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曙光

当太阳从地平面升起的那一刻，人类是否也曾设想过，当他们沐浴阳光的同时，另一面的人们，又是否能够见证光明呢？

· 首席看着手中有些破旧的徽章，那是他来到灰鸦时哈桑给予他的，这是象征着灰鸦指挥官的徽章，在那之后，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是战斗亦或者休息时间，首席从未将它自肩膀摘下。

· 它象征着首席的荣誉，也象征着灰鸦的荣誉，它也象征着属于空中花园的身份，这个勋章是首席最为骄傲的物品，首席看着有了划痕的勋章，默默将其擦拭，随后放入了自己的衣兜，他透过运输机的窗户，看着冰原上的滚滚硝烟，在未来的几天，他都不会在拿出那枚勋章，那一枚，沾满鲜血的勋章。

· 空中花园，3.27日，9：30AM，接到紧急任务的首席走进了作战会议室，哈桑见到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去北极联合航线，那里需要援助。”

· 首席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哈桑疲惫的神情，他敬了个军礼，便走向运输平台，因为情况紧急，灰鸦小队刚刚结束作战任务，露西亚等构造体还在修整，连续的作战使得构造体们机体严重疲劳，丽芙的意识海也出现了偏移，所以这一次，能够陪同首席作战的，只有罗塞塔和守林人。

· 当运输机突破云层，抵达北极航线的上空时，首席透过窗户，看见了那一排排火炮被摆在了陆地上，它们无一例外都对准了远处的冰原，所有的渔船都停靠在港湾，就连那艘巨大的捕鲸船也停止了运行，它的甲板上布满了一排穿甲火炮，一些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站在甲板上，看向远处的冰原，仿佛那里有着什么一般。

· 当运输机落地的第一时间，首席便看到罗塞塔和狄安娜的身影，罗塞塔笑着对首席摆了摆手，狄安娜也如往常一般俏皮的对自己挥舞着双手，但首席看见了罗塞塔充能完毕的长枪，按照以往来说，罗塞塔只有在紧急时刻或者是升格者入侵的时候，才会将其充能完毕，毕竟能量越多，也就意味着自己需要用出更多的力量，而她的机体，很有可能无法在支撑如此磅礴的能量了。

· “罗塞塔，这里到底怎么了，我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警戒状态。” 首席走在罗塞塔身后，狄安娜则是早已离开，她还要去和守林人一起协助当地武装力量，只留下罗塞塔带首席去到他的房间。

· 罗塞塔没有回答首席，她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张图片，递给了首席。首席看着图片，那是一只鲸鱼模样的机械体，但它遍体都是由机械组成，不仅如此，它的尾部是由一个个死去的感染体和构造体的尸体组成的，它的眼部为红褐色，透过图片，首席能够看见他最不愿见到的状况，那一丝丝红色流淌在鲸鱼的外表皮下，那是红潮的象征。

· “红潮的造物？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大？按照以往来说，红潮根本不足以养育这样体积的造物啊？”首席问向罗塞塔，他希望是自己看错或者鲸鱼本就是如此，否则若是真如首席所说，红潮已经能够育成庞大的生物的话，可能整个世界都会受到动荡。

· 罗塞塔摇了摇头：“很抱歉，指挥官，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只鲸鱼是我们巡查部队发过来的最后的照片......他们已经死在冰层下面了。”

· 说着，罗塞塔看向那一望无际的冰原，尽管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那种同伴离去的感受并非是每个人都能够欣然接受的。

· 首席叹了口气，他能够知道的情报太少，本来寄希望于北极航线能够知道一些情况，但没想到对方也是毫无思绪。

· 看着那一队队拿着步枪或者渔枪的武装人员走过身边，首席对着罗塞塔说道：“罗塞塔，让他们撤下去吧，放一些警报器在这里......要是那只鲸鱼真的过来，人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 罗塞塔停下了脚步，她头也不回的说道：“指挥官......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警报器，也没有对付红潮造物的经验，空中花园的援助物资很久没有更新过了，毕竟......只要有保育区在，北极航线已经失去它最大的价值了。”

· ......能够让帕弥什一定程度失活，人类还能够生存的区域优势吗？首席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测，他知道罗塞塔指出的价值，也就是这些了，原本空中花园就是因为北极航线特殊的地理位置才愿意无偿补助，但如今保育区的出现使得这一优势也荡然无存，也正因此，空中花园高层很早便不再将援助北极航线作为优先事物了。

· 对于他们来说，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们应该去做的，首席看着冰原，他不知道那只鲸鱼到底会不会来到此地，他也不知道这些武装起来的渔民是否能够坚持下去，这些都不是现在所思考的了。

· 冰原的寒风吹向陆地，首席眯着眼睛，感受着寒风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刀痕，冰渣打在首席的手指上，划出一道血痕，罗塞塔见状，走到了首席的右手边，为首席挡住了来自冰原的寒风。

· “多谢了，罗塞塔，过去这么久，你还是这样令人安心啊。”首席说着，又往罗塞塔的身旁靠了靠，毕竟寒风扑脸的滋味他可不愿意再享受一次了。

· 罗塞塔脸色微红，轻声说道：“指挥官谬赞了，您还能记得与我的一切我就很满足了，况且，这一次是我们请您过来的，自然要体贴到位了。”

