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好意思，还得麻烦您出手。”
姬元清摆了摆手，说道：
“没必要谢谢我，即使你不拜托我我也会出手。”
然后他们就这样安静地等待起了夜幕降临。
另一边，张婉正在召集族内的高手。
听到张婉说要对李夜家动手的时候，他们是及其反对的。
毕竟现在内丹才刚刚下发，大多数人修为还没有提升或者巩固好，以一敌二万万不可取。
就连不问族事的元婴族老也表示不愿意犯险。
“这次不一样，我们有高手相助，定能拿下李、夜家。”
“高手？他能高到哪去？”
张婉看了一眼发问之人，回答道：
“即使李、夜家藏有化神期的高手，也无法改变被覆灭的命运。”
听见她这么有自信，在场之人或多或少都相信了张婉的话。
“侄女，你要确定。这次真的不会失败吗？这可是一条走错了就会万劫不复的道路啊！”
“我确定。”
——————
入夜。
此时夜家正大办宴席，庆祝夜清琳成为大宗弟子。
场上的气氛喜庆，就连过年时的彩灯也被拿了出来挂在了房梁上。
“我又想起夜凌天那小子，嘿嘿，他可能还以为小姐会记住他，结果小姐头也不会地就走了！”
“是啊，是啊...”
就在族中子弟举杯畅聊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进了会场内。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夜青快步走到那人身前，扶起他的后颈开口询问道：
“你是李家之人？发生什么事了？”
“张家......张家把李家......咳咳......灭了！”
在场之人都心头一紧。
特别是李家的来客们，他们急的不顾礼节直接走了过来：
“你说的是真的？”
“他们，都死了......都......”
还没说完，那李家子弟就歪过头没有了呼吸。
夜青放下手中的尸体，迅速作出了反应。
“夜家子弟！拿起武器准备御敌！”
在场的壮丁没有犹豫，迅速回到房中或者演武场拿起武器在中央处集合。
妇女老幼则是被疏散开，纷纷跑回房子里找地方躲了起来。
夜青面色凝重，按道理说张家应该是没实力这么快就灭掉李家的。
李家至少有三尊元婴前辈，外加上这些天培养的新的金丹或者化丹高手。
广场上的众人呼吸急促，紧盯着天空和大门。
...
“他们倒是让我省心，直接把妇女老幼驱走了。”
姬元清带着夜凌天在高空看着地面的夜家。
李家覆灭，此时张家的高手们正处理着后续的工作，该焚尸的焚尸，有躲着的李家青壮子弟也被搜查的高手拉出来处决了。
他们在等张家高手把李家处理完，等他们赶到这来后再动手。
“话说，你对夜家真的一点感情没有？”
“现在的夜家唯一一个让我存有一点感情的，只有当代大小姐。”
“哦？她叫什么，我等下留意一下。”
“夜清琳。”
“？”
这不是被自己送走的那个？
“嗯......如果名字没错的话，她应该被我送到乾州的青云剑宗去了。”
“真的？”
“当然，这应该算是我的对夜家的补偿了吧，我看那妮子天赋不错，就直接送过去了。”
夜凌天明白了其中之意，没想到夜家竟然与这位顶尖高手有旧。
“张家的人赶来了，我动手了。”
“嗯。”
姬元清急速下坠，将夜凌天放在夜家外墙，然后再次腾空飞进了夜家里面。
......
“族......族长，张家这么久都没来，是不是他们只是针对李家啊？”
一个胆小的子弟对着夜青说道。
“不可能，如果张家动手，就代表着他们知道了我们在做什么，必不可能放过我们。”
夜青手里握着令牌，此时正是存亡之际。
他在等，等他看见第一个张家人出现时就直接放出里面的残魂。
“你们好啊。”
大门缓缓打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白衣仙子。
就在子弟们摸不着头脑时，夜青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令牌，放出了夜家最强之人——夜无极的残影。
这是千年前夜家的化神先祖，其留下一缕残魂在其中。
只要遭遇灭族之难，捏碎它就能让这缕残魂重现世间。
残魂化作虚影，变成一个男子站在了所有夜家子弟面前。
姬元清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她认识这个人。
“喂，你是无极小弟吗？”
那虚影睁开眼。
“大......大姐？”
“真的是你啊，怎么，你要挡住我？”
“挡住你？你要干什么？”
夜无极朝后面看去，看着夜家这代的弟子。
他们为什么会和姬元清有仇？
夜青看着自家先祖一脸充满问号的表情直接坐不住了。
“先祖，我夜家正处于危亡之际，还望您能尽快出手除掉来犯之人！”
夜无极回头看向姬元清。
他慢步走了过去，此时就算他再傻也知道，自己认的大姐要做什么了。
走到姬元清身前五米，夜无极深鞠了一躬。
“当年那个只会跟在我身后狐假虎威的毛头小子也长大了啊......”
“大姐......你为什么要对夜家动手？”
“此代夜家之人，已经不是当初我们所记得那个模样了。”
夜无极低头深思。
“如果你要挡在我面前的话，我可是不会念旧情的......我会让你彻底地待在地底下!”
