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疲惫的张家人们处理完基本的事情后就纷纷回到家休息去了。
唯有张婉的房间依旧亮着油灯。
她可不能休息，一下子接手了两个大家族的产业和地盘，接下来等着她的将是持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
“谁？”
“我。”
“请进。”
夜凌天打开门，坐到了房间里正对着张婉的椅子上。
“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工作。”
张婉闻言，拿起一叠极厚的地契交给了夜凌天。
“这些就交给你了，把这些地契的所有者修改成凤仙城张家然后盖章就行，城主那边的印章凤仙大人已经要过来了，给你。”
“好。”
一直到清晨鸡鸣之时夜凌天才把手上的事情做完。
抬头一看，张婉已经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看着张婉的睡颜，心中的悸动难以抑制。
“你真的想明白了？”
他质问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后，他拿来被单盖在了张婉身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到了房门口，他发现有张家的侍从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夜公子，外面有人找您。”
...
“夜公子。”
见来人是皇灵商会的那个鉴定师，夜凌天知道，那本功法的后续来了。
“我们总部经过商议，决定以五万灵银买下，您看......”
“可以。”
夜凌天伸手接过储物戒后，他发现那个鉴定师依旧在盯着自己的手镯看。
“夜公子，我可否问你两个问题？”
“请问。”
“第一个，昨夜的李、夜家?”
“已经不复存在。”
“哦，好，第二个，您手上的镯子是从哪得来的？”
夜凌天伸出手臂将镯子展示出来：
“一位炼虚强者所赠。”
“她具体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美若天仙，倾国倾城？”
夜凌天回想起魏坤那日展示真容，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哈哈。”
————
赵明年少时，曾听闻中州有一美若天仙之人。
她是中州的青年才俊所向往的佳人，每日收到的情书足以生火一日不灭。
那代的皇帝，现在的太上皇，都因为她的美貌而亲自下诏求美人来朝廷会上一面。为了不使她生气，明明可以直接纳妃的皇帝也采取了这种方式，可见其容貌有多么令人迷醉。
就在所有青年才俊王侯将相梦碎之时，那美人竟然拒绝了邀请。
皇帝没有灰心，数次下诏只为求得一次见面。
可那美人每次都是非常直白地拒绝了。
最后，皇帝终于忍无可忍直接下令强制纳妃。
次日，那美人竟逃过了众多高手的封锁离开了中州，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赵明当时也有幸得见过那美人的绝世之颜，这也不幸地导致他终生未娶。
他特意记住了她手上所戴的玉镯。
————
“非常感谢夜公子，我以个人名义再赠一万灵银与你！”
得知伊人尚在，赵明也算了却了一件心事，就算榨干自己的小金库换取这么一个消息也心甘情愿。
又接过一个戒指，夜凌天疑惑地问道：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州第一美人——魏怜玉，就是你手上这个镯子的主人，你要知道，百年过去这个头衔依然在她身上。
你与她的缘我就不多问了，我只需要知道她还活着就已经很满意了。”
“魏怜玉？”
送走赵明后夜凌天回到了屋内。
他先是取下了手镯，仔细观摩了一番后竟发现手镯内圈刻有怜玉两字。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魏道友真的叫魏怜玉？
看来，她是以坤州的坤字替换了这两个字，然后改头换面变成了梦家的客卿。
重新戴上手镯，他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资产。
六万两千灵银。
还没来得及高兴，身穿白衣的姬元清突然破门而入打断了他的芜湖。
“徒儿，最近可有收获啊。”
“徒儿......有。”
“嗯，师尊为你做了这么这么多事情，你是不是该孝敬一下师尊我？”
夜凌天此时竟然有了一种前世凌云找自己要零花钱的既视感。
看来她暗中偷窥了今天早上自己和那鉴定师的会面，不对，护道人的事怎么能叫偷窥呢？如果她不关注自己的位置恐怕那日遇见刺客时自己就已经身陨了。
“师尊，这一万灵银就当徒儿孝敬您的了。”
“就一万？”
姬元清带着微笑，双目微咪。
“两万。”
“两万？”
“三万。”
“这才是我的乖徒儿嘛!”
