻找答案的时候,有事情在发生着。那些东西将在未来的某一天爆发出来,自己的目的就是赶在那个之前逃离这里。
不过。
胃里面好受一点的陆雨意识到自己的丑相后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上满脸恐惧的自己。
不过,这样就能视而不见吗?面对脖子被隔开任然微笑的荀月视而不见?
“太差劲了。”
手捧着一把水泼向镜子,将上面自己的模样打散。
这样可不行啊。
光是找信件什么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她想着。
将镜子的水再次擦去,映射出来的是她坚定的表情。
是时候做一点还击了。
下午。吃完晚饭的休息时间,陆雨把荀月叫到了教室。
这和时间,作为每天唯一的休息时间没有人会把它浪费,所以,教室中,一个人没有。当然,在荀月来的时候,教室中还是有一个人的,陆雨恭候多时了。
“怎么了?这个时间叫过来,我衣服还没洗好呢。”
“叫你过来当然是有事喽。”
扶着窗台转过身来。早已经梳理好的短发被风吹起。陆雨微笑着看着她,完全不知情的荀月用手指戳着下巴。
“这个场景,告白?”
“不是啊。”
这家伙的,到底脑子里面想着什么啊。
“现在叫你过来是因为我说的事不能被别人知道。”
“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
“没法子啊。”陆雨的话中间停顿了一下。即使现在她也在犹豫,该不该把这些和他们说,或许,这些让她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现在必须要有人来帮自己,而周围能信得过的只有她了。
“荀月!”
“到。”
配合严肃的陆雨严肃的表情,荀月摆出立正的站姿。
“能给我看看上次你摔倒留下的伤痕吗?”
“哎?看那个干吗?”
“拜托了。”
好吧,对面说着,说着坐了下来,脱下长袜,在膝盖的位子,一块1厘米大小的伤痕出现在视野中。
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伤口的陆雨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后颈,可能是手冰的原因,荀月啊的叫了一声,慌忙的用手护住了后颈。
“好冰啊,你在干嘛啊。”
“伤口当时疼吗?”
“当然啦,摔倒的时候血流了很多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削笔刀,就是早上削铅笔的那一把。
“相信我吗?”
看见掏出刀的陆雨,荀月有点慌张。
“相。,相信,怎么了,你要干什么啊。”
没有什么,陆雨轻语这,接着。
毫不犹豫的将削笔刀刺向了她的大腿,力度不大,却非常的快,撕裂开了的伤口开始渗出血,顺着大腿留到小腿,染红长袜后留到地面上。
拔出小刀。她抬头看着荀月。
“我现在做了什么吗?”
“你,你拿着小刀干嘛啊。别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额呜。看的好渗人,快收起来吧。”
看着慌张的抖动双腿的荀月,陆雨默默闭上了眼睛。
只是,慌张啊。
收起刀来的陆雨转过身去,说道。
“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回来就把所有的事情和你说。”
“哦。。。哦。”
目送着陆雨的离开,对于她来说有点莫名其妙的。
来到厕所的陆雨靠着墙上思考着。
“和上次一样呢?”小小的实验,虽然感觉有一点对不起旬月,但是,既然在她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也是没法子的。
结论很明显不是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是能确定的。
她们所有人随着时间的推进,发生的事情是固定的。
而且猜的不错的话,信件的主人也经历了这一些。就好像是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时间点。虽然可以去做出微小的改变,但是比如伤人这种事是不被应许的,因为那会改变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而他们自己摔跤什么的都是一定会发生的,所以伤口任然会留下,自己则做不到。
自己放的标枪不回刺穿别人的头颅,因为,那个时间点那里没有标枪。
自己捡铅笔的时候不会刺穿别人的脖子,因为那个时间点没有人那么做。
“我做的都没有用啊。。。”
这样分析的陆雨注意到了一个绝望的事实。
既然自己的行为无法改变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时间发生,那么自己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所有的行为做和不做意义都一样的话,那么。
荀月。。。。
“回来了?”
“嗯。”
单手插着腰的陆雨抬头看着乖巧的坐在座位上的荀月,原本留下来的鲜血已经消失不见。伤口也是,光滑皮肤上唯一的缺陷就是那块摔倒的伤疤。
“那么开始你的表演吧。”
荀月伸出一只手,露出了一个搞事的微笑。
这也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刚刚我只是做了一个实验。可能我是伤不到你们的。”
“嗯?怎么说。”
“在你看来我只是单纯的拿着匕首对吧。”
“是的啊,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是的,如你所说那样,我做了。”
“啊?”
陆雨摊摊手。
“在我看来我的匕首是划伤了你的,但是在你看来我只是单纯的拿着刀,后面的行为完全都没有了。”
荀月歪了歪头陆雨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之前我也伤到了你这里,只是你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在我回来的时候,伤口什么的都恢复了。”
“回来的时候。。。。。哦,你说的说是早上吧。”
陆雨点点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之,我眼中的世界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
“这是为什么?精神病吗?”
“是的话就好了。。。你觉得你是真实的吗?”
“当然了!”
立刻的回答,陆雨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沉入山崖的太阳。
“你能保证接下来的话不和任何一个人说嘛?荀月。如果说了,我可能就不是被送到精神病院那么简单了。”
“陆雨啊,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最讨厌大嘴巴的人的呢,放心吧,我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说。”
随后,陆雨将自己身上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当然,关于他们存在一类关于她人的猜想她刻意没说。这也是为她好。
全程惊讶的荀月一直张大着嘴巴。像是小孩子挺故事一样入迷,说了多久,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
面对阳光的荀月全身被染成橙色,早就已经到了开灯的时间了,不过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们在这里,二人特意没有开灯。
昏暗的光线渐渐从她们脸上消失了,夜晚正式到来。
张大了嘴巴的荀月眨了眨眼睛,终于合上了嘴巴。
她晃了晃头。
“等等。你说别的班上其实是没有人的。”
“嗯。”
“证据呢?”
“我那次到那间教室去翻。。。换心情的时候,看见教室里面记了很多的灰尘。那里一定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但是我之前去上面灰尘很少啊。他们班上一直保持的很干净。”
“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啊。”
“不同的地方吗?”荀月自言自语的说着。默默的低下头。
陆雨没有继续说什么,她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会就能接受的,荀月需要时间。
“那么,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忽然的话语,问道了点子上,这也是她这一次约她出来的目的。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双方的任何一个人出事,但是我一个人解决不掉这所有的问题。”
窗户外面月亮升了起来。正巧在荀月头顶上,黑色的教室中,那发光的月亮像是金黄色的光环一样。
“能帮我找那些信纸吗?那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相对的,对面笑了。
“没问题哦。”
黑暗中如同天使一般的微笑。
稍微安心了一点,在这个黑夜之中,或许,今天的自己能睡个好觉呢。陆雨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