看着姬元清这么认真的样子，夜无极知道这夜家算是保不住了。
他死的时候姬元清就已经成就渡劫之身，他怎么可能挡得住她？
夜无极苦笑一声，为姬元清让开了路。
“此事我不会插手。”
姬元清缓缓走近夜家子弟组成的方阵，略过夜无极，她看向站在最高处的那个应该是族长的男子。
“你的先祖都为我让路了，还想反抗？”
“阁下为何与我等为敌？”
“我是夜家第十代子弟夜凤清、夜龙元的养女，这应该算是清理门户。”
第十代？
这是夜家最鼎盛的一代，不仅有化神强者出世，根据族谱记载，那一代还有一对夫妇收了一个养女。
就是现在名震九州的凤仙，姬元清。
夜青心脏骤停，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先祖会让路了。
今日，夜家必亡。
“姬仙子，可否为我族......留下一些火种？”
“老幼病残可活，剩下的......”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夜青就举剑号令子弟向着姬元清冲锋。
“有骨气。”
...
夜无极看着在姬元清的剑阵前一个个倒下的夜家人，心中有说不完的惆怅。
就在他感叹世事无常的时候，他身后进来了一个人。
“你是？”
“夜凌天。”
“夜家子弟？趁着还有机会，跑吧。”
“为什么要跑？”
惨叫声戛然而止，很明显如今夜家大势已去。
姬元清转头看向夜凌天，提着剑向他走去。
夜无极见状直接挡在了夜凌天身前，举起双臂大声说道：
“大姐！没必要赶尽杀绝！”
“让开！”
“只留一个也不行吗？”
“徒儿，你自己过来。”
“哦。”
夜凌天绕过夜无极，走到了姬元清面前。
“我给当代族长留了一口气，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夜凌天点头，然后走到了到了尸山的最前方。
那个带头冲锋的人就是夜家族长。
“夜凌天吗？哈哈......你没死，就代表着......”
“本来和平相处就能继续在城中留有一席之地，何必别图？”
“小子，你不会明白的......止步不前就会任人宰割......而想要变强就必须这么做......你觉得我错了？以后的张家，也会变成这样！”
他错了吗？没有，他的最终目的还是带着夜家走向辉煌。
因为夜凌天认为他错了，所以他错了。
“哎......凌天道友...还望你能记血脉之情...能让张家...为我族老幼还有那些下仆侍女找一个归宿...”
这是一族之长最后的心愿。
夜凌天应了一声，然后夜青用仅剩的力气举起剑割向了自己的喉咙。
不知道夜清琳知道了这件事后她会怎么想。
看着尸山上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他陷入了回忆之中。
片刻后他反应了过来，走回了姬元清身旁。
“师尊，我去一趟祖祠，夜家也该就此终结了。”
“嗯，我和你一起。”
她想看望一下自己没能见最后一面的养父母。
一直无言的夜无极跟在了两人身后，他也想看看自己当年熟悉的人的灵位最后一面。
到了灯火通明的祖祠里，姬元清走到深处找到了养父母的灵位。
“师尊，他们是？”
“我的养父母，他们是夜家人。”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么......”
夜无极则是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灵位感慨万分。
“喂，我们要把这里烧了哦。”
姬元清拿走灵位后，便招呼着夜无极。
“要我把你的拿走葬在你最喜欢的后山吗？”
“不必了，就让我和夜家的所有人一起走吧。”
“好。”
姬元清尊重他人的选择。
最后走到最深处后，她和夜凌天共同看起了夜家族谱。
他们有了新的发现。
“你是我的祖先？”
“啊？”
顺着姬元清的养父母那条线往最下面看，最后的名字竟然是夜凌天。
......
告别夜无极后姬元清用手捏出了一团无法熄灭的仙火点燃了祖祠。
“咳咳，师尊，你和那夜无极认识？”
“他啊，跟在我身后的跟屁虫，天天喊我大姐大姐的，刚才你过去的时候他还问了我一句你是他姐夫......”
姬元清立马停下话口。
“总之就是，他当时和其他小孩一起跟在我身后，我在夜家的时候天天有空就问我有没有找到姐夫，他刚才是开玩笑的，嗯。”
“师尊你就不难过吗？”
“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一生遇见过无数人，他们最后大多都化作黄土消失在了世间，我早就习惯了，就算以后哪天你死了，我也顶多只会帮你找个人把你埋在一个安静的地方。”
是啊，姬元清活了这么久，对于生死的看法肯定与寿命短暂的人不同。
如果他也活了这么久，估计也会和姬元清一个情况。
......
姬元清看见张家高手们来到这里后就隐身飞走了。
“夜凌天。”
见身后有人喊自己，他回头看去。
竟然是本该埋于火海的夜无极。
“前辈。”
“我果然，还是放不下大姐啊......”
“前辈，你还有心愿未了？”
残魂不肯离去，定然是尚有心愿未了。
“大姐纵横一生，却没有找到一个伴侣，你是我见过与大姐最亲近的异性......如果她有意的话，你可以答应我去娶了她吗？”
夜无极从来都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和大姐并肩而行。
“？”
“夜凌天，请务必答应我！如果有一天她表达出对你有意，一定不要拒绝。”
“我答应你。”
夜无极的残魂露出笑容，化作碎片，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夜凌天不后悔说这个谎，而且，姬元清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的。
他招呼了一声张家的高手，加入了收拾残局的行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