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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枯叶子随风落下，这一排的杨柳已经半数枯黄，夏日的风光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路的落叶迎接深秋的到来。
机车的声响回荡在这片林子，白发女子骑着机车碾过这片落叶组成的道路，干瘪的叶片顷刻粉碎，飘洒在空中，和女子的发梢上。
她一路前行，在穿过最后一片树丛后，将速度渐渐放缓，跟随一路的碎叶，也在此刻落叶归根。
待到碎叶散去，那座小屋再一次映在她的眼眸中。
首席的言语萦绕在耳边，他的面容却渐渐模糊。
她抹去泪水，将长刀放在车旁，走近房门，推开了这扇已经有着些许灰尘的木门。
阳光再一次照射在屋内，尘埃随着劲风舞动，独属于这座木屋的清香，再一次飘入她的鼻尖。
“阿尔法，这个屋子，可是我费了大心思的，这些木头都是我找了好久才凑齐的，即使百年，千年，只要这里还有一丝烟火气，还有人踏足，就一定会有清香，独属于......你我的回忆。”
百年......千年......这才数十年，便再也没了烟火气，这缕清香，也只不过是多年的沉积，仅仅几分钟后，便随风散去。
屋内木板已经有些许腐朽，那几张原本精美的桌子也落上了灰尘。
她已经一年没有踏入这里，若不是拉弥亚将她唤醒，也许直到她死去，也不会再踏足这里一步。
明明一切依旧如初，所有的物件，墙上的挂画，两人的合照......这些尽管落了灰尘，但它们依旧摆在显眼的位置。
一切如初，没有改变......唯独，少了人。
阿尔法手指划过墙壁，清晰的痕迹留下满是灰尘的墙壁上，这道痕迹所过之处，是首席青年到白头的路途。
直到......那最后一张合照，因为时间并不算久远，它只落下一层薄薄的灰尘，合照内，两人皆是白发，只是......她依旧高傲如初，而首席，却已经是老人的模样，他坐在椅子上，胸前挂着勋章，这是他们最后的合照，也是他，最后一次以空中花园指挥官的名义留下的照片。
阿尔法并未做停留，根据拉弥亚的话语，她来到一个木箱前，它静静待在阴暗处，这里面，是首席留下的遗物，也是他最后的痕迹。
阿尔法打开木箱，随着一阵嘎吱声，木箱里的物件显露出来。
里面很空，偌大的箱体，只有一本本笔记。
阿尔法翻动其中一本，上面的纸张已经枯黄，字迹却仍清晰可见。
上面所写的，都是两人相处的日常，首席将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写在笔记里，这里一本本笔记，记述了他们的故事，回忆浓缩在纸张里，只待有人翻开，好向他诉说......这过往的一切。
空中花园，首席卸下一身戎装，最后一次抚摸代表灰鸦小队的肩章，不舍得将它放在木盒里。
身后，阿尔法靠在门框上，换作以往，她恐怕早就催促首席了，但这一次，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首席缓缓收拾一切，毕竟，这是他对过往的告别。
红潮褪去，一切都结束了，当太阳再一次升起的那一刻，人们奔走相告，这是红潮离去后的第一次，他们在地球上看着阳光划破云层。
露娜和阿尔法站在山坡上，阿尔法看着远处的首席紧紧拥抱着露西亚，心中有着一丝不快。
“没事的，姐姐，他总会来的，这是他立下的约定，相信他不会食言，现在就让他与过去道别吧，一切都变了，我们......也该离开舞台了。”
说着，露娜轻轻摘下一朵洁白的茉莉花，将它插在发梢，向阿尔法缓缓伸出右手：“走吧，姐姐，我们不再属于这里了。”
阿尔法微微点头，随后与露娜一起走下山坡，她们走进森林，等待他的赴约。
“指挥官......你真的要离开吗？”露西亚紧紧抱着首席，尽管万分不舍，但她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在最紧要的关头，阿尔法和露娜会与人类并肩而行，这个筹码，只有首席能够给的起。
“这是约定，露西亚，再说，我也不是就此消失，我们都要走上新的路途，新的岗位，但，灰鸦永远是一家人，只有这一点，永远不变。”
说着，一旁的里和丽芙也靠了过来，里有些憔悴，丽芙的眼眶也已经哭的红肿。
四人聚在一起，伸出各自的右手，一如当年九龙一样，齐声说道：“灰鸦永远不散，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之后，是一日的狂欢，首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一杯杯烈酒下肚，赞美之语时常回荡在耳边，他只是坐在中央，用笑声和酒水，掩去内心的伤感。