· 首席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的客套，他看向四周，在不远处有一栋像是仓库改装的屋子，它的上方还冒着阵阵白烟，看起来是刚刚升起火炉，而几个守林人就在四周巡逻，她们无一例外都是拿着武器，没有丝毫懈怠。

· “很抱歉，指挥官，我们实在是缺少建筑材料，只能够临时改造这个仓库，只能让您凑合几天了。”罗塞塔说着，为首席打开了房门。

· 走进屋子，首席搓了搓手，坐到了火炉旁的椅子上，屋子里设施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厚棉被，一个火炉，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

· “没事，再说了，这些也足够了。”首席说着，待罗塞塔坐下后，他缓缓问道：“罗塞塔，我怎么看见在来的路上有一群不像是北极航线的人呢？”

· 首席说着，回想起在半路上他路过居民区时，看见一群拾荒者模样的人在渔民的带领下走进居民区，不仅如此，那些渔民还将房门锁住，又急忙离开，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 罗塞塔听着首席的描述，缓缓说道：“指挥官，那些人是逃难而来的，他们家园被异合生物摧毁，来到了这里，但他们都感染了一种未知的疾病，每个人身上都长了红痘，并且严重者的身体会很快出现肌肉痉挛，甚至整个手臂都像是被溶解一般，最后内脏化作血水而死去。”

· 罗塞塔说着，叹了口气：“唉，也怪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发问，原本以为只是传染病之类的，结果最先接触他们的居民也出现了类似状况，无奈，我们只能够将他们隔离在屋子里，那是我们最大的屋子了，里面有着小房间，足够他们使用了，饮食之类的，也是定时有人配送。”

· 首席一边听着罗塞塔的描述，一边将病况转述给丽芙，不久，丽芙的消息回了过来：指挥官，根据罗塞塔小姐的描述，这应该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烈性病毒，它能够破坏人体的蛋白质结构，或者说是溶解蛋白质，使得人们肌肉组织液体化，目前并不能判断究竟是什么毒株，请指挥官不要擅自与病人接触，我会和希波克拉底教授传述的，指挥官，一切小心。

· 看着丽芙发来的消息，首席将终端收起，这已经是他力所能及的了，毕竟他也不好干涉生命之星以及后勤部队的事宜。

· 尽管如此，首席依旧有些不放心，他问向罗塞塔：“罗塞塔，北极航线还有没有防护服，我只是去看一眼，要是可以的话，空中花园也方便对症下药。”

· 罗塞塔看着首席，她双拳紧握，最终也还是微叹口气：“好的指挥官，不过我必须与您同行，因为......那些感染者对北极航线的大家不算友好，我担心他们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

· 尽管罗塞塔说的比较含蓄，但首席也能想象到那些人会怎么对待将自己关起来，视自己为洪水猛兽一般的人了。

· “好，就这样吧，我们现在启程吧。”说着，两人走出房门，寒风依旧咆哮着，首席敏锐的察觉到那飘在空中的冰碴已经大了些，他看向远处的冰层，太阳已经渐渐下落，在满天的雪白中，已经见不到阳光的踪迹，太阳已经被吞没，冰层之下所涌动的，又到底会是什么？

· “指挥官，您怎么了？”罗塞塔将首席的思绪拉回。“不......没什么，我们走吧，罗塞塔。”

· 首席说着，向着隔离房走去，罗塞塔看了看首席看的方向，除了满天的冰雪再无他物，她不解的摇了摇头，走在首席身旁。

· 冰层的一处缝隙上，几个武装人员颤抖着双腿，远处的血迹早已冻结，他们队长的下半身躯倒在一处硕大的冰洞旁，在刚刚，他们的队长被那只鲸鱼咬住了身子，有一个人手疾眼快的想要将他拉回，却只感到身体一轻。

· 他们的队长，就只剩下了半个身躯，无线电已经不起作用，冰雪使得信号无法通畅，他们聚在一起，颤抖着缓缓后移，祈祷能够走回雪地摩托处，他们在冰雾中凭着记忆缓慢摸索，这时，脚下再次传来熟悉的颤抖感。

· 巨大的黑影浮现在冰面之下，他们四人看着那条鲸鱼再次突破数十厘米的冰层，它的身上挂满了死去的感染体，一双双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四人，随后，鲸鱼再次回到水下，只留下两个硕大的冰洞。

· “......不，不行，这样的话，我们都得死......”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他试探性的捡起一个冰块扔向远处，只见冰块落下的瞬间，鲸鱼破冰而出，又沉于水中。

·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若是发出一丝声音就可能死在这里，一位年轻人浑身颤抖，他握紧了手中的渔枪，这时，他听到那位中年人说道：“对不起，我会照顾好你家人的。”

· 不待他反应过来，一阵强力的推动感使得他坠入冰洞之中。

· 刺骨的冰水使他四肢麻木，他挥舞着手臂，试图爬上冰面，但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冰面便被牢牢冻住，鲸鱼的游动声传来，年轻人只想逃命，他用尽全力想要爬上去，他扯下手套，拼命的爬在冰面上，他用渔枪插出一个小坑，想要借着力道爬出冰洞，但在下一秒......

