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剑袍的皇灵羽来到了青云峰顶见到了夜凌天。
此时的夜凌天正在捣鼓着许久没练的阵法，在和画江雪学过画技后他的阵法水平竟然直接在没有任何练习的情况下踏入了六阶之境。
阵法和画道这两个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道’竟然在隐隐之中相互交叉......
“六阶的修行阵？你竟然还会这个？”
六阶阵法师很厉害，但是天赋好的人是有可能能在二十岁甚至未满二十时就成为六阶阵法师的。
而且例子还不少，历代阵皇都是在二十岁前成就的六阶阵法师。
可是夜凌天不一样啊！他不是个剑修吗？
而且他好像还会画江雪的技艺。
如此全能的人......反正皇灵羽是必不会放过的。
就算最后不能让他追随自己，那至少也得和他打好关系吧？
“厉害厉害。”
皇灵羽一边拍着手一边夸奖夜凌天，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赞叹之词。
“所以，夜凌云，我昨天提的那个你想得怎么样了？”
“皇女殿下，恕在下不能同意。”
夜凌天完成了阵法并且将它成功启动。
此地的灵气逐渐变得精纯，皇灵羽也没有客气直接在体内将这一股精纯的灵气运转了一个周天。
将精纯的灵气化作自己的底蕴后，皇灵羽很自觉地没有再谈起拉拢对方这件事。
此时的青云峰上异常安静，或许是因为在帮助那个魔修做什么恶事，生活在这个峰峰顶的青云剑宗宗主几乎都没有怎么出现过。
夜凌云的道侣也是，很少会来山上。
四季如春的青云剑宗内又起了一阵微风，让一直紧绷着的皇灵羽暂时得到了放松。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丢下皇极商会，丢下这个已经被别人掌控的皇朝，独自一个人去享受自由的没有勾心斗角的快乐生活。
但是因为她是皇灵羽，所以她只能继续走下去。
皇灵羽这个名字的意义大过了她本身，因为她叫作皇灵羽，所以她才会是皇极商会的会长，在逆境中寻找顺流的下代女帝......
她找不到理由放弃，同样的，她也没有在剑神面前说出自己已经放弃了的勇气。
只能往前走，往前走带给皇灵羽的重压远远高出了所有认识她的人的想象。
“......”
“皇女殿下，外面的风好像已经大了起来......要进去躲躲吗？”
“不用，谢谢你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着皇女殿下在外面吹吹风吧——正好，我们还可以聊聊一些有趣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夜凌天找了一个距离皇灵羽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对于只是朋友甚至不算是朋友的女子，夜凌天还是知道如何去把握方寸的。
如果你看见了他没有把握住方寸，那是因为他已经被别人把握住了。
“我从出生至今有记忆的二十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去过中州，同时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大名鼎鼎的二皇女......所以，二皇女可以和我说说中州有什么好玩或者神奇壮观的地方么？”
“当然可以了。”
对于夜凌天，其实皇灵羽还是有点好奇的。
他很冷静，在得知自己其实是皇极皇朝二皇女“皇灵羽”后似乎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就好像这个青云剑宗的弟子已经见惯了和她同一个层级甚至更高的层级的人一样。
“中州之内其实并没有什么绝景，那皇宫之外的高墙在看久了以后其实也就那样。”
皇灵羽回忆着自己记忆中的中州，她突然发现中州似乎是一个很无趣的地方。
这个无趣的地方会让人趋之若鹜也仅仅是因为这里有着无尽的机遇和财富。
“或许，始皇她老人家亲手捏出来的山也能算是一个好看的地方？”
“捏？”
“当然，她老人家无所不能，开山裂地如同吃饭喝水，以自己的神力随意塑造地形似乎也仅仅是需要用一点点力气的小动作。”
如果硬要追究的话，中州会变成那么无趣的地方和始皇本人也脱不了关系。
那些后人还未曾见过的美景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手中，但是，没有人会去怪她。
“那座山就在我们皇宫的后面，它代替了城墙成为了挡在皇宫后方的壁垒。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皇灵羽总觉得和夜凌天聊天的时候会让她感觉非常轻松。
没有什么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地自由过。
“你这里呢？乾州这个地方我之前一次都没有来过，毕竟，跟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和这里的凤仙很是不对付。”
“乾州......乾州最不缺的就是美景了。”
“我知道，这里全都是山和树。在其间还偶尔能看见河流和小型的城镇——还有这个地方，群山之中竟然会耸立着数百座各异的山峰......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根本想象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种神奇的地方。”
皇灵羽主动往夜凌天坐着的那一方挪了一点，然后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
“其实，我真的很想偷偷去看一眼昆仑山。”
因为声音实在是太小，再加上这里依旧吹着微风，所以即使皇灵羽主动靠近了一点夜凌天他也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什么？”
“嗯~一个小小的愿望罢了，我们进洞府里面吧，我的脸都快被风吹得动不了了。”
皇灵羽和夜凌天刚走进洞府梦绾就突然从某个地方冒了出来敲响了门。
刚走进洞府的皇灵羽听到了门外梦绾的说话声，于是她故技重施，用微妙的声音驱走了这个奇怪又扭曲的家伙。
这一次她的脸颊上依旧带着粉红，但是很明显没有上一次那么红了。
“我真的很好奇啊，你这么正常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找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女人做道侣？”
调整好状态后皇灵羽跟没事人一样重新和夜凌天搭上了话。
“皇女殿下，缘这个东西真的无法说清......每一个在你漫长岁月中的过客都有可能成为你一生所心念的人。”
“有人说，相逢一遇即为缘，如果我生命中的每一个过客都与我有缘，那一千多年后我一生所念之人岂不是会有很多个？”
夜凌天在洞府内来回踱步，他其实也说不清楚。
按道理讲，被自己放在心上日夜思念的人只会有一个，可现如今他的心上很明显不止有一个人。
那些人之中不乏曾经被他视为过客的人......
“或许是吧。”
“那我岂不是会成为一个特例？我的心里想着的只有我，皇灵羽。”
皇灵羽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够让她心心念念。
她生命中的过客虽多，但是大部分实际上都与她毫无缘分。
稍微有点缘分的剑神和她之间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不那么上下级的上下级。
虽说对于剑神她有恩可报，但是绝对不能说剑神这个人能够让她皇灵羽记一辈子。
还有自己的那些血亲，她和自己的大姐之间几乎都没什么交流，其他的那些亲人她也同样疏远。
仿佛她的生命中好像真的只有自己的这个名字的分量是最重的。
“世事反复无常，皇女殿下如何保证自己在今后不会遇上一个能让你铭记一生的人呢？”
皇灵羽的金瞳看向了夜凌天。
迷茫，疑惑。
这种负面的情绪已经开始逐渐侵蚀起了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的夜凌天。
皇灵羽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对着夜凌天回答道：
“不可能会有那种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