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就张枫自己来看，自己这个第一名，杰出青年名不副实，但在整个道门，整个术法界，他这个名号还是很响亮的。
又不少人不知道在哪里搞到了他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邮件过来，他那个用企鹅账号注册的邮箱从未像是现在这样火热的被人欢迎过。
当然，看不起他的人也有很多，毕竟——最后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决赛，他和大妖镜之间的对话被流传了出去。说他明明就是一个登徒子，实力都是靠着舔富婆舔来的——也有人私信甚至半夜打电话像是这样骂他。
但，他和璃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一次，仍然有纯阳子和重瞳子同行，两人的兴致看上去没有之前来得时候高昂，但却也不像是想象中那么哀伤。看上去，这两人已经很好的消化了他们自己的情绪。不需要外人再来指手画脚。
不，这两人是不是亲密了很多？
明明坐在飞机上却还是在打情骂俏的两人引来不少人侧目，但这两人完全就是旁若无人。根本不在意他人的视线。
张枫看本来有人有些不耐烦的想去骂这两个人，抬头却看到了这两个人“高等级”的颜值，那人顿时就又安定的坐下了。
容貌在很多时候真的很有用。
很多故事的主角往往是载具杀手，只要主角在，汽车会爆炸，飞机会被劫持，火车会脱轨——搞得好像只有牺牲载具才能够凸显主角的厉害之处……张枫本来以为自己和这种事情无关，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有人图谋不轨，直接把载具和人一起干掉，似乎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反正……张枫觉得自己大概是拖累了无辜的人。
以他如今开启了武道天眼的修为，已经能够提前预见些许东西，不过，在他低头的瞬间，重瞳子和纯阳子也都低下头，三人同时掐起法决。
三层金色的护罩出现在了飞机的下方，然后，从飞机下方的云层中，一道雷电向上而来。
真是玄幻的场景。按理说一般被雷劈都应该是在云层的下面，但飞机很多时候会飞到云层上面去，从下而上的雷电合理吗？这明显是有人用雷法释放的雷电。
飞机顿时一阵颠簸！
“各位乘客，飞机遭遇强气流……请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
飞机传来如此的广播。张枫正打算解开安全带，璃却飘荡了出来：“我应该要突破鬼王了。”她这么对张枫说，“因此需要一些生命作为献祭，想要杀你的人正好作为这样的献祭，也省得我去找罪犯了。看对方的修为，应该也不超过分神的境界。大补。”
“璃……”
这可是在高空！太阳的直射对鬼造成的影响会比在地面上强大许多倍。即便是璃也……
飞机上的乘客在瞬间都陷入了昏迷当中，空姐的意志也被扭曲，无视了眼前的状况，女鬼半成品的鬼域将整个飞机包裹。
她随后离开了飞机。
“张兄，你家女鬼是……”纯阳子在之前和女鬼代练的张枫交战时候就知道，女鬼非常强大，强到让人恐惧的程度。
张枫有些无奈的说：“还望李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兄说笑了，我师妹虽然是重瞳，但是因为考核的时候太过于努力，重瞳在休眠状态中，而我则只是擅长对战，根本没法看到这一场战斗的细节。”
“回去之后，大家一起去吃火锅怎么样？你们来了我这边之后都没有真正好好的聚一聚。我这个当地主的还是很不地道。也算是庆祝胜利？”
重瞳子来了兴趣：“我觉得可以我们自己买材料和食材来做。火锅料也买就好了，火锅店的东西未必很新鲜。”
对于从小在山上的重瞳子，她早就对这类东西非常好奇了。
“当然可以，拜托莫夏丽小姐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我们火锅烧烤一起整，说不定还可以借两个厨师过来。”
璃出手了，所以，这里清醒的几个人就放松下来了。女鬼实在是很给人一种安全感。
……
“红衣厉鬼！什么时候红衣厉鬼也敢和我分神境界的对抗……大妖雪女！！！”
一个看上去已经至少有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本来御剑飞行在云层中，在看到璃一袭红衣的时候，露出不屑的表情，但是在看到璃的脸之后，他差点没能驾驭住自己的飞剑。
“大妖死后竟然能够成为厉鬼再来一次吗！？”这个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大妖竟然如此的——不死吗？！”
这个事实对他而言仿佛绝对不能接受，他仿佛变成了精神病的患者：“我道门真仙和你同归于尽！你竟然可以归来？！那我道门真仙呢？！人类，还有希望吗？”
“如果你真的期盼人类的希望，那你最好在这里自裁，那辆飞机上坐着的才是人类的希望。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目的来杀他的，但你在毁掉人类的希望。”
老人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璃：“你是谁？你不是雪女，雪女不会说这么多话，她只会直接动手。”
“你是当年那一战活下来的人？看来你运气很好，不过我父母运气就没有你这么好了。”
“你……你是……”
她的话让这个老人愣住了，在修行界，有一个人的仇恨是所有人都知晓的，大天师王离和雪女之间的仇恨，从这个人开声名鹊起，就从来不加以掩饰，这也是他成仙之后，向雪女发起挑战，没有人阻拦的理由——没有人敢阻拦。
“所以我说，你如果真的是为了人类的希望，自裁就好了，那是我培养的弟子，那是天命所终之人，他会终结这个时代。”
老人张了张嘴，他终于确定了漂浮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存在，这个盯着雪女脸的鬼，并不是雪女，而是那个成仙之人。
“啊！老天终究是眷顾人族！在生命的最后时光，竟然让我这样的老人得以见证人类的曙光，我有罪。”他如此感慨着，“这是两界山的意志。说那个人的胜利有问题.”