· 他来到了半空中，他看见了剩余三人的面庞，有着惊恐，有着庆幸，而那个中年人，他则是恐惧着看着自己，嘴中念叨着什么，在他落入海中的最后一秒，他听清了中年人的话：“对不起，我想活着。”

· “跑，快跑！”随着不知是谁高喊声，三人立刻向着摩托停放的地方跑去，水中，那位年轻人的鼻腔浸入海水，剧烈地咳嗽感以及肺部的异样感使得他下意识求生，他用渔枪刺入鲸鱼的眼睛，却发现毫无作用。

· 在黑暗中，他看到了，那挂在鲸鱼身上的感染体全都看着他，他们，都是它的眼睛。

· 随后，他被鲸鱼吞下，幸运的是，他能够有呼吸的空间，不幸的是，鲸鱼的咽喉部，是一个硕大的绞肉机。

· 刀刃缓缓转动，年轻人的身躯渐渐化作一道道肉条，他的惨叫声响彻在冰面下，如同死神的号角，紧紧跟在三人身后。

· 随着一阵喊叫声，中年男子回过头，发现跑的最慢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冰洞，不久后，当中年人终于看到摩托时，他的身后早已没了跑动声。

· 生的希望使得他感受到了疲惫，肾上腺素提供的兴奋感已经褪去，尽管如此，他也知道自己还没有成功，10米，8米，5米......

· 1米......“咔......”

· 男人看着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右臂，他的手臂和摩托一起被鲸鱼吞入口中，鲸鱼身上游动的红光映在男人脸上，血水早已冻结，男人恐惧到无法喊叫，在最后一刻，他看着鲸鱼从天落下，也看见了鲸鱼口中，他同伴残破的身躯，和淋在他脸颊上的血水。

· “噗通。”随着鲸鱼落入海中，一切归于平静，远处的冰山上，身着绿衣的少女在笔记上记下了这一切，缓缓说道：“......丑陋而又暴虐的产物......和人类一样吗？”

· 随后，她化作了一道红光，消散在空中，只剩下平静的冰面，以及游向北极航线的鲸鱼。

· “指挥官，小心！”罗塞塔说着，挡在了首席身前，有东西掉落在地面，首席看着那块半个巴掌大的石块，若是罗塞塔没有及时挡住，恐怕自己的脑袋已经被砸出一个洞了吧。

· “喂！都老实点，这是空中花园下来的，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一旁的看守向着隔离房里的人们喊着，即使隔着窗户，首席也能看见那一双双带着仇恨的眼睛，他们死死盯着首席，压抑感使得首席感到呼吸困难，他调整了呼吸后，轻轻拍了拍罗塞塔的身体。

· “我没事了，罗塞塔，我们......先在外面看看吧。”罗塞塔点了点头，她看着隔离房里的人群，丝毫不怀疑首席若是走进去下一秒就会被撕碎。

· 首席看着被石头砸出洞口的玻璃，透过玻璃，他看见了一双眼睛，一个小女孩盯着首席，她的脸上长着红痘，看起来并不算严重，她的怀中躺着一只小鱼，那只玩偶小鱼微笑着看向首席，首席缓缓伸手，将右手贴近窗户。

· 女孩看了看首席，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她将手贴近窗户，贴上首席的右手，即使隔着两层加厚的玻璃，首席依然能够感受到有着一股暖流传来。

· 随后......当首席再次抬头时，却看见了更多双眼睛，他们无一例外都带着怨恨，一双双手贴近窗户，他们无言的用自己的手覆盖住了整片窗户，首席颤抖着收回右手，他看见了，看见了女孩呆滞的眼神，她脸上带着微笑，和那只小鱼一样，甜美却毫无生气，首席默默看着女孩，直到另一只略带年迈的手将这最后一处缝隙填补。

· “指挥官......我们走吧，他们不会让您进去的。”罗塞塔说着，将首席护在那群人看不到的一方，随后带着首席离开了隔离区，他们前脚刚刚踏出，守卫就立刻将大门紧锁，通上了电网，在大门关上前的一刻，首席转头看向隔离区，那个女孩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她脸上没了微笑，她依旧抱着那只小鱼，看着首席，她缓缓开口——

· “救救我们......”

· 大门，关闭了。

· 空中花园，3.27日，17：30。

· 丽芙坐回到椅子上，刚刚生命之星紧急讨论了首席传过来的病症资料，在此之前，希波克拉底已经和丽芙提前说过：“不要抱有希望，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要是来不及的话......也只能看他们怎么决策了。”

· 丽芙自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生命之星听命于空中花园，一切对外行动，都要听从司令部的指示。

· 司令部，尼科拉看着生命之星和科学理事会传过来的数据，问向阿西莫夫：“科学理事会的意见呢？”

· 阿西莫夫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出于人道主义，我们认为生命之星的决策是对的，我们必须要派遣医疗部队，并且要做好长期医疗以及......人员补充的准备。”

· 尼科拉皱着眉头，他是司令，他要做的不是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投入精力，他要做的，是如何让利益最大化，更有利于空中花园。

· 阿西莫夫自然知道尼科拉在想些什么，他闭上了眼睛，默念一声对不起后，拿出了科学理事会的意见书：“......但是，根据格式塔以及......科学理事会多数成员的讨论和数据分析，我们至少要投入三年的时间，而且医疗人员也很可能会受到感染，综上所述，科学理事会的意见是......”

