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饭后，张如意单独找上了夜凌天，说起了之前与张三疯讨论的那件事。
“我会帮你的，但是今天已经有点晚了，明天再开始吧。”
“谢谢，凌云公子，对了......”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夜凌天主动开口问道：
“如意姑娘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嗯，就是，公子你与我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的父亲与他有旧。”
“明白了，凌云公子赶紧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见他与自己父亲口风一致，张如意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张如意离开后期，化成小鸟躲在阴暗角落的玄凤显出身形。
“世界真小啊——凌天大人～”
“你听见了？”
玄凤走上来贴在他胸前，小声说道：
“我都是你的专属凤凰了，难道这种小事都不准我小小的偷听一下？”
“那倒没有。”
“没有就好，快点上来！”
原本还是娇羞姿态的玄凤突然双手抱住夜凌天，然后直接扛着他把他甩到了床上。
————
第二天一早，张如意就找上了夜凌天。
他们走到后院的空地，张如意先是打了一套拳，然后对着夜凌天请教道：
“这个拳法......”
这个拳法对夜凌天来说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当初就因为其特殊性所以对它有很深的印象，如今再次见到一模一样的，思路瞬间清晰了不少。
“这个拳法的进攻性太差了，即使是使出至刚至阳的一击，也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
这里并不是指太极拳中的进攻招式太差，而是命中率太低。
因为它出招慢，导致了使用者打出十拳都不一定会中三拳，除非对方是站着和你硬拼的傻子。
他想起了自己那名为降龙十八掌的掌法，如果能将这掌法中的快猛之势与太极的融合起来，那太极拳的进攻性应该就能强大不少。
但是，拳掌招式结合会导致收拳换掌或者收掌换拳时被对方找到机会偷袭，除此之外还有，那就是如果就这样贸然把其他快招融入到作为慢招的太极拳里面去，是很有可能会出现问题的。
夜凌天倒不是完全没有思路，只不过，如果按照他的思路来恐怕张如意得学个好几年才能学会。
“那我该怎么做？”
夜凌天闭目想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示意张如意走到边上后，他摆出了起势。
他先是打出了太极拳前面的守御招式，因为其守御的招式已经足够完美了，所以夜凌天并没有对其进行改招。
直到抱气守心之式起，他才抬手以“极慢”的速度向前方打出了一拳。
一旁细心看着他出招的张如意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正常来说，拳脚招式打出去和收回来的时候都有一个明显的动作，可他为什么打出一掌后，却没有很明显的收掌姿势？
就好像，他根本没有打出那一掌一样。
趴在楼上窗户旁看热闹的玄凤看明白了。
虽然她不懂，但是她能看见。
刚才夜凌天看上去只打出了一掌，可在她眼里，夜凌天实际上对着不同的方向分别打出了三掌。
速度之快，以至于修为远强于他的玄凤才能勉强看清。
这对于张如意来说，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看清楚了？”
结束后，夜凌天看向一旁的张如意。
她摇了摇头。
这并没有出乎夜凌天的预料，他招呼着张如意走上前来，让她站在自己身前，和之前一样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出招。
“只要你的速度够快，就会让别人觉得你很慢。”
......
“怎么样？”
“还是......不怎么会。”
带着她走了一遍这改良后的拳式后，张如意并没有之前教给她重剑后那般较为轻松的模样。
或许是从接触修仙起就没有学习过快招的原因，现在她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压力。
“那要不我们换一种，这确实是有点太过困难了。”
“不不不，就这个......我会努力的！”
夜凌天答应了下来，然后带着她一直练到了太阳落下，才停止了教学。
“你真厉害。”
夜凌天端来一碗水递给了她，她接过一饮而尽后，发自内心地夸赞了一句。
自己百般隐瞒的绝技，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一个满是缺点的拳法罢了。
只不过看了一遍自己出招，接着立马就能想出更好的，然后无私地送给她。
夜凌天并没有谦虚，但也没有自傲。
“你很适合练拳，当时我们竟然都没有看出来你学的是拳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个？”
夜凌天此时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张三疯的故事，突然明白了一点。
“我大概知道了。”
“嗯，就是凌云公子你所想的那样。”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去学剑呢？继续修炼拳道，然后暗地里修炼太极拳不就行了？”
张如意抬头看向夕阳，说出了自己所想：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曾见过一位剑客用剑，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和父亲犟，说要学剑，但是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让我去学剑。”
微风拂过，让她的秀发随风飘扬。
“长大过后，我才明白......”
张三疯交给她的不仅是一门出神入化的拳法，还有他对于未来全部的期望。
原来，自己竟然这么过分吗？
她取出佩剑，然后自顾自地顶着血红的残阳走到了离他们所在的后院不远的低地中。
夜凌天全程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张如意跪在了低地中比较显眼的一块石碑前，然后将剑埋进了其前的灰土里。
“凌云公子，我之后可能不能陪你们回剑宗了。”
“嗯。”
葬剑意味着什么，夜凌天再清楚不过了。
他也没有出口阻拦，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开口劝说，那就是害了张如意。
但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尽力让她留在剑宗。
“那你之后总会跟我们继续去历练的吧？”
张如意摇摇头。
虽然很不舍，但她现在不得不逼迫自己接受以后要和夜凌天以及玄凤分别的事实。
放弃练剑，等同于主动选择离开宗门。
而他们这次是以宗门的名义出来历练的，日后肯定要再回到青云剑宗。
自己这样，应该也不用回去报道了吧？
“你还记得，青云剑宗除了剑还能学什么吗？”
在青云剑宗，不仅能学到剑。
丹符器奇，只要你选择其中一种继续修习，就能留在剑宗。
“可是......”
夜凌天拔剑，围着石碑用剑划出了一圈阵法。
以石碑为阵眼，他注入了灵气。
“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记住有我在，就不用畏惧了。”
石碑的字发出阵阵蓝光，随后，一个有些虚幻的女人出现在了跪着的张如意面前。
那女人蹲了下来，亲昵地抚着张如意的头发。
“如意，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她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夜凌天，朝他点了点头后，就消散了。
‘凡人的灵体并不能存在太久。’
想起皇扶苏的话，夜凌天回过神来。
他慢步走到张如意身前，代替了她的母亲，把张如意扶了起来。
“此阵名叫唤灵阵，是入门的五阶阵法，可以唤出化神以下的亡者的灵魂，想学吗？”
“想。”
“那先说好了，我教你布阵，你跟着我去历练，不准反悔。”
张如意勾上了夜凌天的小指，然后细声念道：
“谢谢你，凌云。”
微风再次吹过，让这话还没来得及传进夜凌天的耳中，就随风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