老人讥笑着：“难怪说是有问题但是没有证据，既然是您的弟子，谁有能够找到您出手相助的证据？哪怕您现在只是红衣厉鬼。那群东西说到底还是一群自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家伙……我也是老糊涂了才会帮助这群家伙。”
他突然弯下腰：“求您一件事情。”
“你说。”
“老头子我没有别的牵挂，只有一个孙女，至今未曾婚配，如果能够跟在您弟子身边的话——哪怕是一个侍女，我也心甘情愿。”
“你这个老东西，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流行这个！你还是活得太久了没有从封建的时代里面走出来是吧？”
璃的年龄比这个老人小。这个老人大概已经活了接近两百年。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传奇。毕竟参加了讨伐雪女的一战还能活下来本身就是难得的功勋。
但老人并没有直起腰。
璃有些无奈的说：“行吧。我会把她和我徒弟介绍一下，不过不是侍女，这个时代流行自由恋爱，你孙女要是能够把他拿下，我不会阻拦。”
“感谢您！”
一道令牌飞到了璃的手上：“这是我的令牌，我孙女会认这个的。我担心我死后两界山会对她不利，拜托您了！”
他露出坦然的表情：“请您动手吧。”
“好。”
血色的细线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刺入了这个老人的躯体中，随后，这个老人干枯了，腐朽了——最后化为尘埃。
天空开始飘落雪花。
这一天，新闻报道罕见的“六月飞雪”。网上一轮纷纷，说是肯定有什么人蒙受了冤屈，也有专家说是因为空气对流的影响造成的特殊气象现象……
一行人已经坐在了河边。
他们所在的省份虽然没有海，但是有河。莫夏丽带了一些高科技的产品，一群人在河边做着类似于野营的事情。
比较典型的就是张枫和纯阳子在那里钓鱼，璃也在钓，而重瞳子，李梦梦，莫夏丽则是在聊天，话题不停的变化。
“璃你成了鬼王之后，可以像是在样子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太阳下面吗？”
“实力肯定是有削弱的，不过对于我来讲，削弱的程度就很有限了。”璃随意的解释着，“你的实力还需要提升啊。”
她意有所指，很显然是在告诉张枫“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实力增长了许多就能够对我怎么样，我的实力还是远超于你。”
从璃的表情上，张枫大概能够读出来这些信息，他也觉得颇为苦恼，璃的实力增长他当然是开心的，但就像是璃想说的那样，她实力虽然增长了，但是自己拿她没有办法了。
张枫转移了话题：“关于重塑肉身这个事情，李兄有什么头绪吗？”
“重塑肉身？古老的时代是有重塑肉身的说法，但是那些天材地宝，譬如书传说中哪吒重塑肉身时候用得莲藕，现在可找不到。那种天才地宝动则要万年才能长成，但是在修行者频出的年代，想要找一个十年以上的天材地宝都不容易。现在是道术和科技的时代，我听说已经有人尝试着用所谓的大数据推算道术了，虽然进展并不顺利。”
张枫想到了名为方铭的男人用近似于编程的方法操纵远超他自身能够操纵数量的法器。他突然觉得这些大门派的各个都像是守旧派。没有像是那样让人觉得奇葩的操作。
“璃怎么看？”
“境界是关键，其他的都是手段。道术也好，科技也好，都只是工具罢了。用来攻击他人或者守护自己的工具，唯有境界的迈进，才是在求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