· “不予理会，如今红潮和代行者已经严重威胁保育区和空中花园，我们必须......积蓄实力，以应对红潮带来的祸端。”

· 说着，阿西莫夫递上了首席的调查报告：“根据灰鸦指挥官传来的数据，有一条疑似红潮造物的鲸鱼正在游向北极航线，若是这里失守，我们将失去地面一个安全的港湾，对此，科学理事会建议动用轨道炮，对其进行激光打击。”

· “范围呢？”尼科拉看向阿西莫夫，他靠着椅背，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打，阿西莫夫知道，有些事，必须要他来说，而不能是空中花园的话事人：“根据计算，若是要有效打击到这只鲸鱼，就必须要将半个北极航线的外滩计算在内，也包括......也包括那个隔离区。”

· 轨道炮不比天基武器威力大，但他能够锁定更广的范围，虽然动用一次轨道炮需要大量资源，但相比于很可能长期投入的方案，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方案了。

· 尼科拉看向窗外，蔚蓝色的星球依旧在转动，他缓缓说道：“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也投入太多了，已经没办法在遭受更多的折损了。”

· 他拿起科学理事会提供的意见，对阿西莫夫说道：“我们必须优先资源保障更多人类的生存，生命之星毕竟都是医生，医者仁心，这是难免的，但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关键时期，我们不能听一面之词，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葬送更多人的前途命运。”

· 随后，尼科拉拿出印章，在科学理事会的意见书上盖上了属于空中花园最高许可证的印章，将它递给了阿西莫夫：“走吧，阿西莫夫，我相信人们会理解我们的，愿人们都能健康的生活下去。”

· 阿西莫夫接过意见书，轻声说道：“嗯......愿人类，都能健康的生活下去......”

· 阿西莫夫走后，尼科拉打响了一个电话：“信息处理室吗？最近严格管控保育区终端信息以及北极航线的信息，有关于空中花园的一切重点监控，具体事宜我待会儿会告诉你......”

· 空中花园，生命之星，丽芙看着希波克拉底沮丧的摇了摇头，她瘫坐在地上，不知为何，她隐约中有着不详的预感。

· “好了，丽芙，毕竟这个病症传染力强，况且还是新毒株，很有可能是长期研究，那些老家伙不愿意通过也很正常。”

· 希波克拉底说着，在一旁的自助饮料机上买了两罐黑咖啡，将其中一罐递给了丽芙，丽芙笑着接过咖啡，但她没有打开，略带歉意的对希波克拉底说道：“抱歉，老师......因为指挥官更喜欢茶饮，所以......我现在更喜欢茶类饮品了。”

· 听到丽芙这样说，希波克拉底欣慰之余，打趣道：“这个首席，还真是厉害，把我最得意的学生拐走不说，连口味都调教好了，以前你可都是和我和咖啡熬夜的。”

· 希波克拉底的打趣缓和了丽芙沮丧的样子，她脸色微红，随后，丽芙紧紧握着咖啡罐：“......老师，您知道，空中花园最后的决策吗？”

· 希波克拉底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个医学教授，又不是哪个富可敌国的老总，又或者哪个高层的情人，怎么可能告诉我他们的决策，不过......”

· 希波克拉底喝了口咖啡，说道：“按照以往的来说，应该就是继续观察，直到找到有抗体的人吧。”

· 听着希波克拉底的话，丽芙松了口气，她向着希波克拉底深深鞠躬，随后便走向灰鸦休息室。

· 见到丽芙走后，希波克拉底将咖啡仰头喝掉，随后便将空罐子扔进了垃圾桶，连带着的，还有个纸团，虽然已经褶皱，但也依稀可见上面的标志，来自于科学理事会的标志。

· 北极航线，3.37日，21：30分。

· 寒风怒号着，之前在甲板上的武装人员受不住寒冷走进船舱，他们聚在一起，领头的队长喝了口烈酒，又传给下一个人。

· 在这狂风四起的时候，烈酒比火堆更能温暖身体。

· “过了今晚，哥几个就能歇着了。”酒过一周，队长看着已经空了的酒瓶，对着大家说道。

· 众人应和着，随后，队长指向其中看起来只有17.18岁的小伙子：“还有你，恩佐，你呀年龄不小了，也该找个老婆了。”

· 那名叫恩佐的青年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队长 我这......还没准备呢，再说了，也没有喜欢的啊。”

· 队长吸了口烟，看了眼众人，说道：“少扯没用的，看看你身边的这几个，都长得歪瓜裂枣的，就属你最标致，还说什么没喜欢，没准备，我看呀，你就是和守林人走的太近了，那些都是机器人，也没办法不是。”

· 恩佐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作声，在整个北极航线，只有他和守林人走的最近，所以大家都调侃说恩佐对铁块产生了感情，而他本人也没有反驳，毕竟自己只是好奇守林人的故事，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硬要说的话，就是很崇拜守林人的领袖吧，忍受着巨大的压力，还有众多人监视，居然还能够坚持下来，还与空中花园有着联系。