喜悦的泪水滴落在酒水中，首席仰头，一饮而尽，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滴滴热泪滴落在地面，逐渐冷却，直至消散。
酒杯在桌子上滚动，首席趴在桌上，身旁众人已经散去，露西亚静静陪伴在他身边，直到身后的门被人缓缓推开。
“我来接他了。”阿尔法看着眼前的露西亚，她已经成长到与自己相持，甚至令阿尔法也有些惊讶的水平了。
露西亚看了眼阿尔法，随后，她在首席的嘴唇上轻轻吻住，不顾阿尔法眼中的怒火，起身走向门外。
在经过阿尔法身边的那一刻，她缓缓说道：“照顾好他......不然，即使付出生命，我也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阿尔法没有回应，只是在露西亚走远后，回首说道：“我对他的呵护与爱意，不输于你。”
露西亚顿住脚步，却只是点了点头，便消失在阿尔法的视线之中。
首席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一次次的死去，一次次被红潮吞噬，他近乎绝望，双腿已然麻木不堪，手臂已经酸疼，无法举起，只能看着零号代行者一步步走近，将镰刀刺入自己的眉心。
“......做噩梦了吗？”一道声音自耳边传来，首席睁开双眼，只看见莉莉丝正拿着一把黑色羽扇为自己扇风。
“......你在干什么？”首席不解的问道。
见他醒来，莉莉丝也松了口气，说道：“还不是你，回来之后便一直流汗，嘴里还一直嘟囔，她们姐妹还以为你病了，给你喂了药，还让我当苦力给你扇风，生怕你死过去。”
说到这儿，莉莉丝嘴角上扬，一点点贴近首席的脸庞：“这么看来，你倒是抢手货，不如......我先来试一试......”
她话音未落，门已经被拉开，阿尔法拿着出鞘的长刀，冷冷的说道：“莉莉丝，拉弥亚找你有事情。”
莉莉丝撇了撇嘴：“她能找我？估计是怕我们偷跑，才把我们放在一起吧。”
尽管嘴上不服，但她还是识趣的起身，对首席抛了个媚眼后，离开了房间。
阿尔法见莉莉丝远去，这才冷哼一声，将刀收起，随后看向首席，两人对视，却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首席打破了这段沉默：“阿尔法......对不起，其实......我有过一瞬间，似乎很不舍。”
阿尔法坐在椅子上，她握着首席的右手，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终归与她联系更为紧密，不舍是自然，那个约定......也确实是我趁人之危。”
首席没有想到阿尔法会这样坦白，他依稀记得，在那一日，当他作为秘密代表与露娜和她谈判的最后一天，那时，首席已经做好人类拼死奋战的准备，而阿尔法早就看出首席已经再也没有办法，于是，她向着露娜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让我们和人类并肩作战可以，但是，在先前‘一切结束后，空中花园不得干涉我们生活’这一事宜上，我需要加上一点。”
首席见谈判有了希望，急忙询问：“可以，说出你们的最终条件吧，你们也知道我没有退路了，只要可以，我们都会满足。”
于是，阿尔法缓缓说道：“我们要你，空中花园的指挥官，一切结束后，你必须与我们一起，直到永远。”
没人知道首席心中所想，但最终，空中花园的印章在首席的手里被印在条约上，也就在那一天，胜利的条件终于握在人类手中，天平，终于向人类倾斜。
而现在，阿尔法就低着头，静静等待首席的答复。
“阿尔法......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选择，我不会食言，无论是为了人类，还是为了自己，我都不会后悔，也不会怨恨，尽管有些不甘，但也是对实力差距的不甘，我从未讨厌过你们，从未，阿尔法。”
直到首席说出这句话，阿尔法才松开紧握的手，随后，她轻轻为首席整理碎发，这一刻，人类脸上沧桑的痕迹深深印在她意识海的深处。
相比于上一次的冰原，这一次，首席更加憔悴了，他忙碌太久了，见证了太多生离死别，太多人世悲欢。
他在一点点成长，不仅是他，露西亚，里，丽芙......灰鸦小队都在成长，那只幼鸟，终究变为了翱翔于天际的苍鹰。
于是，她抬起首席的下巴，正如酒馆内露西亚所做的一样，轻轻吻住眼前的人类。
这一吻，眨眼便是三年，首席的木屋也终于竣工，这也就意味着，他和阿尔法终于有了独属于他们的落脚之处。
竣工那天，露娜坐在草地上，身旁的首席与她一起，看着璀璨的星空。
“我知道，这一天终归会到来，但这一次，我居然，满心不舍。”露娜说着，握住首席的手，这三年，他们一直在一起生活，一开始，阿尔法还会警告她们，但后来，便也是习惯了。
但是，每个人，尤其是女生都有这独占欲，更别说阿尔法了。
