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珀是一类种族名,追根溯源可以到旧世界的拉丁文,现已被人类用以划分泛亚人种族,意为“狐属”。它曾被用来纪念这世界诞生的第一个狐耳少女,是她的名字。
原本这应该是平常的一天。
芙兰卡像平常一样睁开眼,天空还迷朦着没有睡醒的模样。
她坐起身子用力揉着眼睛,头顶透过木棍缝隙构成的屋篷,依稀能见无云时候偶尔撒下的残月微光。
但似乎是要下雨了呢。她这样想着。
身旁是一同睡着的兄弟姐妹,最靠近门口的边缘还有一个空床位,她小心地套上亚麻缝成的连衣裙,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
而在屋外,已经集结了今天计划打猎和巡逻的沃尔珀们。
有男人也有女人。
族长正在叮咛带头的战士,那是她的大哥。
“我也要去。”芙兰卡站在后面说道。
族长转过身,那是位冰冷的女人,是她的母亲。
“不行。”在族长开口之前,她的大哥就先一步否决道,“她还太小,会变成拖累。”
“我已经不小了,”芙兰卡反驳道,“而且我是族长的女儿,更应该早点学会狩猎!”
“狩猎又不是当族长要学的,你留在这边好好采集过冬的食物,等我们回来。”少年转过身又对着族长说道,“我会再跟人类交易一些过冬的衣服。”
巨树参天,吞没了勇士们离去的背影。
芙兰卡的一双狐耳被手掌压了下来。
“母亲……?”她抬起头。
“今天还早,你和费兰一起去巡视北面的领地。”女人的目光偏移,“最近人类那边也不太平呢,似乎是发生什么事了。”
芙兰卡见她的母亲没有在看她,眼眸也低垂了下去。
普灵边境,是伊斯特教国与东方奥斯帝国和南方未开发区域接壤的地区,其核心便是依托普灵边境堡建立起来的城市。
芙兰卡曾听闻过,每到灾年、或者部落间发生冲突的时候,都会有许多人类商人来到这里,在部落间带走他们的年轻族人或者俘虏。
当然也留下最宝贵的食物和资源。
但她对那些人类们依旧厌恶,因为他们会让母亲和大哥生气。
他们巡视到领地的边境,再向外的草地对面,就是伊斯特教国的山脉。
这几年来他们一直相安无事。
明明是一群整天叫嚣着“人类是神选的民族”的家伙,不就是多那么几个魔术师、还有不会变成魔物嘛,有什么好嚣张的!
云层还在下沉,她眺望着远方,费兰一旁在检查边界的记号。那是她的弟弟,说是如此其实也并不比她小很多,再过一年大概就能跟大哥他们一起出来打猎了吧。
这有时候也会让她觉得嫉妒,觉得只有她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忽然她嗅到一股陌生人的味道。
“费兰,好像有人过来了。”芙兰卡警觉道。
她退回树林,站在缓坡的稍高处,感受着外面吹进来的风的气息。
“一个、两个……还有一匹马,跟奇怪的味道。”费兰擦干净手上的泥土。
“我好像看到他们了,是只有两个人,你先回去跟族长汇报。”芙兰卡卸下背在身后的长弓,“看样子是朝着这里来的,我先拦住他们。”
现在战士们大部分都在外出,要是被身份不明的人径直找到了村庄,那可就不好了。
“不行,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费兰反驳道。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芙兰卡抬弓敲了下弗兰的脑袋,“你跑的比我快,听姐姐的话。”
“但是……”弗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没关系的,他们也不一定是坏人。”芙兰卡又揉揉弗兰被长弓敲到的地方,“而且虽然狩猎不太擅长,但逃跑我还是有信心的。”
“那姐姐要小心。”弗兰终于点点头,说完后也不迟疑。
“嗯。”芙兰卡目送道。
有一点点担心,这个年纪的孩子可真是麻烦呢……不过是个关心姐姐的好孩子。
芙兰卡看着弗兰的身影远去,回过头,隐约透过树影间,模糊的马匹已经逐渐清晰。
这一带的丛林并说不上茂密,而她的地方也并非正对着那两个外来者。她沿着树丛边缘小心移动,前面能够经行马匹的小路是有一条,她就躲藏在旁边一棵大树上面。
后方就有一小块平地可以跳下来,转身就能钻进树林,在高处的射击视野也更好。
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她抽箭开弦照准马头前面,首先要给自己创造一种有利地位……
欸,那只菲林在做什么?
砰——!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鸟群走兽惊飞四散……
“所以你的名字叫芙兰卡?”我倒转将沉重的狙击步枪杵在地上。
看着眼前一个鸭子坐啪唧在地上、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的眨巴眨巴的小东西。
虽然她现在的小脸儿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但就冲刚才她那拦路打劫的架势,不说是报复也得让我好好rua一rua。
我一边搓着瑟瑟发抖的小狐娘的一头白毛,一边心里吐槽着这世界白毛这么多,为什么我不能是其中一个。芙兰卡的耳尖深色偏蓝,手指一捻是某种矿石染料,看着她领口缀着花线的衣服,应该算是一种特别的民族装扮?
等等,蓝色,那不是铜嘛?!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忽然就对这只小狐娘有了十足的兴趣。
“不行!”芙兰卡也是斩钉截铁坚决摇头。
“嘿小家伙儿,怎么还犟上了,刚才可是你先袭击我们的。”我原形毕露似的又摇起她两只狐狸耳朵,比起我头顶的猫耳得整整大出两圈,里面的簇绒毛也特别多。
往里面吹气应该很好玩。
不过芬里莎适时阻止了我的“暴行”……或者叫玩物丧志。其实我也想这么玩芬里莎的耳朵,她的狼耳软骨微厚看起来硬硬的感觉,要是弹起来卜楞卜楞的,我都不敢想象玩起来听到的声音会有多酥麻享受。
呀,不好意思跑题了。
“气味是从这个地方来的,沿着过去应该就能找到他们的村落。”芬里莎将牵马的缰绳递给了我,而后揪起跪坐在地上的小狐娘。
后者一听也是立刻挣扎大声喊叫起来。
那小女孩稚嫩的嗓音,一瞬间飙到高八百度,差点给我送走。
“再叫就咬断你的脖子!”芬里莎露出獠牙恶狠狠道。
那种捕食者的威胁一瞬间就吓住了芙兰卡。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再次提起我的M82A1,我看了眼已经被几乎一枪折断的树干——其实是因为我没有打到树干中心,要不是打偏,这棵树早从中间炸开了。
这威力才像是法杖嘛!
一把全长接近一米四五、战斗总重直逼十五千克的巨型法杖,抱在怀里简直安全感拉满。
其实是希娅不乐意再收回去了,这样对她的消耗也很大。
不过在这股子新鲜劲儿过去之前,我都还是很有动力的。
“我们的首要目标依然是铜和橡胶,橡胶的分子合成非常麻烦,依靠我根本不可能大规模生产。”希娅在我耳旁娓娓道来她的困境,我这才注意到M82A1的肩托垫确实是橡胶的。
刚才射击时的后坐力其实没我想象的那么大,听说这把枪的制退器已经减少了接近70%的后坐力,但缺陷是开枪时从制退器定向喷出的火药气体不利于隐蔽,当然还有音波。
嘛,比起那些,对我这小身板来说,当然是减轻后坐力来得实在。
我们跨越了外围丛林,周围的树木逐渐高大起来。
我看到了村落,还有站在村落外“迎接”的人。