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天再次停止修炼，他内视着灵海，感叹着自己进境实在是太快了。
他六岁开始修炼，直到十七岁才达到筑基中期。
而抱上了姬元清的大腿后，他只用半年就达到了堪比筑基后期的筑基初期。
可见一个好的条件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天下有多少天才最后都因为极差的条件最后含恨凋零。
刚准备揭下额头的符箓，夜凌天就感觉到有人在隔着符箓摸自己的眉心处。
“别动。”
“哦，好。”
发觉夜凌天修炼结束后红色印记再次出现，玄凤有些不安地再次抹掉它。
四次了。
果然，每次修行结束时，这个印记都会出现。
这个东西是什么，夜凌天不知道，但是玄凤心知肚明。
为什么啊？为什么血脉会选择夜凌天当自己的配偶？
凤凰一族没有相爱一说，缘分都由血脉决定，只要两只眉心凤凰出现相同的印记，那么他们就必须结为夫妻。
玄凤是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作为神兽凤凰的纯种血脉，她从小直到凤凰一族只剩她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同族能让她的血脉选择其为道侣。
玄凤很开心，她本来也不想要道侣。
凤凰族灭后，她更是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算了，根本没有半点找个配偶的想法。
谁知最后血脉竟然选择了夜凌天。
姬元清当然不知道具体的凤凰族规，所以她打算隐瞒下去。
族都灭了，现在规则由她制定！
这个印记是涅槃之人都有的，嗯。
“好了，你揭开吧。”
夜凌天揭下符箓就看见玄凤金色瞳孔的凤眸正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其实是眉心）。
“玄凤？”
“没什么，看见了一个东西罢了，无关紧要。”
“哟，玄凤，这次你还在啊。”
姬元清再次出现在身后，现在玄凤已经见怪不怪了，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半年过去了，我们该出发了吧？”
“当然。”
姬元清看着他们两人，做出一幅很伤心的样子。
“没想到，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你们走吧！记得回来看我一眼就行。”
姬元清说完后，背过身，背着手，看着太阳没有说话。
“神经病。”玄凤暗骂了一句。
。。。
夜凌天当然知道历练一事，但听到是玄凤跟着自己的时候他有点惊讶。
‘我必须守护乾州土地，万一后面你们到了乾州外，我就不怎么方便了，所以就让玄凤跟着你去吧，她肯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当时姬元清是这么说的。
但实际上，她只是不想再听见夜凌天说教他学剑这句话而已。
千年过去，乾州的土地似乎与她产生了共鸣，这里只要发生什么灾难或者妖邪入侵，姬元清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当天下午，夜凌天收拾好需要的物品，找到了在下山路等着自己的玄凤。
“那师尊，我们就先走了。”
向着姬元清鞠了一躬后，玄凤就拉着他快步下山去了。
姬元清看见两人走后，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可以做到万物皆空了，为什么她还是会感觉到寂寞？
明明在见到夜凌天前，她不是这样子的。
她走上前，看着两人的背影，对自己发出了疑问。
（“你就知道看小说！看看别人，学画画学钢琴，你呢？”）
一个女人辱骂的声音突然回响在脑海，姬元清已经不愿意再这样想下去了。
她走到夜凌天木屋中，竟然惊奇地发现，这里的布置与她前世旅游时所见的夜凌天故居一模一样。
除了空间大小有些出入以外，其他的几乎完全一致。
拿起茶壶在山上的荷花池中舀起一壶灵水，她从戒指里拿出茶叶，放进去后用灵火加热。
烧好后，她将茶水倒入杯中，小口细品起来。
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小时所见的夜家人，自己的养父母，还有探寻遗迹时赠送给自己机缘的前辈的残魂，曾经结交的女性好友，所识的英雄豪杰。
最后剩下几何？养父母老死，前辈残魂消散，好友失去联系再无迹可寻，英雄豪杰化为书中的字被人传颂。
除了玄凤，她似乎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直到夜凌天闯入了她的世界里。
“当年你孤身一人行走天下时，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含恨死在那个小客栈时，也是这种感觉么？”
姬元清摇晃着茶杯，最后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