不止一次，阿尔法向首席提出两人找一个自己的家园，生活在喧嚣之外。
但每次，当首席想到露娜向自己微笑，莉莉丝会为自己泡茶，拉弥亚邀请自己游泳的时候，都会将此事推脱。
他也不算是花心，每当有空中花园旧友来临，也都会向他们打听合适的地点，然后每次灰鸦小队重聚的时刻，他也会拜托里帮自己找一找合适的树材。
按照首席的说法，他想要给阿尔法一个独一无二的家园。
这一找，就是三年，好在事情有了结果，当两人第一次踏入房门，便被这树木的清香迷住。
“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独一无二的家园。”
首席说着，看向阿尔法，她呆呆的看着并不算大的木屋，耳边回响首席的声音：“这就是我们的家。”
这是继露娜之后，第二个人对她说这样的话，那一次，露娜将几近崩溃的她抱在怀中，而这一次，首席轻轻在她手背上亲吻，而后，与她一起，走向两人的房间。
鸟鸣声响彻山间，两人初来时移植的树苗也已经近十数米高了。
树木挺拔的生长，首席的腰一点点弯曲下去。
因为常年战事，他身体机能要比常人衰退更快，还未到60，白发便已经爬上鬓角。
露西亚几人来的日子越来越紧密了，她知道，与首席相见的日子，不多了。
这日夜晚，首席站在海岸上，看着蔚蓝的大海，缓缓说道：“回家吧，回家吧......”
海浪打碎在沙滩，白色的血迹染上他的裤脚，仿佛人鱼在流泪，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裳。
“我时日不多了，拉弥亚，若有一日我死去，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做一件事......”
那一日，海洋卷起了巨浪，但却没有伤到首席分毫，海浪轻轻拍打在首席脸上，这日的海水......苦涩，而又带着些许温热。
木屋前，阿尔法等候许久了，月光指引首席回家的方向，两旁的杨柳垂下枝条，向这位归家的老者挥手致意。
“她......离开了吗？”
“嗯，离开了......总是要回家的，她的根不在这里，在海底，在那座沉眠的城市里。”
“......也好，她已经不再如往日那般懦弱了，只不过在最后，她也依旧没有向我们告别啊。”
首席微微摇头，他面含微笑，看向阿尔法：“不......她已经告别了。”
海浪拍打岸边，清脆的声响响彻寂静的夜晚，这一日，是独属人鱼公主告别的夜晚。
日子一点点过去，皱纹布满首席的双手，他已经白发苍苍，这一日，是他的结婚纪念日，他与自己的妻子站在相机前，胸前别着象征过往的勋章。
他用尽全身力气挺直腰板，这一次，他缓缓说道：“我和你头发的颜色......终于一致了。”
她微微点头，默不作声，在最后时刻，这个高傲一生的女子，露出了微笑，没有以往的戏谑，这一刻，只有温柔，不舍，以及深藏的感伤。
这一日，首席轻轻叫来露娜和莉莉丝，他坐在椅子上，站立对他来说，已经很费力气了，他变得嗜睡，也许有一日，他将再也无法睁开双眼。
于是，他笑着看着眼前面容悲伤的两人，缓缓说道：“我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吗？”
雨停了......这场大雨下了三天，雨水积存在地面，蚂蚁趴在叶子上，吸食滴落的雨水，空气中弥漫着雨后土壤的气息，那颗树木，也变成了参天大树。
阿尔法搀扶着首席，他喘着粗气，拍了拍这棵大树：“好......高了好，以后我要是回来了，也有个参照物。”
说着，他倚靠着树木缓缓坐下，阿尔法也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远处的叶子缓缓下落。
“快要入秋了啊......过了不久，这里也该静下来了吧。”
“静下来多好。”阿尔法说道：“熙熙攘攘的多不适应，静一些多好......”
首席没有回应，他只是望着天空，指向远处说道：“看......彩虹，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啊，太久了，太久了......”
“这也算久？不过几十年，这也算久吗？我度过了一百余年，这算久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少了个耳边唠叨的，也算是好事......”
首席听着阿尔法喃喃自语，她回忆着两人的一切，渐渐的，言语不再清晰，视线渐渐模糊。
眼中的她啊，依旧年轻，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阿尔法沉浸在过往的日常，这一次，她为首席诉说了一段漫长而又美好的故事。
看着阿尔法露出笑容，首席闭上了双眼：“阿尔法......”
最后时刻，首席轻轻倒在阿尔法肩上：“我从不后悔约定.......阿尔法......我爱你......”