· 换作以往，北极航线的人们甚至都不敢想象空中花园会无偿的为他们提供技术和物资，也正因此，人们才对守林人的印象有了转变。

· 队长见恩佐不再说话，只是摇头笑了笑，随后，一个中年人起身说道：“我去外边上个厕所，你们继续，马上也就过半夜了，到时候就能轻松点了。”

· 队长点了点头，那中年人便走出房门，在不远处的一个遮风地解下了裤腰带。

· 北极航线，23：40PM，剧烈地震动感使得众人扶住墙面才堪堪站稳，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随后便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 恩佐咽了咽唾沫，颤抖着打开了房门，门外，中年人正一脸惊恐的样子，他的手还停在空中。

· 恩佐刚要问他什么情况，一道灯光从身后打来，恩佐向下看去，只看见红色的血液在缓缓流动，中年人倒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已经僵硬 他的后背消失不见，准确的说——

· 他的腹部被掏空，只剩下一层皮连着身体，本来是靠着铁门，没有了支撑后，便倒在了恩佐怀中。

· 浓烈的血腥味传来，恩佐已经被吓住，他浑身只感觉一阵酥麻感，他想要跳开，但只感觉血液都已经凝固，无法动弹。

· “X的，都拿上家伙，快他么走！”队长的喊叫声从耳边传来，恩佐下意识的推开了中年人的尸体，这已经僵硬的躯体，终是断成两截。

· “快走！别愣着了！”队长说着，拉着恩佐便冲了出去，剩下两人也随之夺门而出，下一秒，破冰声响彻整个夜晚，巨大的躯体破冰而出，一双双腥红的眼睛凝视着他们，刚刚他们的房子被彻底摧毁。

· “分开跑，往岸上走，快！”队长说着，见到恩佐还一副失神的样子，他卯足了劲扇了他一个巴掌：“还愣着干什么！他已经死了，你还想交代在这里吗？我不是你老子，但我是你队长，老子之前带队就没失去过兄弟，已经破了一个记录了，你就这么想让老子再破纪录吗？！”

· 不知是被骂醒，还是那巴掌的威力，恩佐双眼流下了泪水，但他没有哭泣，他咬紧牙关，擦了擦泪水，向着岸边跑去，队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无人注意的时刻，他的手中握着一个铭牌，铭牌上，正是中年人的名字。

· 几人用力奔跑着，他们距岸边只有300米。200米，一阵惨叫声传来，几人回头看去，只见跑在最后的人双腿已经消失不见，而在他的身体下方，巨大的黑影没有扑出冰面，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 “奶奶的，这混蛋还他X的用上计谋了！”队长说着，向恩佐说道：“恩佐，一会儿你就继续跑，千万别回头，明白吗？”

· 恩佐还处在恐惧中，他麻木的点了点头，随后只看见队长和另一个人都转过身子，队长向着他说道：“一会儿我先打那个畜牲，你直接把他拉起来，然后就着冰面扔，能滑多远滑多远，明白吗？这是唯一的路子了！”

· 那人点了点头，身体向前弯曲，只等着队长的号令。

· “跑！”队长一声呐喊，恩佐向岸边跑去，他心中默默数着时间，1，2，3......“砰”枪声响起，一阵破冰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惨叫声以及队长的叫骂声，恩佐按耐不住，回头看去。

· 只看见原本应该救人的家伙被鲸鱼一口吞下，它无视了队长的火力，随后，队长怒吼着，向着冰洞开火，下一秒......

· 巨大的躯体在他脚下破冰而出，在最后一秒，恩佐看见了队长的面容，他似乎在微笑，又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而后，便是鲸鱼的躯体，以及那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 它们，都在注视着恩佐。

· 鲸鱼口腔内，血迹布满了口腔，队长躺在一堆碎肉快中，他看着自己渐渐滑向那碎肉机，嘴角微微上扬：“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我吞了进来。”

· 随后，他拉响了放在怀中的一串手榴弹，缓缓说道：“可惜，看不到那小子娶老婆了......”

· 随着轰鸣声传来，鲸鱼的惨叫声响彻冰面，恩佐回头望去，只见鲸鱼的嘴已经破烂，巨大的绞肉机裸露在外，但也受到损坏，嘎吱嘎吱的运转着，恩佐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队长那时说的是什么。

· “活下去。”

· 这是他们的标语，也是队长一直和他们说的，无论如何，活下去。

· 恩佐流着泪水跑向岸边，海岸边，首席和罗塞塔已经组织好了防守部队，正严阵以待，见到恩佐跑了过来，医护人员急忙将他接到一边。

· “罗塞塔......看起来，是他们帮我们减轻了些压力。”首席说着，默默记下了这个年轻人的面容。

· 一旁的罗塞塔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鲸鱼的方向，凝重的说道：“......不过，我们好像有大麻烦了。”