三万灵银就这样离自己而去，这不禁让夜凌天感到有些肉疼。
“哦，对了，你竟然认识魏怜玉？”
姬元清满意地收下戒指后，接着说道。
“徒儿在遇见您前几天才与魏道...魏前辈分别。”
“不赖嘛......当年多少青年才俊都没能一亲芳泽，你一个十几年岁的少年就直接把人家从小就戴在身上的贴身之物拿走了。”
“交易而已。”
确实是交易，非常亏的交易。
七阶灵器顶多两万灵银，而一个绝世功法就值六万。
亏了十万灵银啊！
“不说这些了，徒儿你后面打算怎么办，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师尊你的意思是？”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你选择在此地继续生活的话，我会在为你护道一阵子确认安全后再离开，如若日后有难可以通过传音令牌来召我。如果跟着我离开，我就会带你去乾州最高的山，昆仑山上修行。”
夜凌天陷入了沉思。
留在此地？或者去见更广阔的世界。
他很想去见更大的世界。
但是，张婉怎么办？
这是他在此地或者说此生最后的牵挂。
“徒儿选择留在此地。”
他不想再后悔了，如果可以，他宁愿就这样和她生活在一起。
就和收养凌云时想的一样：安静地隐居在宁静之地。
他要陪在在意之人的身边，不愿再做无根飘萍。
“那......好吧。”
姬元清只能暗叹，可惜了这绝世的剑技。
如果他能走上修仙路，日后真的有可能会拥有超越自己的成就，但如果这样做会使他不开心，那还不如不做。
自己当初没能陪在养父母身边，这是她最后悔的事情。
——————
下午，夜凌天再次去找到了张婉。
她已经醒了，并且又开始了枯燥的工作。
“夜凌天，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看着这帮自己盖印章的男子，张婉心底是多么希望他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啊。
“等这里的事处理完，你也该跟着凤仙大人离开了吧？”
夜凌天动作一顿，然后继续盖起了印章并开口说道：
“师尊的确与我说了此事，但是我最后选择了留在此地。”
“为什么？”
张婉放下墨笔，一脸疑问地望着夜凌天。
夜凌天没有敢与她对视。
“因为我？”
“嗯。”
张婉拍了一下桌子，直接站起身来双手捧着夜凌天的脸让他能够好好地看着自己。
她的脸上罕见地带着愤怒。
“夜凌天，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停滞不前——为什么要为了我一介女子放弃大好前途？”
“我只是想......”
“你必须跟着凤仙大人走！”
张婉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容反对。
“你怎么办？”
“我？我是你什么人？现在城中我张家一家独大，我会出什么事？”
见夜凌天彻底不说话了，张婉也软下心来，放下了手，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如果你不走，到时候我就会把你逐出张家，你不走也得走。”
夜凌天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会主动把自己推开，他明明只是想陪在她身边而已。
“就算你把我逐出张家，我也会在对面买个房子住下。”
“夜凌天，我现在很后悔，你知道我在后悔什么吗？”
张婉捂着耳朵，似乎精神有些失常。
“如果你没入张家，没见到我，为什么？”
夜凌天握住她的手腕，将其轻轻按在桌子上。
“我不后悔，我如果没见到你，张家就会被李、夜家吞并，而你也会死于家族的争斗之中。”
“如果我不认识你，你会这么想吗？”
夜凌天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张婉，仿佛看见了一个隐形的面具。
她已经压迫自己太久了。
“我......跟着师尊离开就是了。”
他抹去张婉的泪滴，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你也要答应我，要等我回来，好吗？”
“我会一直等你，无论过去多久。”
张婉终于平静了下来，在他怀里安静无声，也不做什么动作。
他本以为，那个在外严肃自信的她是假，在自己面前幽默顽皮的她是真。
谁曾想，她实际上只是一个把所有坏事往自己身上推，还把一切都憋在心里的傻瓜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