过了许久，阿尔法轻轻抱住首席，彩虹已经散去，身边也没有了虫鸣，她缓缓说道：“嗯......我也一直，爱着你，自始而终，从未改变。”
那之后，阿尔法整日待在原本与露娜一起的地方，露娜和莉莉丝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
首席曾拜托过她们，若有一日他离去，希望她们能够一直陪伴在阿尔法身边，直到她不再哀伤，直到她愿意接受这一切。
时间，转眼过去一整年，这一日，海浪奔涌，拉弥亚拿着长矛推开了房门，这一次，她没有任何怯懦，猩红色的眼眸倒映出一个身影。
阿尔法瘫在墙角，出神的望着天空。
“你就这样一直下去吗？”拉弥亚缓缓说道：“他已经死了，你就打算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话音未落，长刀已经砍来，不同以往，拉弥亚只是轻轻一躲，便避开了阿尔法的攻击范围，随后，她枪尖一挑，将长刀自阿尔法手中打落。
“阿尔法......醒醒吧，你这个样子，真的是你，是首席愿意看到的吗？”
阿尔法看着拉弥亚，她已经不再惧怕自己，再看向身旁的镜子，浮现出来的，哪里还有阿尔法的影子，此刻的她，发丝凌乱，眼眸满是哀伤，尽管她的面容已经不再会发生变化，但不知为何，仿佛有着一层阴霾遮住了她的脸颊。
“阿尔法......回去吧，首席和我说过，若是你依旧哀伤，就回家去吧......在那里，他留了一个木箱，那是他的一切......我恨你，阿尔法，我恨你明明拥有过一切，却依旧不愿醒过来，我恨你这副样子......”
说着，拉弥亚收回武器，她走出几步，而后，回首说道：“......再见了，阿尔法。”
门外，露娜和莉莉丝坐在石头上，她们知道这一切，她们也不愿阿尔法一直低迷，如今，也只有首席能够帮助她走出这一切。
“走吧。”露娜缓缓说道：“我相信姐姐，也相信他，走吧，我们等姐姐回来，在此之前......不要打扰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阳光照射在屋内，等到叶片落在地面上，阿尔法从屋内走出，她看着屋外的机车，早已被擦拭干净。
于是，她再一次扎起马尾，再一次跨坐在车上，一如往常般，驾驶机车，奔向那熟悉的地方。
“彭”
随着一声响动，阿尔法合上了笔记，她看完了这一切，这属于他们的一切，他们的记忆。
这时，阿尔法注意到有一张纸夹在最上面的笔记中，她轻轻将纸张拉出，却发现是首席留下的信件。
“阿尔法，我想了许久，还是准备将这一切写了下来，我不知道我能够陪伴你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日先你而去，或许我离别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声响的吧，请原谅我到时的不辞而别，我始终不愿见你伤心，或许悄然离去就是我最终的归宿吧。”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给予你幸福，更不知道，你是否能够适应我走后的生活。”
“笑一笑吧，阿尔法，我从不后悔爱过你，或者说，我很荣幸自己能够爱上你，不知你是否还过得开心，但是，你的微笑是我见过最迷人的笑容，与你高傲的性格不同，或许是你的反差，才让我义无反顾的爱上你了吧。”
“如果可以，我也想成为构造体，与你相伴一生，至少，能够在你心里多走一段距离。”
“但，我终究无法做到，我知道这一点，于是，我拜托露娜和莉莉丝能够一直陪伴你，拜托拉弥亚讲你从自我的海底捞起。”
“我这一生，很少求人，阿尔法，在最后的最后，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阿尔法微微点头，隔着时空，她仿佛看见首席拿着笔对她微笑。
“阿尔法，离开这里吧，我想要一直陪着你，我想要一直在你身边唠叨，一直与你讲述一切，但，我终究不想将你束缚，我不后悔与你相遇，却后悔将你束缚在这个屋子，可是，要是没有这座屋子，我却又不可能与你有这般回忆。”
“我爱你，阿尔法，我不愿就此结束这段姻缘，但过往终将散去，你应当是高傲的向前走去，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等到有一天，你会面带笑容的回来，为我讲述新鲜的一切，现在，也许是初秋了吧，你我的爱恋，就如同这落叶一般，飘散如烟，终将散去。”
“我无法陪你到最后，请你带着我这一份，走向明天吧，结束这一段，不足百年的故事。”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她站在木屋前，已是泪眼婆娑，看着眼前的他，缓缓说道：“XX（各位名字），我爱你，一直，一直......”
“爱着你。”
（完）
后记：孩子们，我回来了，前几天家里有了点事，拖了太久，不过还是在下个月前更新了，终归是好的，无论如何，感谢大家一路支持，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