· 首席闻言望去，只见鲸鱼被红光覆盖，它的身躯开始渐渐修复，而它修复的材料......就是那些挂在它身上的感染体。

· “还愣着干什么，所有火炮立刻开火！决不能让它修复！”首席说着，举起信号枪射向鲸鱼的方位，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冰面，鲸鱼的身躯显现在众人眼前，那些感染体的目光直直看向首席，随后，数百门火炮齐射，感染体们看到的，只剩下一个个炮弹划破夜空的火焰，以及在自己身边扬起的硝烟。

· 一瞬间，整片大地都为轰鸣声颤抖，厚重的冰块四处飞散，有的甚至飞到了岸边，有的人员躲闪不及，被冰块砸了个伤口。

· 鲸鱼的躯体被烟尘遮盖，首席丝毫不敢怠慢，他再次射出了信号弹：“放！”

· 火炮再次轰鸣，强大的火力覆盖甚至使得罗塞塔都为之震撼，这些守林人和北极航线在此之前哪里有过这般火力，这些都是近几年空中花园所支援的炮弹，谁也不曾想，这些黄金时代遗留下来的火炮，还有大部分因为妥善保养还能够使用。

· 几轮火炮覆盖后，罗塞塔看着满是坑洞的冰层，说道：“这是......成功了吗？”

· 硝烟散去，鲸鱼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大量的感染体的尸体被炸的四分五裂，躺倒在冰面上。

· “哈哈哈哈哈，还真让我们打赢了！”不知是谁先喊的这一句，众人闻言，都是欢呼雀跃，庆祝自己的胜利，庆祝北极航线的胜利。

· 罗塞塔看着首席，他呆呆的看着冰面，随后，首席看着那一个个冰洞，看着那被炸的几乎成为粉末的感染体，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对着众人大喊：“跑！快跑！”

· 不等众人反应，巨大的身躯遮盖住了月光，罗塞塔紧紧抱住首席，用尽全力跳出了阴影砸下的范围。

· 但更多的人无从闪避，他们连呐喊声都没有传出来，就被压成了肉泥。

· 冰雪飞扬，一滴滴血迹融入雪地，首席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早已分不清脸上的是雪，还是与雪融在一起的“血”。

· “怪......怪物，怪物上岸了！”

· 这一句话让人群四处逃散，借着探照灯的光亮，首席才看清楚，眼前的“鲸鱼”，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四肢。

· 而此刻，它的身上没有了任何感染体，只剩下它红色的眼睛，正直直的看向首席。

· “异合生物在进化是不争的事实，但我们要搞清楚，到底是帕弥什使得异合生物进化，还是红潮所创造的生物才有进化的能力。”阿西莫夫说着，看向一旁的首席：“这个问题很重要，若是帕弥什使得生物进化，那还简单些，因为根据判断，它们的进化速度相对较慢，毕竟近百年来，它们才完成了第一阶段，也就是鱼类向岸边走去的阶段。”

· 随后，阿西莫夫脸色凝重的说道：“若是第二种......那就麻烦了，因为......我们从发现红潮到现在......也只有短短几个月而已，而他们，已经有类人生物出现了。”

· 首席回忆起来之前阿西莫夫在科学理事会与自己谈出的假设，如今，他亲眼见到了短短几小时间，一个海洋生物，进化出了陆地生物的模样，甚至不需要适应。

· “指挥官，抓紧了！” 罗塞塔说着，将首席扔在自己的背上，首席一手紧紧抱着罗塞塔的腰间，另一只手射出最后的信号弹，射向了鲸鱼的眼睛，与此同时，他的终端传来了一阵抖动。

· 空中花园，3.28日，0：00，司令部。

· 尼科拉看着卫星传来的图片，北极航线的防线已经告破，过不了多久，这只“鲸鱼”就会摧毁北极航线，随后很可能再次游进大海，销声匿迹，亦或者去往他处。

· 科学理事会的成员看出来尼科拉的忧虑，他笑着说道：“司令无需担心，据我们判断，这只鲸鱼不会再回到大海了。”

· “为什么？”

· “您见过哪个进化完的物种，还愿意回到自己以前的栖息地吗？”

· 科学理事会成员的回答使得尼科拉颇为反感：“哼，一群畜牲罢了，还说什么进化......轨道炮准备好了吗？”

· “准备好了，就等您最后的命令了，范围包括了隔离区，以免病毒扩散出来。”理事会成员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忧虑的问向尼科拉：“不过......我们没有通知议会方面，哈桑议长要是怪罪下来......”

· “这是空中花园司令部直接管辖的，不需要通知议会。”尼科拉说着，叹了口气：“要是哈桑问责，我来担负责任，空中花园已经投入太多了......我们不能够再对无意义的事物投入精力了。”

· 随后，尼科拉看向一旁的联络员：“你去给灰鸦指挥官发消息，别让我们的英雄死在这个地方。”

· “是！司令！”联络员走后，尼科拉向着理事会成员摆了摆手，后者心领神会，弯身行礼后，向着控制中心走去。

· 尼科拉看着缓缓转动的地球，沉默片刻，随后自言自语道：“......即使是那群异合生物，也有着进化的权利吗？这到底......是谁的家园呢？”

· 他坐回到椅子上，喝着咖啡，静静的看着对他来说，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 首席看着终端上的一行字，他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加大，罗塞塔感觉到了首席的不对，关切的问道：“指挥官......您没事吧？”

· 首席摇了摇头，他看向身后，那只鲸鱼没有追踪他们，它深深看了首席一眼，便向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 首席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绿色衣物的女子散去了围绕在身边的红光，她深红色的眼眸看着首席的方向：“这个人......还不是时候，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很有趣，现在......还不能伤害他......”

· 那只鲸鱼也正因此，放弃了追赶首席，而是走向人群密集的地方——那个最大的房子。

· 空地上，罗塞塔放下首席，正想要回到战场，却被首席拉住：“罗塞塔......可以，和我说说话吗？”

· 北极航线隔离区，0：20分，屋外，火光四起，人们相互逃窜着，一阵阵抖动声传来，屋内的人们早已被吵醒，小女孩揉了揉眼睛，听到了一阵骂声，随后是一个男人的喊叫声。

· “喂！有人没有，有个家伙死了，赶紧把他扔出去吧！”女孩知道，又有人离开了他们，她的母亲紧紧抱着女孩，女孩紧紧抱着玩偶，母亲偶而的抽泣声会让身边的大人们烦闷，每当这时，女孩都会拿出玩偶给那些大人们看，希望他们能够开心。

· 尽管，这并不起作用。

· 女孩疲倦了，她听着外面四处叫喊，不知发生了什么，她缩在母亲怀中，只想等待天明。

· “怎么办，那怪物过来了，我们要不要把他们的锁打开？”

· “你傻了！管他们干什么，一群得了强性传染病的家伙放出来也是活不久，还不如不管他们，免得放出来还可能感染别人！”

· 两名守卫争吵间，抖动感也愈发强烈，他们跑出屋子，却只看见了一个庞大的身躯，以及它沾满血迹的面容，此刻，它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 空中花园，控制中心，理事会成员接到了命令，他们在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后，看着卫星传来的图片，领头的老者闭上了眼睛，微微叹气：“抱歉，我们本不该绝对你们的生死，但......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们为了人类所做出的选择。”

· 随后，他轻轻按下了按钮：“所有成员注意，轨道炮即将进入指定位置，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决不能够失误......让我们，给这个畜牲最后一击，愿人类之子，都能平安归来。”

· 0：30分，轨道炮调整完毕。

· 北极航线，空地上。

· 罗塞塔坐在首席身旁，她不知道首席在烦恼什么，但她依旧选择了陪伴首席，或许知道这次北极航线无法逃脱命运，亦或者能与自己有所好感的人一起死去也不错，她没有离开，而是握着首席的手，默默陪伴着她。

· “抱歉，罗塞塔，我失败了。”首席说着，他看向天空，繁星依旧闪烁着，有一颗，却是格外的明亮：“要是我第一时间下令散开，要是我没有一股脑的将炮火覆盖，要是我能够第一时间想到它会进化......这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 首席的身躯在颤抖，随着星星越来越明亮，抖动感也越来越强烈，直到——

· 罗塞塔的额头贴上首席的额头，首席的身躯渐渐冷静下来，他能够感受到罗塞塔呼出的气息，能够嗅到她发丝的清香，能够感受到她身躯传过来的温暖，也能够感受到......这位守林人，带给自己的冷静。

· “指挥官，”罗塞塔缓缓说道：“您无需自责，你能做到已经很好了，这本来就是死局，指挥官，我们没有技术，没有像样的武器，更没有战术规划，这里的人们都只是渔民，你能够将他们组合在一起，已经很了不起了。”

· 罗塞塔说着，问向首席：“您还记得吗？我们上次见面时，我就和您说过，我，罗塞塔，我会无条件的信任您，无论何时，无论何处，我始终愿意与您一起，无论生死，我都不会背叛您，也不会怀疑您。”

· 首席看着罗塞塔的面容，终是露出了微笑：“只可惜......这次没有篝火。”

· 罗塞塔点了点头：“是啊，对于我们守林人来说，最好的事情，就莫过于在篝火旁，与自己信任的人，或是爱人，共进晚餐，共度良宵了。”

· 听到这句话，首席半开玩笑道：“哈哈，既然我是你信任的人，那你就有爱人喽？”

· 罗塞塔看着首席，她缓缓笑道：“指挥官，信任的人，也可以是爱人，我们守林人可不会轻易地将自己无条件交给一个人。”

· 首席看着罗塞塔，她的眼中没有往常坚毅的神情，在此刻，她的眼中多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释然。

· 两人坐在雪地上，雪花已经不再下落，首席看着那颗耀眼的星星，缓缓说道：“罗塞塔，即使我对你有所隐瞒，如果有些事情......我也无法改变，你......还会留在我的身边吗？”

· 罗塞塔紧握着首席，轻声说道：“我会，从始至终，永不改变。”

· “......谢谢你，罗塞塔，还有......对不起......”

· 耀眼的光芒自天空落下——天，亮了。

· 北极航线，隔离区，女孩再次睁眼，他看见人们用了敲打着窗户，有的人将椅子拆下正在砸门，人们脸上布满了惊恐，她的母亲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正在说着什么。

· 女孩知道，母亲又在祈祷了，如往常一般，女孩默默坐在母亲身旁，她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一只巨大的鲸鱼正站在窗前，默默注视着他们。

· 人群在呐喊，女孩看向鲸鱼，后者也看着她，女孩看了看玩偶，她举起玩偶，却发现鲸鱼猩红色的眼眸也随之看向玩偶。

· “啊，它是想和小鱼先生玩啊！”女孩这样想着，她默默走向窗边，周围人群都在呐喊，想要冲出房间，有的是手臂已经无法举起，默默的躺在地上，等待最后的审判。

· 女孩举起玩偶，放在了鲸鱼的眼睛处：“给，鲸鱼先生！”

· 鲸鱼似有所感，眼睛看向女孩，下一秒，女孩被人抱起，她疑惑的回头，却看见母亲惊恐的眼神，突然间，女孩注意到“月亮”越来越耀眼了。

· 人群渐渐平静，大家呆愣在原地，静静注视着天空。

· “孩子......闭上眼睛......”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孩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母亲身体在颤抖，感受到了熟悉的抽泣声。

· 女孩双手合十，她默默祈祷着，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害怕黑暗，于是，她祈祷阳光早些降临，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害怕病魔，于是，她祈祷母亲身上的病症能够早日消散，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再年轻，于是，她祈祷时间能够倒流，能够让她再一次看到母亲年轻的模样。

· 母亲说过，当阳光普照大地，当温暖再临人间，到那时，她们的病症就会消散，她也可以像其他的孩子一样，能够自由的奔跑，能够尽情的玩耍，能够沐浴在阳光下，能够奔跑在田野间。

· 自那之后，她便期望阳光，可在北极航线，她从没有见到过冰雪消融，满天都是飞扬的冰雪，更不要说温暖的阳光，于是，日复一日，她每天都会第一个起床，蹑手蹑脚的趴在窗户边，看看自己能够沐浴到阳光。

· 可惜，她每次都只能看见冰雪，便失望而归，回到床上，等到母亲醒来，在装作自己刚刚起床，她不想让母亲担心。

· 女孩放下了双手，她看向窗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阳光，虽不如母亲说的柔和，但足够耀眼，也足够温暖。

· 女孩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指向那束光芒，高兴的说着——

· “妈妈！”

· “怎么了？”

· “天亮了！”女孩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 “......嗯，孩子......天亮了。”

· 空中花园的轨道炮精准打击了一片区域，数千摄氏度的高温使得这些人毫无痛苦，在一片光芒中，化为了一团灰烬，裹挟着风雪，淹没在整片冰原。

· 首席和罗塞塔握着彼此的手，看着那道光束落在北极航线：“对不起，罗塞塔。”首席缓缓说道：“我无法阻止轨道炮的发射，我也无法拯救那些病人......对不起......”

· 罗塞塔抱住了首席，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我已经说了，您无需向我道歉，指挥官......这些事情我们无法阻拦，我也没能守护好我的家园，要是没有空中花园，整个北极航线都很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

· 罗塞塔说着，看向远处的冰层：“这一切，只能怪我们太过松懈，以往，我们总是认为这里帕弥什浓度稀少而放松警惕，拒绝与世界，与空中花园更深层次合作。”

· 说着，罗塞塔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长枪：“直到今天......我们才能够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多么无助，我们，只能靠自己，也只有靠自己，不然的话，我们的生死依旧由他人主宰，至少......我不会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 首席看着罗塞塔此刻的神情，仿佛看到了那一天，那个将自己护在身下，为自己挡下岩石的首领，依旧是这样的可靠，首席微微点头：“今天的一切，是我欠给北极航线的，我不知自己能不能还清，但在此之前。”

· 首席看着罗塞塔的眼睛，缓缓说道：“至少，算是让我还清这些，我会帮助你和北极航线争取更大的利益，会让你们不再受空中花园左右。”

· 随后，首席将自己的肩章摘下，对着罗塞塔说道：“我，灰鸦指挥官，只向你，以及这次死去的亡魂宣誓，我一定会遵守约定，让北极航线不再受制于人，让这地区亡灵，能够安息于此。”

· 罗塞塔微微点头，轻轻抱住了首席，后者因为过度劳累，已经陷入了沉睡，罗塞塔看着首席，又看向过于黑暗的夜空，轻声说道：“我相信您，我一直都相信着您，我相信，您一定会为我们驱散黑暗，迎来曙光，毕竟，您一直都是我心中的——黎明曙光。”

· 3.28日，空中花园发表声明，称在北极航线无人区试验了新式武器，议会对此毫不知情，但选择了沉默，3.29日，应灰鸦指挥官要求，北极航线设立英雄纪念碑，纪念自帕弥什爆发后，长眠于雪地里的英雄们。

· 3.30日，在灰鸦指挥官的沟通下，空中花园同意就新式武器的事宜与北极航线商谈，3.31日，北极航线代表方罗塞塔宣称，在未来将会与空中花园进行深层度合作。

· 4.1日，一个玩笑传遍空中花园，称前些日子的“试验”不过是空中花园的借口，北极航线以及空中花园相关部门未做回应，消息很快被更多的消息覆盖，毕竟，对于保育区人们来说。

·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